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细细的,像是小女作娇妮之态软软地冲人撒娇,颇有些梨花带雨的意味。“滴答”似嘈嘈拨弦声,弹奏出一曲悠扬的泣,连芭蕉都酥软了腰。
“你就是父皇为我订的姻亲。”锦瑜公主蹲坐在宫门前,小脑袋一下一下地垂着。听见马轿声,立刻抬起了头,眼睛里还不太清明,也许是小姑娘刚打了个哈欠,还带着盈盈的水光,软的一塌糊涂。
顾清酒振作精神看向来人,努力地辨别自己的未来夫君。春时撑着伞,伞柄处还有细细的流苏垂下,被吹得起伏。
“小姑娘,地上多凉,来叔叔怀里。”盛淮眉眼弯弯,笑得肆无忌惮,望向地上的小姑娘:小姑娘今日扎了两个小丸子藕粉色的齐腰襦裙,衬得她皮肤白嫩。此时,小姑娘正转动着眼珠子,一脸狐疑地看着面前的怪叔叔。
啧,别说,小姑娘长得真好看他都有些羡慕顾怀瑾了。
“我娘亲说,如果不是父皇跑得快,早就被怪叔叔拐跑了。”顾清酒一边说着,一边在桔梗刺绣的小荷包掏呀掏。
“喏,是你吧!”顾清酒拍拍屁股站起身,扬起头,两个小丸子跟着颤了颤,小脚还努力地往前踮。
“是啊,没想到,他还留着。”盛淮带了几分眷念爽快地应着。
盛淮与顾怀瑾都是孤儿,六、七岁的少年恹恹地,他看不惯自视清高的他,他亦看不惯桀骜不驯的他。年少时就是在打得鼻青脸肿和师父的悉心照料下长大,只不过师父被搅得不耐烦,逼着他们静下心来给对方画像,两人被按在石凳上动弹不得,美曰其名“细心观察”。一人比一人眼神凶,画出来的画不是横眉竖眼就是老虎胡子翘上天。
但少年有少年的骄傲,封住了主动求和的底气和…未曾说出的爱意。
盛淮蹲下身,与小姑娘差不多齐平,凑近耳畔,放低了声。
“小姑娘,叔叔告诉你,你父亲嫉妒我的美貌,故意将我画丑了。”盛淮细长的手指指在翘飞的胡子上,泛着点点笑意,“看!这就是证据。”
盛遇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眉心隐隐作痛,总感觉父亲在做什么坏事。
“父皇太可恶了,明明教导我不争不抢,自己却觊觎别人的美貌。”小姑娘若有所思地插起腰,像个小大人。
“就是就是!”盛淮赞同道,偷偷从小姑娘手里顺走了画像,乐得像个老狐狸。
小姑娘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领着他们去了前殿,侍卫还来不及禀告,小姑娘就溜进前厅,扑进了正在批阅奏折的顾怀瑾怀里。
“哎呦,小锦瑜是不是又长胖一点啦!”顾怀瑾放下奏折,笑盈盈道。
刚刚才埋着的小脑袋立即抬起头,“我才没有呢!”
小姑娘着急地摸摸自己的肚肚,反驳道。
“父皇,阿九才九岁,为什么要着急找郎君啊?”小姑娘想起正事,麻麻溜溜地从顾怀瑾身上退下。
“这个嘛……”顾怀瑾心虚地移开视线,总不能说是为了躲避那家伙的骚扰吧。
“那盛遇分明也才十一岁……”顾清酒碎碎念念。
“小酒,做事要目光长远。夫君嘛,养养就长大了。”顾怀瑾语重心长。
“难道是童养婿?”顾怀瑾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哎,遭了,我把叔叔他们忘门外了。”
首发红袖《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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