俗话说:“三分人材,七分妆饰”。这点唐人比我们重视多了。对于长安城的爱美人士来说,化妆甚至比门面还要重要。
唐朝的美人们都是怎么化妆的呢?
第一步:涂脂抹粉。
妆粉可改善肤色,自古以来一直是最基础的化妆品。唐朝的妆粉主要来源有二:一是“米粉”,即将米粒碾碎成粉,再加以香料调制;另一种是“铅粉”,就是用化学处理过的铅制作而成。由于铅粉的增白效果突出,所以人们更爱用铅粉。
“胭脂”的作用就和如今的腮红差不多,最初胭脂粉的做法有两种,北魏《齐民要术》就提过:第一种最简单,用红花汁把米粉染红就行了;第二种则是把英粉(精加工的米粉)与铅粉按三比一调配,再加入落葵子汁染成紫红色。这些都属于低档化妆品,普通老百姓家自己就可以制作,成本低廉,贵族女孩可是不屑一顾的。
贵族女孩的高档胭脂粉用料就很奢侈了。不仅配加香料以及可以各种美容护肤的中药材,还会加入金箔、银箔和珍珠。唐代就有一款胭脂中的劳斯莱斯,名叫“鹿角桃花粉”——以鹿角制成的妆粉代替铅粉,再与朱砂、雄黄、熏黄、珍珠末、鹰粪、珊瑚、云母粉、麝香等细粉调和兑匀而成,如此配方,简直可以秒杀古今中外所有胭脂腮红了。
关于胭脂的涂抹方式长安城的女人们也是花样百出。
浓艳的红妆曾一度成为主流。许多贵妇常常将整个面颊染红,连眼部、耳部都不放过,全部涂以胭脂,看上去就像酒后酣醉的样子,为此还美其名曰“酒晕妆”,最受面部丰腴的女孩喜欢。除此以外还有“桃花妆”和“飞霞妆”,两者和“酒晕妆”比较接近,在胭脂深浅上略有区别。“酒晕妆”最深,“桃花妆”最浅,“飞霞妆”次之。后来“飞霞妆”传到日本,大受欢迎,如今日本艺伎两腮就长化这种妆容。
你以为浓妆艳抹就仅此而已了吗,太天真了,唐朝长安还曾出现盛极一时的“赭面妆”——一改传统审美,以褐色的粉涂脸,整得跟拉丁美洲的朋友一样,这还不够,还把唇也涂成黑色的。白居易吐槽道:“腮不施朱面无粉......斜红不晕赭面妆”。真的是厉害啊,我的大唐!
面颊画好了,下面该额头了,第二步就是:涂额黄。额黄是受佛教影响发展起来的妆容,最开始用黄粉涂满整个额头。这还不算,曾经一度还发展到整个脸都涂满黄粉,宛如鎏金佛像一般,所以也被称为“佛妆”,后来唐朝灭亡后,在辽国契丹贵族妇女中还十分流行,据说还有护肤作用,到了冬天涂好后就不洗脸了,一眼望去,一水的“黄脸婆”。
当然,这个在中原王朝并没成为主流,大家更爱白色肌肤,所以涂额黄后来演变为在额头中央贴以嫩黄色的装饰品。
接下来第三步非常重要,就是画眉。眉毛画的好可是起画龙点睛的妙用,就连杨贵妃的姐姐虢国夫人——一个对自己面貌极其自信,敢不施妆粉素面朝天去见皇帝,却不敢不画眉,一定要“淡扫蛾眉朝至尊”。可见唐女对眉毛的重视,所以画眉成风,形式更是花样百出、变幻莫测。各种大胆的画法在其他朝代更是绝无仅有,有的就算现代人也不敢轻易尝试。
包括皇帝唐玄宗也是个“眉痴”。他曾命令画工作《十眉图》,里面有:鸳鸯眉、远山眉、五岳眉、三峰眉、垂珠眉、却月眉、分梢眉、涵烟眉、扶云眉和倒晕眉。光听着名字,我就快晕了。不过有的眉形还算正常,像“倒晕眉”听着云里雾里,但画出来还算正常接受范畴:在宽阔的月形眉外缘用眉笔晕染,由深及浅,逐渐晕散,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有的可不只是名字奇葩了,样式更奇葩!比如“八字眉”,眉尖翘而眉梢撇,眉尖弄而眉梢淡,画好后有一种似哭非哭的感觉,所以也有人叫它“晦气眉”。还有一个更夸张,叫“血晕妆”——将眉毛全部剃光,用紫红色的眉笔进行描画,给人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感,也不知道哪位“非主流”“杀马特”发明的。
最重要的眉终于画好了,下面就是第四步:对镜贴花黄。花黄指的就是花钿,又称花子、媚子。贴于额头、眉间的妆饰。样式也很多,有花形、几何形、牛角形等等。材质也繁复多样,有金箔的、丝绸的、螺钿的、彩色光纸的、还有用鱼鳃骨等动物骨骼做的,还有的把蜻蜓的翅膀染色描金制作的,真的是无奇不有。
这些材料都怎么贴上去的呢?据说是用鱼膘制作的胶水,使用时只需蘸点唾沫就可以粘贴了。相传有一次武则天在召见朝臣时,上官婉儿没忍住偷偷看了几眼,被武则天发现,顿觉大怒,用甲刀朝她的脸刺去,婉儿的脸上就留疤了,后来她就贴花钿遮盖疤痕。
脸的上半部分终于搞定了,该下半部分了。所以第五步是点面靥。面靥有两种,一种是在面颊、嘴角处以胭脂进行点画,有点像人造酒窝,一般为圆形,也有月牙形、铜钱形等。还有一种与贴花钿类似,用金箔之类的材料剪出想要的图形,再贴在脸上。有的女子甚至将各种花靥贴的满脸都是,给人支离破碎之感,人称“碎妆”。
第六步叫描斜红。其手法就是在太阳穴处以胭脂涂抹出两道红色的斜纹妆饰。形式也多种多样,看你心情。有的如伤痕一般,和我们如今的“伤痕妆”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七步也是最后一步了,就是“点绛唇”。唐人涂口红的方式可不是电视剧里那么单一——拿张口红纸放在唇间轻轻一抿就行了。除了成纸张状的以外,有的胭脂是膏状的,放在盒子里,需要的时候用簪子挑一点抹在手心里,用水化开,再抹在唇上;有的女孩更直接,用指尖挖一口,再往嘴唇上点抹即可;唐朝还发展出了管状的口脂,和咱们今天的口红类似,不过只有大户人家才见得到。
唐朝女孩大胆热情奔放,在口红的颜色上也走在时尚前端。最常见的有传统的朱唇,另外绛唇、檀唇也很流行,这些还算正常的红色范畴,只不过深浅不一。除此以外,还有紫草染成的紫色口脂,还有紫蜡、黄蜡等综合成的几乎透明的“肉色”口脂,当然还有前面提到的黑色的乌膏唇。
唇形画法当然也奇招迭出。樱桃小口当然最受欢迎,毕竟受两千多年的直男审美影响。不过心灵手巧、富有创意的唐朝女子在上面仍然玩出不少花样。画法可不仅仅只有樱桃一种,她们还发明出各种造型,花朵,月牙,桃心,甚至还有初月、棱角等等各式各样、随心所欲。
好了,通过这七步,我想你对大唐长安城那些流行的妆容画法应该了解得差不多了。不过,唐人大胆时尚,美妆花样百出,我提到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如果想成为长安城的时尚达人,你还是要多听多看多学啊,毕竟作为一个国际大都市,加上各贵族女子皇帝妃嫔们的超强“带货”能力,长安潮流更新换代非常快的,一不小心,你就out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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