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孟可渴渴渴渴
第一次遇见小雅是我刚调任新区的时候,她是我部门的员工,对她一点也不了解,她人如其名,长得很优雅,清秀,20岁的花季年龄,身高1.6,很瘦,八十斤的样子白白的皮肤,浓浓的眉毛和大大的眼睛,很漂亮。
每次和她说话时她总是眼神闪躲,我不明白这种闪躲代表什么,尔后我才知道这是——极度自卑。
她总是不苟言笑,很严肃也很高冷,但做事很认真,我很注意她,一起吃过几次饭,她总是很拘谨,不爱说话,多半是沉默,为了调节这种氛围我努力的带动她说话,尝试想多了解一下她。
有一天我问她:每个月挣的钱花多少呢?
她说:每个月给自己留五百块钱生活费,其余的全部寄回家里,因为家里有爸妈和弟弟上学要用钱。
我说:你真是懂事,挣钱给弟弟交学费,这姐姐做的真不错。
她:苦笑一声……
我当时没有在意那声苦笑,以为是谦虚,但却不是。
半年过去了,一来二去我俩也开始熟悉了起来,她开始跟我聊天了,有一天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她眼睛红润起来,开始给我讲述她的故事。
小雅家姐弟三人,小雅是老二,不爱说话,是因为自己的家庭环境而极度自卑。
上面有个姐姐,姐姐现在在精神病医院,姐姐比她大三岁已经结婚有了一个三岁孩子,现在一个人在医院,男方家里不管不问还要跟她姐离婚,不让她姐看到孩子,住院的所有费用都是小雅一个人承担,她还要承担她弟弟的生活费和学费,她压力很大,没见她买过几件衣服,平时吃饭都很节俭的一个人,姐姐的精神恍惚时好时坏,坏的情况下就是一顿跑,神志不清谁也不认识,有时候清醒的时候闹着要回婆家,要找自己的孩子,她说她想孩子,医院里的护士都说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为什么会得精神病呢?
她的回答让我的心为之一颤。
姐姐精神病史好几年了,结婚前就有轻微的精神恍惚,结婚有了孩子之后男方发现后不让其接近孩子,也不用她哺乳孩子,怕遗传后来姐姐的病更严重了就住进了精神病医院。
弟弟从记事起是自闭症,现在在读初中,不住宿舍,一个人在外面租房住,上课从来不跟别人说话,老师的问题也不回答,就是自己学自己的,好在成绩很好,但怎么都不说跟别人说话,也不跟父母说话。小雅现在她是家里唯一正常人也是经济来源的顶梁柱,支撑着这个家。
姐姐精神病,弟弟自闭症,而爸妈是:家暴。两个孩子之所以成为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受父母的影响。
从小到大,不知道搬了多少次家,数不清了,小雅说到。之所以搬家是因为爸妈成为了村里的笑柄,天天打架的也只有她家了。
上学的时候,学校离家很近,课间休息都要赶紧跑回家看看父母打架了吗,进门看到血,那就是打到医院去了,学校就不用去了,姐弟三人直接去医院找爸妈,整个童年就是在医院度过的比较多,有时候打的严重把姐弟三人关到屋外,里面开始叮咣叮咣一顿摔,一顿打,还下死手,爸妈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和血渍,不出三天又开始新一轮的开打。
这样恐惧的事情在这三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眼前时刻上演着,弟弟那时候小,很害怕一直哭哭到嗓子哑,姐姐和我也一直哭,特别恐惧打出人命,却束手无策,没有人能管的了我的家的事,警察来的都厌烦了也就不来了。
再后来,弟弟上学经常受嘲笑,受欺负,被人骑在脖子上,被嘲笑说爸妈经常打架之类的言语,小雅看到会去帮忙给弟弟出气,但终归是要他自己面对,就这样,弟弟越来越不爱说话,不爱跟人接触,总一个人待在角落里闷闷不乐,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爸妈也一直没有改变。
小雅开始出来工作养家糊口,爸妈不做什么工作,打架成了日常,爸妈经常做零活有些微薄的收入不够弟弟的学费,她很拼命的工作想要弟弟和家人更好,结果也是不尽然。
听完她的自述我的眼泪哗然而下,也很惊愕这样的环境下,这样的年龄承载了太多不属于她的事情,也不该她承受的事情。
她今天是来向我请假的,她病了,她让我看她头上长了一个鼓包,扒开浓密的头发我看到了,我摸了一下,不寒而栗,很软的一个包,我问她这是什么她说囊肿,我鼻子一酸哭了起来,她说别哭,不要紧这是两良性的不是恶性,切除了就没事,病因在哪里不详;我给了她三个月假回老家治病。
这中间我们也保持着联系,做手术前她把长发剪了,给我发来照片,把长包的那半边的头发剃光了,看的我心疼,后来为了手术后的恢复,好好休息,不看手机所以联系很少,但我的心也一直挂念着那个女孩。
病假期限马上到了,我给她发了个微信,问她可以如期上班吗,她说可以,我很开心她恢复好了,又可以回来上班了。
距离上班期限还有三天,我凌晨一点收到她的微信说来不了了,我激动的问她为什么?身体怎么了,然而发来了一张图片,图片上的胳膊,腿,全是青一块紫一块,带着血渍,我吓坏了以为是她受伤了她说不是,这是她妈,今天刚打完架,他们现在打的更凶了,会出人命的那种打,所以她要在家看着他俩,我理解她的心情,但经济来源是我所为她担心的,她说先在家门口找份工作,我特别惋惜,却无法挽留她。
尔后,我打过电话给她,一直关机状态,发微信也不回复,就这样失去了联系,最近听到一个同事说:小雅现在得抑郁症了,状态很不好,我心里咯噔一下,心,在隐隐作痛,为什么命运如此为难一个这样的女孩?20岁,花季年龄,该是谈恋爱,努力工作,追求梦想的年纪,为何她却遭遇如此这般的事情?
姐姐精神病,自己抑郁症,弟弟自闭症,这是怎样的一种家庭?我一度认为过不下去就不要在一起生活,离了岂不是更好,这样或许对孩子更好,就不会让她们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受刺激,受影响成为今天这样子,小雅说:习惯了,离不开。
我不理解,我也特别心酸。我不知道我能为她做点什么或许我真的想为她做些什么。
我恨,我恨这种家暴,让这本该有着快乐童年,快乐的生活的三姐弟经历着这样的磨难。
家暴,毁了他们三姐弟。
毁了他们的美好人生。
愿:世间再无家暴!
愿:所有人都要为了责任,为了对的人而结婚,不要殃及下一代,你对他们都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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