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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特·伯罗薇——美国小说家,目前在美国西北大学教授艺术硕士创意写作课程。其作品包括小说《秃鹰》《生丝》《沙桥》等,散文集《难忘的母亲》,诗集《物质商品》,儿童文学图书《巨大的果酱三明治》等。美国“国家图书奖”获得者、美国最畅销的创意写作教材之一《小说写作:叙事技巧指南》的作者。她不远万里,远渡重洋来到中国传授创意写作知识。从从写作的过程、意象应用与人物诞生入手,引导学员们落笔成文,锻炼小说创作的核心技能。注:本文根据珍妮特·伯罗薇在2018创意写作国际论坛上的讲座内容整理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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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是小说的生命,因为细节很有说服力。一个作家应该学会充分利用能调动读者感官的细节进行写作,从而让读者通过文字进行感受和体验。好不夸张地说,细致、确切、具体的细节是小说的生命,可以体现个人色彩。比如说,我手上这瓶水,瓶子外观看起来有红色和白色两种颜色,这是一种细节,但如果我认为它更像是酒而不是水,那这就是更具体、更个人化的重要的细节。通过对这个细节的选取,你们可能会看出我是爱偷偷喝酒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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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细节能调动某种感官,那么它就是“具体”的;如果它还能传递作者的某种思想或评判,那么它就是“有意义”的。“窗台是绿色的”,这句话是具体的,因为我们可以看见它的颜色。“窗台上霉绿色的漆开始剥落”,这句话既具体,也有意义,因为它既向读者传递了“油漆很旧”的意思,还暗示了作者认为窗台的颜色很难看。而且,第二句话比第一句话更加生动。事件因细节而真实,故事因为细节而动人。其实细节对于写作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大师之所以是大师的关键在于,现场,她用了四个练习去帮助我们锻炼写作这种细节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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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一
为自己童年记忆中的第一所房子画一张平面图,在画好后标记出让自己印象最深的地方。标记后把自己记忆最深的那件事写出来,其中要尽可能多的用细节去描写,比如窗帘的材质、当时的天气。同时至少用一处隐喻。隐喻是在A事物的暗示之下感知、体验、想象、理解、谈论B事物,以此让读者对作品有更深刻的感受。
学员作品- 05 -
练习二
回忆一个你自己崇拜或欣赏的人。把名字写在纸上,不要用真名,用简称、首字母或者绰号,想象一下这个人的外形,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坐姿端正吗?走路有没有外八字?再为他寻找一个渴望的对象,要具体不要抽象,如果他渴望健康,就要具象到看哪位医生或者需要服用哪些药物。再用一些特别的东西来形容他:如果他是雪糕,他是什么味道?如果他是一种工具,他是锤子、扳手还是菜刀?他会是什么车、会是哪本书、会是哪部电影……用这些东西形容一个人的过程就是寻找他精神气质的过程。欲望、气质、仪表有了,人物轮廓也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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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三
用“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为开头,用刚才的人物的语言创作一段对话。每个人的经历、年龄、学识、性别不同必然会造就不同的词汇量、句法和修辞,甚至讲话时会有不同的小动作,这些细节体现了人物性格。人物的对话从渴望出发,通过细节的差别体现性格。再试试让他们“言不由衷”,一个行动与内心矛盾的人远比一个“表里如一”的人有趣。亚里士多德说,人类就是他的欲望。寻找一个人物的欲望就是在塑造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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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三优秀作品:
我想要的只不过是一袋两元钱的鸡蛋小饼干,就是爷爷过去带我上街玩耍时买给我吃的小饼干。可是没有人在意我的想法。这个世界再在也不会有人疼爱我了。秋天的时候,爷爷死了,这以后我在大人的心中就变成了不喜人的灰姑娘。同学们都渴望能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的年纪,我想要的只不过是有人为我买一袋便宜的、香香脆脆的小饼干而已,但是没有人愿意为我这么做。爸爸从来都不跟我说话,妈妈只会给弟弟买玩具。奶奶就更不用说了,她都快把弟弟捧成小皇帝了,却总是对我洗碗这件事挑三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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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四
将抽象变具体。我们来做一个练习:汤姆是一个非常容易相处并且很放松的小男孩,即使他的姐妹对他非常不友好,他也觉得无所谓,别人欺负他,他也没有反应,他的性格让父亲感到很担忧,因为父亲觉得一个男孩子应该更有野心一些比较好。
老师:这里的一整段话都非常抽象,我们什么都看不出来。如果我们要让大家觉得汤姆是一个非常容易相处又很放松的孩子,我们要用什么细节让别人感受到他是这样一个孩子呢?
学员:讲一些细节,比如说他的姐妹抢他的东西,好吃的食物或者玩具,他都无所谓。
老师:有什么样的细节可以让文字更具象一些呢?
学员:别人打了他一拳,他没有还击也没有哭闹。
老师:还是很抽象。比如说别人打了他,而他只是在笑。我们可以看见他在笑,这是细节。“他的个性让他父亲感到很担忧”怎么变得更细节化呢?
学员:把孩子送到童子军训练营。
老师:这句话就不像之前那么抽象了。现在新版本是这样子的:
汤姆从来不会跟自己的姐妹抢棒棒糖,即使他姐姐一拳打在他脸上,他也只是对着姐姐傻笑,为此汤姆的爸爸整日以泪洗面,并且决定送他去参加童子军训练营。
我们也可以用自己细节性的描写去讲抽象变成具体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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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珍妮特·伯罗薇已经八十七岁高龄,但仍旧活跃于创作与教授创作的世界。子曰:“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单是这份对人生,对事业的热爱就会让我们学习收获到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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