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贼有善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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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天了,又是大集,张愚不甘心,到羊市里转转。但直到羊市散了,八点钟上满了猪崽,张愚也没发现丝毫疑问。我们不得不笑他是守株待兔:贼们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能站在那等着他来捉?白日做梦吧?!
张愚不想就回去,但又不想挤在喧嚣中。张愚想了想,在离市场不远处,有一个算卦的市场,躲在一个小胡同里。一到集日,算命先生就集合在这里,每隔十来米就是一个人的领地,各自为战。张愚心里一动:何不去算上一卦?最少也解解闷!
张愚原来是不相信算卦打命这一套,但人们常说:不是不信,也不过于相信,就怕有了事!我们天天破除迷信,但等有了事,却往往解释不透,所以就寄希望于牛鬼蛇神。而且,越是有学问有官职有财富的人越是相信,你不见烧香磕头拜佛的人,越虔诚的人越不是平民百姓?老百姓耽误不起那工夫啊!
张愚来到这儿,见十几个先生大都没开张,大概是太早的缘故吧?他看看先生们不是精明过人,就是莫测高深,心里说不出是害怕还是不敢面对,就有了些怯意。他故意不再看,因为随便和先生说一句话,都象钻进人的肚子里一样,在一件件剥去他的衣服,直到内脏。算命先生心理学大概都很好,在他面前根本不能隐瞒什么。
幸好他要丧失信心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瞎子算卦先生,他才又燃起了勇气。他蹲在瞎子面前,马上瞎子问:“客人要抽卦还是要算命?不准不要钱!”
就算卦吧!张愚说了说买羊的过程,又说了时辰方位等,又掐掐念念,瞎子先生道:“奇怪?怎么卦上说明你的钱找不回来了,但又是一个喜卦,丢小钱得大钱呢?一定还有事,都说出来。”
张愚心惊,难道连我以后的事都算着了?很多人都说,算命的人只能算过去,不能算未来,我看瞎子怎么说!反正瞎子看不到他,就是说给他听也无所谓。张愚就把三天前的事大约说了一遍。
算命先生听完,不由叹道:“客人,不管什么事,都是有因有果,早已成定数。你的钱丢不了,就不会想做贼;但你如果不丢钱,就成了无因无果,所以你必须去做贼…”
张愚半信半疑,瞎子算命先生继续分析:“这些事看似无关,其实环环相扣,缺一不可!你应该是个老实人,却起了偷的念头,这就是所谓的‘贪念只在一瞬间’,并且付诸行动,这是因;后来的事就是救人的‘果’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举例说:你不是认识了一个短工吗?其实他也是帮你完成‘果’的,他帮你晚去了二十分钟,是为了帮你等时间;否则早了晚了都救不了人,你想想是吗?”张愚默算:果然,去的早了扔下钱走,就不知道触电的事;去晚了一条人命就难以救治!
算命先生从买羊一一摆了一遍,果然丝丝入扣……最后说道:“你虽然做过贼,但又改正了;好人有好报,你丢了三千元钱,以后可能是更多的好处在等你…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说的张愚把郁闷扔去大半。一直呆到十点。张愚还没到家,老远就看见老婆子往这边张望,看到他,一个劲儿摆手,见他明了,又跑回家去。
刚进家门,却见李龙刚和陈香玉在后,前面迎上了李慧;走到跟前,李慧不等张愚反应过来,趴在地上就磕俩头,满眼含泪道:“干爸,孩儿给您磕头了!”说完又要磕。
张愚赶紧要拉起,说:“孩子,这么快就出来,身体能行吗?快起来吧!”哪知道李慧不肯,说:“您要不答应我做您女儿,我就不起来!我叫你干爸了,你都不肯回我一声!”
张愚看她坚决不起来,怕她在地上受凉,只好说:“好孩子,干爸答应了,起来吧!”双手搀起李慧来。老婆子道:“快都上屋里来吧!别让孩子也陪着在外面了。”
既然认干亲,就不能草草了事,吃饭时,李慧亲自给张愚两口子端茶满酒,宛如亲闺女一般,把老两口哄得眼里眉梢堆满是笑,其乐融融。
饭后,李龙刚和张愚闲聊,李慧陪老婆子和妈坐在床上聊,四点多了都没有走的意思。正扯片子,忽然一阵车响,有人喊道:“张愚是这家吗?”
张愚跑出去,一辆带斗车停在门前,上面放大小十几只羊儿。李龙刚也跟出来,面带微笑。张愚道:“我就是张愚,有什么事?我不认识你们呀?!”
却看见李龙刚正在和司机摆手,说道:“师傅,卸车吧!”张愚一下知道了,是李龙刚搞的鬼!他刚要张嘴阻拦,李龙刚却又笑嘻嘻拉住张愚到一边去:“大哥,没和你商量我就自作主张,想和大哥合伙喂羊。”
李龙刚的意思很明白,就是由李龙刚出钱买羊,张愚管理,共同受益。李龙刚明着是这样,但暗里是在帮张愚,张愚并不是真正的愚子;但这种管理方法在多年前就出现了,张愚实在挑不出意见来,况且羊已经拉来,推来让去反倒不好,张愚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张愚赶紧把早就预备好的羊圈收拾好,撵羊儿进去。李慧道:“干爸,以后我再来就有啥说了,我来看咱们的羊啊!这羊真是可爱!”说着就去逗羊儿。张愚到底不放心,怕有算不清的帐,就说:“我们亲兄弟也要明算帐,你看该怎么算啊?”
李龙刚道:“大哥,老规矩,这些都是母羊,留了一只种羊;下了公崽归我,母羊归你,咱们就依这些羊做本,你看怎么样?”这是一种民间养羊方法,各有双方或出人,或出钱,饲养羊群,双方共同受益。一年下来,如这样的规模,在农村收益可观。
一直到五点多,李慧和家人才恋恋不舍离开张家;张愚自然也是舍不得放手,一个劲的叮嘱注意身体诸类的话。他们老两口一直目送李家看不见了,才转回家门。
刚坐下,电话铃声响起来。张愚要去接,老婆子道:“你歇着,我来吧。”抓起话筒就说:“又想娘了孩子?”三十岁以上的大都叫娘,三十岁以下的铁定叫妈,时代发展而已。
话筒那边却不是在外的女儿,是刚认的干闺女,李慧:“干妈,是慧儿…我怎么见你家里的钱也没丢,在床铺里放着呢?!”
(全文完)
注:此根据真实故事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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