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的这些年里,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是不是去了你梦想中的地方,和你心爱的姑娘,又或者你还在继续追求你的诗和远方,没有为谁停止过脚步。也不知道你是否被生活被现实所打败,死了还是依旧执拗的活着。
但我知道,陆清寻,我很想你。
你有没有想我,我们都别说谎。我先开始,我没有想我,只在想你。
(1)
我叫林朝阳,和普通高中生一样,朝九晚五,起早贪黑,更主要的一点是没有自由,活的很压抑。
这些都不是我所希望的生活,只不过是为了达到父母的期望而已。
我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没有什么羁绊,每天都活的很快乐。
这些,我并没有告诉过我的父母,因为他们的思想都很腐朽,觉得读书是我现在唯一的出路,梦想那些都是不符合实际的空想。
我喜欢白色的云,蓝色的天空,和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我向往诗和远方比同龄人还要强烈。
我喜欢唱歌,想象过长大以后去流浪,弹着吉他唱着歌,去很多地方的广场唱自己写的歌,包括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只不过这些都只能烂在肚子里,用父亲的话来说就是不务正业。
开学典礼上,我又成为了被校长提名表扬的那一个,也许这些放在以前,我会很高兴,可是现在,我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惆怅。
因为昨天夜里,我遇见了你,抱着吉他的少年。
昨天刚回家不久,父母就一直叨叨,说我现在已经高三了,很快就要高考了,一个要我别离家太远,就考本地的重点大学,一个叫我考邻市的名牌大学。
我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他们也没有发现,只顾着争吵,无疑是替我做了以后的决定。
我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要和他们好好的谈一谈。
也许是我从小沉默寡言,父母说的总会照做的缘故,这次父母也不无例外,坚决反对,难得统一了意见。
见我还在坚持,两人的争吵很快变成了三人,我有些吵不过他们,负气的摔门出去了。
他们也许觉得这次我只是说说而已,过一会儿就会回来,乖乖听话,也就没当回事。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看着灯火阑珊的街道,没来由的落寞。
坐在了广场的凉亭边上,心却很沉。因为我对父母说了自己的梦想,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觉得不切实际,还是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了他们。
他们没来由的反对,我也没来由的抗议,这十几年来第一次和父母交流,虽然落的不欢而散的下场。
我咬着下唇,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兜里,来回踱步。眸子微闪,从裤兜里掏出了几块钱,买了包红双喜和一个打火机。
嘴里叼着一支烟,右手拿着打火机点起,火星燃起,我狠狠地吸了一口,有些负气的意味,也像极了学校门口的不良少女。
“女孩子要学会照顾自己,吸烟不好。”有道清冷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拿着烟的手一抖,火星落在了我的无名指上,我闷哼了一声。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陆清寻。
回头见你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和我差不了多少,却背着一个很大背包,手上抱着一把吉他,嘴里叼着烟,眉眼含笑,连着眉梢都带着些许笑意。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原因,我看着你竟有些朦胧的感觉,姑且就先称你为抱着吉他的少年吧。
我以为你和街头街角的不良少年一样,见到有点姿色的女生就跑来搭讪,就没有开口和你交流,也没有回应你。
就在我打量你的短短几分钟,你就迈起脚步要和我擦肩而过,耳边还残留着你低笑的声音。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烫,头不自觉的抬起,向你离开的方向看去。
你穿着小说里男主角该有的白衬衫,和一件有些泛白的牛仔裤,鞋子是帆布鞋,身子看起来很单薄,却有着十七八岁男生该有的一米八几的身高。
右耳处依稀可以看出有颗白色的耳钉,头发染成了街头混混的标准颜色,黄色。
一个单薄的少年,背上那个大大的背包总感觉会把你压的喘不过气来。
彼时我心里冒出了一丝丝密密麻麻的感觉,厄住了我的喉咙,我想要开口对这个有过一面之交的你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向成绩优异的自己,也难得的词穷。
看着你的身影渐渐快要消失在转角处,南城说不上很大,但绝对不小,也许这次一擦肩而过,以后就不知道何时能见到,或者再也不见。
我有些着急。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你看着自己手臂上多出的那只手,有些微微地出神,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和一双明亮的眼眸。
薄唇轻启:“陆清寻。”然后另一只手慢慢拂过我抓着你手臂上的那只手。
我看你搭理完我后又要走,又拉了拉你的手臂,脸有些微微潮红,鼻子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大概是因为要追上你,所以跑的有些急,现在胸口还有点闷闷的。
这时你正视了我,再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没有什么感情起伏的问了我一句:“有事?”
我吞了吞口水,对上了你那双深邃的眸子,突然组织好的语言也不知道怎么丧失了,有些嗫嚅:“呃……那个……我……”
对此你轻笑了一声,抱着吉他的手有些松动,手指前后不一的拍打在吉他上,有些许声音响起。
我一下更紧张了,怕你误会我是那种不正经的女生,也对,半夜追一个陌生男生,这不是不正经是什么?
大概是见我急的要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你没有着急,反而好脾气的叫我从长计议。
我眼睛一闭,难掩心里的悸动,既然解释不了,那就干脆一点吧,心一横,说道:“我叫林朝阳。”
奇怪的是你似乎并没有反感我的主动,和自报家门,反而温声问我:“哪个朝阳?”声音也没有了刚刚的生硬,然后单手抱着吉他,另一只手拉过我的右手,说:“是这个朝阳吗?”
我感觉到自己伸在半空上的手,有些麻麻痒痒的感觉,你的指尖在我的手心里萦绕,划过的每一笔都在我心里留下不小的痕迹。
我心里有一些异样,也没有仔细看你写的是哪个朝阳,便轻轻地“嗯”了一声。
然后讷讷的问:“那你呢?”哪个清寻。
“清澈的清,寻找的寻。”
“……嗯。”我低低的发出一个单音节。
你看着身侧忧心忡忡的我,眸子微闪,像狐狸一样狡黠,趁我出神的厉害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挑起我的下巴,调笑的说:“妞,给爷笑个。”但我却一点都不觉得轻浮,反而有些温暖。
我毫无防备的撞进了你含笑的眸子里,一下张皇了起来,有点局促不安,想转过脸,但因为你挑着我的下巴,我有些不好意思,同时心里又有点欣喜。
见我这个样子,你忍住笑,把挑着我下巴的手移开,从裤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上。
我撇了撇嘴,刚开始还说吸烟不好,这下好了!
就在这时,你侧头,将我的微表情收入眼底,把刚点起的烟扔在地上,踩灭,然后蹲下捡起熄灭的烟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一系列动作,都透露出了你的干净利落,同时里面又透露着你的桀骜不驯,一环连一环。
你抱着吉他,穿着白衬衫,典型的小说男主角的形象。吸着烟,然后踩灭捡起扔在了垃圾桶,又像不良少年,但又有点不一样。
“你,还要跟着我多久?”你低笑的问道。
我这才抬起头,环顾了四周,自己竟不知不觉的跟着你那么久了,来到了一条完全陌生的小巷都全然不知。
你停在了一旧铁门外,上面还有着些许的绣。我吞了吞口水,倒不是嫌弃,只是觉得有些突然罢了,指着铁门说:“你……住这吗?”
你没什么情绪起伏,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突然,你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就猝不及防的被你摁倒在了铁门上。
你的双手在我的脸上轻轻拂过,被你拂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滚烫了起来。然后你的手指停留在了我脸颊上的一缕头发上,然后把那一缕头发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耳际上。
看着你的脸越靠越近,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手掌也渐渐地收拢。
在你的鼻尖碰到了我的鼻尖,差不了多少你的嘴巴就要对上我的嘴巴时,我微微侧过了头。
这时,你松开抓在我手臂上的双手,停止了一系列动作,生硬的说:“现在知道害怕了?”
“我……”我晃着头,想着措辞。
“别我了,走吧,我送你到广场。”你有些霸道的牵起了我的手,然后原路返回。
我第一次和一个异性牵手,而且还只见过一面,全程下来都是懵懵的,有些愣愣的看着你。而你好像很娴熟,也不管我的不自在,执拗的拉着我一直走。
以后的一些日子,我发现,你执拗的地方,好像不止这一处,你一直都是个执拗的少年,同时,又比谁都孤单落寞。
路灯的照射下,黄晕的灯光打在了你的身上,显得格外的柔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的嘴角有些微微地扬起,嘴角边上还有个浅浅地梨涡。
一来到广场,你就松开了我的手,然后插进裤兜里,踩着自己的影子离去。
我有些落寞,比刚出门时还要落寞,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朝着你的背影大喊道:“陆清寻,我们明天还能见面吗?”
回应我的是你干脆利落的两个字:“广场。”
我摸了摸被你拂过的那缕头发,呲呲的笑了起来。
(2)
第二天一放学,我就没有了在学校里时的惆怅,因为我往昨天遇见你的那个广场赶,你真的还在,一点都没有骗我。
去的时候,你正坐在广场中央,弹着吉他,手指娴熟而轻快,落在琴弦上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好看。
骨骼分明,手指白皙,身为女孩子的我都有些自愧不如。
你很快就发现了我,放下了手里的吉他,然后背上自己的大背包,抱着你的吉他向我走来,引来周围一阵欢呼,你也丝毫不在意,直勾勾的看着我走来。
那时候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你看我时的眼神,因为那时,我觉得你的全世界除了我还是我。
“你来了。”你的声音不似昨天的清冷,很轻柔。
“嗯。”我轻轻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心里却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我们漫无目的的走着,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我……”我试着打破沉默,却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要对你说,但就特别希望你能一直这么陪伴我。
你笑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然后趁我窘迫的时候,牵住我的手。我回头看向你,你正一本正经的看着夜色,只是,微红的脸出卖了你。
我笑了,回牵住了你。
这天,我没有回去,因为父母又出了差,那个家除了能供我吃供我住,丝毫就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你带我来了你的家,虽然很小,有些东西也不齐全,但我却觉得很温暖。
我们坐在一张单人床上,什么都没有做,谈了很多,关于未来,关于梦想。
我说,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读书,成绩一直很优异,不过是因为每当这个时候,拿了全年级第一,父母就会特地赶回来庆祝罢了。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感觉家还有点家的样子。
你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的“嗯”一声,表示你还在。
我笑了,问你呢?
你说,你父母在你很早的时候就死了,留下你一个,对于这些,你好像麻木了。所以,你向往诗和远方,却从来没有想要过安稳的家。
我说,其实我的梦想和你一样,也是诗和远方,将来去很多地方,和自己喜欢的人,抱着吉他唱着一首又一首自己写的歌。
说完这些,我们都沉默了,我们不知不觉的抱在了一起,享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也许,是这个时候我们确定了关系,或许更早,只是我们不知道。
我们似乎同病相怜,所以一起规划了未来,你说等我高中毕业后,我们就四海为家。我说好。
其实有一点我对你有所隐瞒,我并没有你那么向往诗和远方,我向往诗和远方,不过是因为想离开父母的囚牢,有个安稳的家。和你四海为家,不过是因为有你的地方让我感觉到是家的温暖而已。
抱了很久,直到我们感受到了彼此的肌肤滚烫,很炽热,我们脸都有些潮红。你放开了我,去洗了个冷水澡。
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并没有做什么。
第二天,你便送我去了学校。
抱着吉他的少年,怀着诗和远方。
这是我对你最终的印象。
白天,我上学,你在家睡觉,到点了会来接我。晚上,你抱着吉他,在广场中央唱歌,有时在街角,有时在街头,但更多的是在广场中央。
你像个流浪歌手一样,但又有点不一样,因为你唱歌从不收路人的钱,即便他们有的给了。
那时候我知道你孤傲,骨子里也透着铮铮铁骨,这是你的底线,也容不得一丝背叛,眼里也容不下一粒沙子。
这几条,我都做的很好,可你怎么触碰到了后一者。
那天放学,你没有像往常一样接我放学,你不懂得变通,也不得花言巧语,不善言辞,是个闷葫芦,除了和我说话,对于其他人几乎都快要变成了哑巴,当然,除了唱歌的时候。
我突然想起那天你和一个女生说话,后来出现了一个男生,我以为他们是听你唱歌的情侣,却忽略了男生看你时的眼神,和女生看你时的爱慕。
我心里有些不妙,这不妙渐渐填满了我的胸口,我胸口很闷。我不担心你背着我乱搞,因为全世界我对你最放心了。
我连忙跑去了广场,看见了你,还有那对男女,以及周围染着五颜六色头发街角街头常见的小混混。
眼看着男生的一棍要打在你身上,我连忙跑了过去,下意识的想要替你挡下,如果没有那个女生的话。
那个女生叫了你一声,她说,清寻,我回来了。
你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而那个男生也因为她的一句话,停止了那棍,默默地带着其他人走了,剩下你们。
我在一侧看着,感觉着女生和我的眉眼是多么的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难怪你总喜欢看我笑。
我心很沉很沉,跟着那个男生一起离开了。
男生看见我时有一些愣,然后说,你就是和楚楚长得像的那个女生吧。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我什么时候也要靠着和别人像,才能留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做替代品。现在正主回来了,所以我该走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上这个男生,好像下意识的认为这个男生知道你的秘密。
这个男生先是沉默了,然后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他说,你和楚楚是青梅竹马,可楚楚生病了,隐瞒着你出国治病。而男生和楚楚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理所当然的陪着她。而你,似乎认为楚楚背叛了你,和他跑了,所以你很气,觉得她违背了和你的誓言,一起流浪,一起抱着吉他唱着歌。
这些计划着要和我过得未来,原来都是你和另一个人早已规划好了的,难怪你说起来那么娴熟,像提前练习过了的一样。
他们回来后,发现你身边已有了我,而你在我和她之间徘徊,所以男生觉得很气,觉得你背叛了他妹妹,所以和你兵戎相见。
听完这些,我心里很难受,原来我喜欢的吉他,喜欢的歌,向往的诗和远方,从头到脚都不是属于我的,而是你和那个楚楚的关于。
我只顾着自己的情绪,也没有探究他话里是否有缺漏,可信度多少,也没来得及看清楚男生复杂的眼神,渐渐消失在了有你的这条街。
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所以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这个楚楚自己找到了我。
她哭的楚楚可怜,确实没有对不起她的名字。她叫我成全你们,可谁来成全我。
这时你来了,说了句你都知道了,然后没有了后言。
我吸了吸鼻子,点头,然后问你那个男生说的对吗?
你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然后问,你信吗?
我看了看这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生,下意识摇了摇头,即使心里已经下起了雨。你一向干净利落,这次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拖泥带水了?
你自嘲的笑了,说,可惜,你所爱之人,并非良人。我以为你是在嘲笑我,甚至讽刺我的自作多情,握紧了拳头,终究松开了。我真的很犯贱,怕打了你,你会不会很疼,却没有担心自己手疼不疼。
我看着你们,没有走,事到如今,我也要赌一把,结果一败涂地。你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牵着这个女生离开了。
(3)
陆清寻,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吉他吗?因为它很酷吗?那你就错了,并不是因为它很酷,也许以前是,不过直到遇见你后就不是了。
因为你一弹吉他的时候,笑的次数最多,也最快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那个远在他国的楚楚。
现在看着手里的这把吉他,我有些惆怅。
清寻,这是你离开的第三个年头。
第一个年头时,我一看到吉他,一听到你唱的歌都觉得难受,难以接受。
第二个年头时,我被你留下来的的回忆折磨着。
第三个年头,我正抱着你留下来的吉他,过着和你一样的人生。在这个广场中央唱着为你写的歌,有着和你一样的铮铮铁骨。
听说忘记一个需要七年,所以,清寻,再过四年,我是不是就可以忘记你了?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弹着吉他,遇见了那个男生。
他看到我手里的那把吉他有些微微的发愣,然后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那个叫楚楚和我长得相似的女生走过来,揽住了他。
我马上放下手里的吉他,楚楚见到我有些发愣,和刚刚的那个男生如出一辙。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他们终于承认,他们是情侣。难怪,我说是兄妹怎么会长得一点都不相像,即便是同父异母,也总会有点相像吧,哪怕一丁点。
我有些如释重负,直到他们最后的那句话,又让我下了地狱。
他们说,他们特别喜欢你唱的歌,和你的个性,所以配合你演了出戏,即使不知道为什么。
原来,清寻,你的认真,全神贯注不全在于唱歌,连这些细节都做的那么俱全和周到,找了个和我相似度那么高的女生。
和他们告别的时候,我几乎已经麻木了,在你走后,离开这座城市,再也不见的时候一样。
清寻,我恨我爱你比自己多。
回到和你以前住过的那间房,铁门似乎更绣了。
很多日子里,我都在想你,想你没走,我们将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我一毕业,你就带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很幸福了,比任何人都?
你走后,不知不觉到了八年,可我还没忘记你,还把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渐渐地也变得很冷傲,不善言辞,不爱和陌生人说话,甚至很多陌生人都觉得我是个哑巴。
有一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你浪够了回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结婚,我好像又做了和刚开始一样的回答,好。
半夜惊醒的时候,我抱着睡的吉他被我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我连忙蹦下床,发现这把吉他已经很旧了,就像我和你的回忆一样,即便是旧,只要我一想,吉他一弹,马上就记忆犹新。
我拿起吉他的时候,发现吉他分散了,部件不完整了。正当我惆怅的时候,里面掉落出了很多纸张。我一张一张的拾起,发现全是你的字迹。
原来你见过我的父母,应该说是我父母发现了我的反常,一直跟着我,然后发现了你,并趁我上学之际,找到了你。
他们带你去了我的家,你很高兴,觉得他们是接受了你,所以你满怀期待的去,然后被浇了盆冷水。
我的父母跟你说了很多我的事,还给你看了我很多奖状,还说我是如何如何的恋家,连高考过后都会留在本地读大学。所以,清寻,一向桀骜不驯的你也怕了吗?
陆清寻,你说你叫陆清寻,清澈的清,寻找的寻,那么你告诉我,当清澈见底的池塘失去了以往的清澈,我要去哪里寻找你。
陆清寻,你甚至没有问过我一声,就武断的决定我不会跟你走,就武断的替我做了决定,难道你所以的洒脱与桀骜不驯都是装的吗?噢,不对,我错了,不是所有,至少你走的时候干净利落。
把其中几张纸揉成一团扔了,还有很多,我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却发现,这是你除了这把吉他,留给我唯一的念想,我拿起看了起来。
我不应该看,至少这样,我以后也许会慢慢忘了你,八年不够,就十八年,十八年不够,就二十八年,甚至更久。如果不能忘,或者老了老年痴呆了,就记不起来了,至少那时过得很快活。
原来你早就喜欢我,不是那次广场见面,甚至更早,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做我的影子,只是我太过于迟钝。
你是流浪到这里一段时间,你原本打算离开这座城市,回到自己的家乡,安顿下来,却因阴差阳错在学校门口遇见了我,因此一见朝阳误终生。
你每天偷偷地跟着我,一边怕我发现,一边又期待着我发现。你看,你真是个矛盾的结合体,还是那么的执拗,连走的时候都一样。
有一天,你来到我学校,那时候我恰好放学,你也已经摸的很清楚了。所以你很守时守点来,难怪我们在一起时,你送我上学接我放学时也都是那么轻车熟路的。
偶然,你听见我在家里没有说过,但也真实的话。我说,我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我说我喜欢白色的云,蓝色的天空,和无忧无虑的生活。我喜欢唱歌,想象过长大以后去流浪,弹着吉他唱着歌,去很多地方的广场唱自己写的歌,包括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我说我其实喜欢诗和远方,喜欢弹吉他的男生,因为很酷。
一路同行的人,没当回事,和我父母一样,而你却听在了耳朵里,并记在了心里。
然后变成了我喜欢的样子。原来我自以为是的以为我爱你比你爱我多,原来我一直过得都是我自己,反而是你。
清寻,你走的时候,是不是很难过,是不是哭了,你看纸张都有些皱巴巴的。清寻,原来你一直在保护我,可我不觉得你是我的羁绊啊!原来我们一样,清寻,你保护我的方式是不是连你自己都感到害怕?
记忆里,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十七八岁,抱着吉他,抽着烟的少年,他眉宇之间是同龄人少有的疲惫。
直到被我拉住了胳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也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也许你一直都是个害羞的少年,只是,为了我愿意主动。
清寻,我们总说着来日方长,却不知道,世事无常,也许下一刻就人走茶凉。
但清寻,我等你,多久都没关系,只要最后你来了就好了。
清寻,我知道,你的离开,是我们日后在一起的铺垫和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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