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读《目送》

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读《目送》

昨日，给几个朋友推荐了一篇让千万人潸然泪下的文章--《我娘是个疯子》，好友J看完后发了条信息给我：“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我知道，这篇文章深深打动了他。有过经历才会深有体会，有过痛苦才会感同身受。文字的好与坏，不在于词藻如何华丽，而在于是否充满深情，只有用情写就的文字才会引起共鸣。

      这周看完了龙应台的《目送》，是一本散文集，73篇星星点点的散文记录下人生过往离散的点点滴滴，时而让我感叹，时而让我泪目。我一直很喜欢龙应台，我觉得她是李清照那样的女子，写起政论文时，针砭时弊、文诛笔伐，荡涤着“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的雄壮，写起散文来，如诗一般，处处散落着“雁字归时，月满西楼”的温婉。世间女子有无数种，女作家里，我独爱龙应台这一种，有家国情怀，有侠肝义胆，亦有似水柔情和慈航光茫。

      人生是一段旅程，每个人都是匆匆的过客，在不同的站点演绎迥异的人生。旅程中邂逅的人与事影响着我们对人生的理解，有经历才叫人生。龙应台的“人生三部曲”感动了海峡两岸的许多人。龙应台是个出色的母亲，前两部《孩子，你慢慢来》和《亲爱的安德烈》里，如“傅雷家书”般，在与孩子的对话、通信中与孩子交心，陪伴孩子共同成长。时光荏苒，转眼间我也已为父十载，十年间，在龙应台的文字里获得共情与启迪，在彷徨、希望中感受孩子成长的点滴。

      龙应台的书我看过很多，唯有《目送》不忍卒读，作为人生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我怕我会难过，或者无法感同深受。自去年父亲离开后，我开始有意的关注有关离别的一切主题，电影、文学、摄影、绘画，所有的载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为了在经历情感的碰撞后用伤感来发泄对父亲的思念。今年的父亲节，彻彻底底的看完了《目送》，有些文章看了好多遍，看她在病床边陪伴老父亲的温情，看她在父亲脉搏停止跳动时的撕心裂肺，看她送父亲骨灰魂归故里时的悲怆，是那么的熟悉，她把我的感受写在纸上，而我那时却不知道如何去言说。我喜欢她的这句话：“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只是，我羡慕她，父亲是八十多才离开的，而我的父亲，才六十出头。

      父亲走了快一年了。这一年来，每次听李健唱的《父亲的散文诗》都会泪如雨下，今年的父亲节，是我第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或许是为了逃避些什么，父亲节前后的两个晚上我都喝了很多酒，酒后拖着疲乏的步伐，在朋友圈发出了一首思念父亲的诗，好友L看到了，发来了他弹唱的《父亲的散文诗》，之前他说过的，录好后发给我听。节奏一起，瞬时泪奔。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与龙应台《目送》里的那些故事一样，能打动人的都是真实的情感。虽然歌声中飘荡着是别人父亲的故事，进入我眼帘的却是我父亲的身影。人生，如一段又一段的乐章，遇见了，离开了，没有人能一直伴随着一生，每个人都在谱写着自己的歌曲，对于不同的人表达不同的情感，有些歌，是在告别；有些歌，是在许诺；有些歌，是在追忆。

      “没有深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自父亲离去后，这样的夜晚用手指已数不过来。不是自己太矫情，而是太割舍不下父亲养育成长的浓浓情意和无法养老送终的遗憾。“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没有谁的人生是完美无瑕的。人生嘛，总是由淡淡的悲伤和淡淡的幸福组成，在小小的期待、偶尔的兴奋和沉默的失望中度过每一天，然后带着一种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懂”，做最后的转身离开。人生最终要归于寂寞，无论走过多么繁华的街道，有些路最终还是要一个人走。无论面对多么热闹的前呼后拥，有些关最终还是要一个人闯。要忍得了寂寞，与寂寞为伴，和睦相处。父母子女伴侣终归不是你，不会在每个关口、每个路口永远伴随，当面对茫茫天地之间“余舟一芥”的无边无际无着落的寂寞时，还是要能孤独面对，素颜修行的。这就是人生。我知道，这些自己写的文字也只是安慰我自己。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我特别喜欢王阳明的这句话，看似有点违心，却是至真的道理。有些情感只有被触碰才会泛滥，《目送》像个引子，字里行间婆娑着我对父亲的点滴回忆，酸楚又美好。

        此文已不能算是读后感了，我已没有闲情评述龙应台的文字，只知沙上有印，风中有音，光中有影，希望所有的悲伤都被美好的回忆笼盖，希望所有逝去的魂魄都不再漂泊。

        父亲节的朋友圈绝大多数是美好的，我发了这首诗：

      “小时候，父亲是一座山，我是贴在山脚下的一株小树，依附着山的魁伟，仰望着山高云飞，微风吹过，小树快乐地成长

……

        长大后，父亲是一座桥，我从腰身如弓的桥上走过，远方的风景如画，脚下是似水年华……

        再后来，父亲是一堵土墙，在岁月的风雨中，剥蚀风化，抓一把乡土，闻一闻，父亲站着的地方，就是家乡的牵挂……

        现在呀，父亲是一顶土丘，捧一抔黄土，贴在胸口，草根泥香的深处，叫做天堂，父爱含香的深处，叫做梦乡。”

      我知道，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是不值得过的，从今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