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念,恰遇八月微凉秋

作者: 安安然Ananran | 来源:发表于2020-08-22 17:51 被阅读0次

    岁月的卷轴流转着光阴的邂逅,翻越日志QQ,那昨日的长廊里挂满了往事的锈。联系人朋友圈,掀起层层网涌。时光荏苒,你风华依旧,遛进幽静的雅苑,听故事游走,一声遥远的轻叹:来吧,我一直在这里默默守候。

    常常梦回南沟,四月的槐香是那坡沟最诱人的等候。坐在坡顶沿着一条被研磨得溜光的陡坡,一个出溜就到了坡底。然后脱了鞋子赤脚爬上老槐树,捋几串洁白槐絮,放进嘴里,嚼一口丝甜,美哉!梦醒,不知身在何处?拽不出一点点萦绕的镜头!

    第一次离家出走,也只有十岁,你十二。你拉着我坐了一块钱的三轮蹦蹦车,然后步行一个多小时,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你的家——洪涧村。

    出门迎我们的是爷爷,穿着洗的褪色的对襟蓝衫,留着只有在电视里才看见的山羊胡,整齐的排列在下巴上,眉眼一笑,晕开出灿烂的菊花纹,像及了画上的太极仙翁,一开口更是幽默:“吆,赞娃子,这是从那拐回来的小妞妞?”

    “爷爷好!”这样的开场白让我很囧,红着脸礼貌地问了好。

    “哎呀,和着不是附近村的,说个话都这么洋气,哈哈,好好,来来来,进家吧娃。”

    跟着你迈过那高高的门槛,来到了院子,时值冬季,院里仅有的几棵树哆嗦地站立在靠围墙处,两树之间堆放着高高柴垛,你说那是蒸馍时用的,大锅烧柴蒸出的馍特别好吃。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吃到有生以来最甜香的馍,至今都还在回味,至今也从未再吃到过。

    要吃饭了,阿姨让我上炕,掀开褥子卷放在炕头,一张方桌摆了上去,你让我脱了鞋坐里面,这是我第一次上炕吃饭,爷爷看出了我的窘态解释说:“娃呀,怕是还没见过炕吧,天儿冷,坐炕上吃饭暖和,等夏天你再来,我们就去院子树底下吃饭,小风吹着凉快的很呢。”

    那就入乡随俗吧,待我上炕坐下去,才发现屁股下面暖和和的,感情这还是热炕!

    阿姨把饭菜端上桌,递给我一个比碗沿还大的馍,惊的我睁大了双眼,你却呵呵笑着说:“呆啥呢,赶紧吃,比校食堂的馒头好吃多呢,村里的规矩来客都是给整个的吃,吃不完也没关系,剩着。”

    那是我吃到最好吃的馍,酥软香甜。后来从你嘴里我才知道爱姨蒸馍是用醪糟来发面的,所以馍特别酥且有一丝淡甜。

    那一夜是我们躺在热哄哄大炕上,胡乱瞎侃着,直到你迷迷糊糊睡着,而我却怎么也不能入睡,偶尔一阵轰隆隆的哐当当声响,震的窗格子“砰砰”直响,害的我以为有匪贼,吓的把头缩进被窝,伸手到你的被窝里掐了你一下胳膊,想确定是梦还是现实,可惜你睡得跟个小猪一样毫无知觉。

    第二天醒来,说起昨夜,你哈哈大笑拉着我跑到后院,原来后院临坡的对崖是铁路,声音是因为过火车,而过火车是天天的事,你们早习惯了,你还说遇到暴雨山顶滑坡翻车,村子里去救人捡货都是经常。那时我就想下次再跟老爸置气,我就来扒上火车去远方。

    后院的坡沟,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叫它南沟,你说你也不知道,听大人这么叫也就叫了,沟坡一直到沟底是清一色的老槐树,每到槐花开满坡的时候,浓香溢满了院子的角角落落。

    我们同窗六年,相约一所学院,一起恋爱,一起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可惜小孩子的约定是那样孱弱,你我彼此都违背了约定。直到有一天你带着心爱的他来找我,向我求助,说你已经身怀有孕,家里还不同意,你们还没能力养活孩子。

    可惜那时候我们都还经济不独立,我没有资格挽留你,也没敢向爸妈要钱,只把仅有的500元私房钱给了你,打发你远走,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后来我们失联了,再后来听说你毕业去了医院工作,再后来得知你创办了文学雅苑。

    你我再次搭线是我在推荐的公众号里认出了你。通过底部的微信号我联系到你,一句迟到的“对不起”,我泪眼朦胧。你说:“傻,过去了”。

    我不敢追问那年的故事,你的字里行间也从未有他的影子,你们是修成正果还是劳燕分飞?我无从得知,你更是避而不谈。你用饱满的文字写尽了家乡的犄角旮旯,痴情于洪涧的草草树树,朴实的民俗村风。洋溢的是幸福、喜悦和蒸蒸日上的好日子。可是我还是在留贴中寻觅到你这么多年的艰辛和不易。你的父亲在你毕业那年,因下井遭遇坍塌去世,那个活朗爷爷也在儿子去世不久随之而去。剩下孤零零的阿姨守着老屋和那一沟的槐树,怎么也不肯随你住进县城。

    你在微信里说,妈妈一直惦记着那个长着大眼睛,一帘细密长睫毛的小女孩,不知道这么多年变成什么样了。

    而我自从你离去之后就一直陷入自责和悔恨中,我本可以向父母说明情况,挽留你的。我本可以向父母说明情况,多给你一些钱的。可是我没有!

    多少次午夜梦回,你哭泣着向我求助;多少次午夜梦回,南沟的一坡的槐花絮;多少次午夜梦回,乐滋滋地吃着阿姨香甜酥软的白馒头;多少次午夜梦回,你我相拥在大热炕上嘀咕着老师的秃顶头;多少次……我却再也没有勇气踏进那片土地,只恨当年不肯借援手,无端却被良心误。

    世界再大,不过一方桃源。心有温情,处处春意盎然。昨天你再次深情推出《我的故乡,我的洪涧》,“挺立的山梁,绵延的沟壑,是黄土地最深切的血脉,日子总会亮堂,麦子终又再黄……我就在这里一直默默守候。”

    日子总会亮堂,麦子终又再黄。一首相见欢•我们会再见,留给自己送给你:

    时间已过数年,太匆匆。往事无奈无颜再重逢。
    梦洪涧,在郑州,是思愁。漫步雅苑喜享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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