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忙中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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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说明一下:原来李慧和李燕真的是堂叔姐妹,她们都在省城读书,不同的是小李慧四岁的李燕正好矮了一个级别,刚上大一。这次她姐妹俩一起回家,是因学校要开运动会,几天不上课;又没有她们的节目,所以就请假一块回了家。
一看李慧躺在地上,不胜痛苦的样子,李慧的叔婶惊呆了,李燕更是吓得哭出声来:“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呀?”因为李慧又闭上了眼睛,睁眼都是她很大的困难。
李叔还算冷静,他看到有个陌生人蹲在李慧身边,不停的在捋李慧身体,间或挤压李慧的胸口,于是道:“谢谢你!你看我能干些什么?”张愚也不客气,马上安排道:“你们快去找医生吧,最好一块找找她家人!…哦,对了,先找一块木板来,我们把她移上床去!”
李叔闻言,马上找一块勉强兜住人的木板,问张愚:“这块合适吗?仓促之间也找不到别的好木板了。”木板家里倒有,但全部摞在一起,确实很难找。张愚看看,说:“恩,就它吧!放在闺女身边…”
张愚怕他们不懂,会憋着李慧,吩咐道:“你们只管平抬她的身子,头部我来抱!”张愚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脖颈下,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头,稍稍后仰,才说:“开始吧!”
移到床上,张愚喊李燕:“闺女,快把枕头拿掉,她这会儿最怕窝着脖子,喘不过气来!”李燕慌不跌得去把枕头扔到一边,张愚这才和他们一起慢慢放下。
紧紧张张完成操作,张愚对李慧的叔婶说:“你们赶紧去做你们的事吧!这里我和闺女看着!”二人恍然大悟,边走边说:“闺女好生看着你姐,老哥看样子也累了,让老哥坐着歇一会吧!”
张愚也真累了,看看李慧的呼吸平稳了许多,他来到八仙桌边,一下了坐上,呼哧呼哧喘粗气,却不忘叮嘱李燕:“闺女,看着你姐喘气匀实不,不行就告诉我!”李燕抽泣未完,使劲点点头:“恩!谢谢你!”
张愚没再说什么,他实在太累了,就想留着嘴巴喘气。可过了有五分钟,张愚坐着又六神不安:坏了!今天是来干什么?正事还没办呢!他这才想到自己是来还钱的,刚才一忙活,就忘的一干二净,真是忙晕了头!
张愚不禁看了看李燕,那闺女确实尽心,盯住姐姐不放,唯恐眼睛一离开就再也看不到李慧。张愚又是后悔,为什么开始不把钱随便掖到她床底下?
屋里以后是断不了来人了,张愚不得不另想办法。他只有在这张桌子上打主意,他想。这张八仙桌在这儿很普遍,数年前是陪送女儿的必备嫁妆,同时,还显示主人的贫富和对娶媳妇的重视。所以为了在别人面前显摆,就是赊一屁股帐也要有。
说这些又是闲话。张愚知道在他身旁,应该有一个小抽屉。这样的桌子大部分都是前面两个大抽屉,一边一个小抽屉,这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他靠住桌子,因为坐东边,就用右手摸了摸,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故意碰了一下桌子,在一瞬间同时把抽屉拉开一道缝,足可以把钱塞进去。李燕条件反射,转过头来看看张愚,忽然想起来:该给大爷下茶喝呀!李燕不好意思道:“大爷,我去给您老人家下茶去,刚才都吓坏了才失了礼,原谅啊!” 张愚笑了,说:“这闺女真懂事,没事的,当时那么紧张,下了茶也没空喝。”张愚本来要说不必了,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让她离开一会的好时机吗?就不去拦阻。
用不了多少工夫,张愚就完成的滴水不漏。李燕下茶给张愚满上,看李慧好象是睡了,就指着给张愚看。张愚点点头说道:“看来没事了,看她喘气多匀实?她被电那一下子,要恢复过来还需要观察,你好生看着,我走了。”说完就要走。
李燕急了,连忙道:“大爷,帮人帮到底,救人要救活,您走了要再出现情况,那还了得?我对这可一点也不懂啊!”
张愚笑笑说道:“看这样没事了,更何况医生也快来了,我还是走吧!省得人多了麻烦。”李燕当然不让走,她哪知道张愚心里有事!
两个人正在争执,忽啦啦进来几个人,有李叔李婶,最重要的是陈香玉和医生都来了。陈香玉见张愚是个生人,走到跟前“咚咚”实实在在磕了俩响头,一面叫道:“恩人,叫俺怎么感谢你啊!”
张愚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全,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了。他赶紧拉起陈香玉,道:“去看看你孩子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别想一些,好吗?”
陈香玉在路上就问了个八九不离十,知道李慧已脱离了危险,但她还是不放心的等医生检查完,迫不及待的问:“孩子怎么样?”
医生道:“真是万幸!亏了那位大哥抢救及时,方法又正确,否则……”他做出一个不敢去想的动作,两手一伸:“那、神仙也救不了她!”李慧已断断续续说了经过,通过听诊测压和望、闻、问、切,医生心里有了底,才有此说。
医生随即开了些药,让李慧先躺在床上静养。医生一走,张愚又站起来要走,陈香玉拉住他说:“孩子爸就快回来了,怎么能不让他见见恩人呢?”其实李叔早已堵在门口,就是张愚变成老鼠也走不出去。李叔道:“老哥还要学雷锋吗?连个姓名也不留?好歹你喝了那壶茶咱心里也高兴嘛,你说是不是?”
张愚盛情难却,只好坐下来。李叔问张愚:“大哥是哪里人呀?这么早的天,亏了你来了!要不是你,这闺女就再也不会叫我二叔了,我哥嫂还不要急死?”李叔很健谈,他要说起话来跟本不容别人插嘴。
等他说完,张愚才接上说:“我是张外村的,今早出来打工,是昨天和人家约好了,来李庄翻地……我记性不好,只是凭别人说的地方,我就稀里糊涂闯进这胡同里…”张愚说到车子,想起他的车子还在子胡同里,就说:“哎呀!我车子还在外面呢!”
李叔听说,不禁急道:“我们出来进去两三趟了,怎么没看见?”他对李婶李燕说:“快再出去看看,是不是我们走的匆忙,没看清?”
张愚忙道:“我想没事,肯定还在…我怕天黑绊着人,放在那子胡同里了。”李叔一听是这样,就说:“大哥稍等,我给你推过来!”
陈香玉们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看要冷场了,接着和张愚聊:“大哥叫啥?一早晨了还不知道您大名呢!”她好象刚想起来应该知道张愚大名。
张愚知道不能瞒着她们了,干脆答道:“我叫张愚,穷种地的,一辈子没出息。”张愚大体上说了说自己家的概况,推车回来的李叔说:“你以后谁也比不了,两个孩子都安排工作了,也成了家,您就等着享福吧,”
一阵摩托车声由远而近,陈香玉对刚有点精气神的李慧爱怜的说:“你爸回来了,看你这样子不吓死才怪!”李慧只是有气无力的笑笑。
李慧的爸爸李龙刚虽是男子汉,一进家却如哄小孩,“慧…”“慧…”的叫个不停;陈香玉忍不住说道:“不先和救命恩人说句话,就知道慧呀慧呀的地叫,没大哥还能有你女儿吗?”
李龙刚也是思女心切,才忘了先和张愚说话,听得陈香玉数量,知道是个好意,忙对张愚道:“大哥,救命之恩,永世难忘,往后你就是李慧的干爸了,让她尽尽孝道…不管你愿不愿意!”看来李龙刚也是爽快人,见面就这么说。
陈香玉一听,高兴说道:“好呀!我正愁着怎么谢大哥,这样女儿又认一个爸爸,保她命大了!”她对女儿说道:“守着大家伙当证人,你愿意不愿意?”李慧从心里露出微笑,绽开在她年轻的脸上。
张愚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回答,只是说:“瞧你们办得,闺女还没好呢,就说这样的话!”李龙刚却似拣了个大元宝,觉得办了一件开天劈地的大好事,把一脸的悲伤统统都带到爪哇国去了。
李龙刚道:“二弟,我顺路订了一桌菜,可能快到了,咱们给孩子认了干爸,女儿又大难不死,全仗大哥的福份,要好好喝一盅!”农村人重情义,吐口唾沫是个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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