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06 星期二 小雨
文/羊角辫姑娘
若有下辈子,我定要当男生01
晚上九点四十分的时候,张君君的电话响了,是老家的弟弟打来的。
“姐,妈快不行了,你赶紧回来吧!”弟弟哽咽地说着。
张君君怔了一下,立马穿上外套,叫上丈夫准备去机场。
虽然立春了,冬日的凛冽还是没有完全消失,一阵冷风吹来,张君君不禁打了个寒颤,头发凌乱地飞舞着,她一脸焦急,只顾着招手拦车。
街上早早亮起了华灯,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在急匆匆地赶路,路边依稀可见几个小商贩正在收摊,大小饭店门前都挂着红彤彤的大灯笼,因为明天就是元宵节。
饭店内,三三两两的人们正在用着晚餐。
张君君根本无暇顾及眼前的这一切,仿佛此时的世界是静止的,只有她和路边行驶的出租车。
过来的几辆出租车竟然都是满客,张君君索性奔跑到前面500米的十字路口拦车。坐上出租车后,她的目光直逼车窗前方的道路,仿佛想要一眼望到家门口,一眼看到垂危的母亲,她不止一次让司机加快速度。
到了机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十五分了,张君君买了最近的一列航班,晚上十二点十分出发。
张君君的老家在偏远的山区,距离市区机场还有将近2个半小时的车程,登机前,张君君给市区的表哥去了一通电话,请他来机场接自己。
飞机上,张君君做了一个梦。
梦见放学回家了,推开大门,母亲正坐在院子里的大圆桌旁包饺子,是自己最喜欢吃的韭菜鸡蛋馅的。
晌午的阳光明媚、温和,照着母亲慈祥的脸颊。母亲微笑着说:“君君回来了,妈去给你下饺子。”说完,母亲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向厨房。
张君君猛地跑过去从后面环抱住母亲撒着娇说:“妈,我是女孩子,将来肯定要去别人家生活,不过我嫁人一定会距离你近点,我......”
正在这时,旁边的丈夫轻拍着张君君的肩膀,提醒她飞机马上着陆了。
张君君这才睁开眼睛,眼角的泪痕忽隐忽现。她想象着梦里的温暖画面,想象着自己对母亲未说完的话。
真正的情况却是,她远嫁外地,不仅平时要上班,还要照顾一家老小的起居,根本抽不开身,只有等到每年过完年,正月初才回老家探望父母。母亲这次突发疾病,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张君君走出机场,坐上了表哥的车,这时已经凌晨四点了。
一路上,张君君的表哥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量提升车速。下了高速,前面漆黑一片,山路崎岖,车子左摇右晃,只能减速行驶了。
这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了。
整整一夜,张君君始终揪着一颗心,眉头紧锁,心里只想着:快点、快点、再快点!
凌晨五点四十的时候,突然传来噩耗,她的母亲已经走了。
张君君坐在车里,泪如雨下,哭声中也夹杂着村落里传来了一阵阵晨炮声。
因为今天是元宵节。
回家的路永远都是最漫长的,张君君走了一夜,却还是未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自古就有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说法,一般都是丈夫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再往前追溯,嫁出去的女儿是不准回娘家的,倘若回去,就表示已经被夫家休了。(这条规定,暂且不提,现在已经没有了)
孝顺父母,是我们做儿女应尽的义务和责任,难道非要分出到谁家里过生活吗?难道非要分出到谁家里过年吗?(这是引发很多夫妻吵架、甚至离婚的重大导火索)。
老祖宗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作出如此荒诞的规定,给人们注入了如此根深蒂固的封建礼教思想!
02
女孩子,终究要嫁人,终究要离开父母!
今年过年,我第一次不在爸妈身边,因为结婚了,要在公婆家过年。
正月初五冒着风雪回家,二爸看到我,头一句就说:“你现在是客人了”!
一股莫名的酸楚一股脑儿涌上我的心头,但更多的是心里的倔强和不服气。这里有生我、养我的父母,这里有为我遮风挡雨20多年俨然的屋舍,这里有亲切、和蔼的相亲邻里......
我结婚才短短一个月,怎么就成了客人了?
我深深地知道,父母对我默默无闻的爱,与我是否结婚没有任何关系,家里的大门永远会向我敞开,可是世俗的眼光和礼仪,谁也逃不掉。
记得结婚那天,当我挽住爸爸胳膊的那一瞬间,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模糊了人群,也模糊了舞台上那个我最爱的他。
此刻,我要从这边的最爱走向那边的最爱,唯有泪水,才能让我的心情好受一些。
婚宴结束了,妈妈眼里噙着泪水,姑姑、三婶眼眶的泪水也在打转。
我拉着二爸的手,不忍他们离去,仿佛是一场生离死别。
至少在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我不再属于那个家了。二爸的说法其实是对的,只不过我不愿意承认罢了。
生而为女,我很抱歉。
每一次父母生病了,我们都是被通知的对象,每一次父母想念我们了,我们都不在他们身旁......
看惯了世俗的种种,我知道谁也逃不过世俗的魔爪,可是我依然相信事在人为。
我想拥有两个家,两个爸爸、两个妈妈,只当家人,不当客人。
若有下辈子,我定要当男生,不远嫁,不远行,父母在哪,我就在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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