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胳肢窝夹着那刀宣纸,推开臧喜祝工作室大门的时候,把臧喜祝都整目瞪口呆了。
“今儿个,咱哥儿俩,准是有一个是吃错了药了。”
老臧放下手里的毛笔,瞅见老郑这出儿,连他自己都恍惚了。
眼前老郑以这种风格出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别说他还夹着宣纸,就是自己总想把话茬儿往自己自以为得意得不行不行的作品上引道,老郑都会惜字如金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嗯”,“好”。
有时候俩字儿:“挺好”,“不错”。
然后就没然后了。
弄得老臧瞬间泻了气。
不等臧喜祝言语,老郑把一大卷子纸,重重地拍在老臧那长长的实木大条案子上。
“伙计,先整口水喝成吗?”
老臧瞥了一眼砸在案子上的那卷宣纸,又瞄了一眼“腾”地一声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老郑。
“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多大点事儿啊,至于,下这么大的血本吗?”
“我的一个兄弟,乔迁新居,空出一面墙来,慕您大名,求您佳作。”
“对了,老臧,你给这个补壁,那个补壁的,今天,求老伙计您,帮我这个兄弟的新居补补壁。”
“我就说么,自打你一脚迈入我的这扇门,就觉得你怪怪的。从来不稀得瞅我一眼书法的郑大局长,今天,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儿,属实是惊着我了!”
“正好,前几天马驰来我这告别,说是要去北京看个朋友,让那个朋友帮忙看看咱们体检中心给他拍的CT片子。临走前,特意给我拿来一盒上好的“金骏眉”,我还没舍得吃“独食儿”。你命真好,咱们一起尝尝。”
一边说,老臧一边走到茶台上洗杯泡茶去了。
“马驰来过?他要去北京我也听说了,他啥时候走的?”
“对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儿忘记问你了。马驰说前几天体检时,看见你了。怎么样?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没有?”
两只让老臧用刚刚烧得滚开的热水烫过的玻璃杯,冒着热气儿,放在茶台️上。他弯下着腰,从茶台下面的小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红色方铁盒。用指甲抠开外面的那层塑料薄膜。从里面抽出来两个独立包装的小袋。
“要死的病,倒是没有。但像甲状腺有结节、右肺上有结节、右肾衰竭上有结石等等这些足以
把人吓死的毛病倒是一大堆。”
“别听他们吓唬人。屁大点事儿,他们就愿意往大了说,生怕别人说他们水平洼,挑不出毛病来。”
“我身上的毛病比你更多,你有的毛病,我全有。你没有的毛病,我还有。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我得天天吃糠咽菜喽。对于无肉不欢的食肉动物来说,我的态度是宁可自己撑死,也不能被他们给吓死。”
“就说甲状腺结节吧,头五六年体验时,那个医生说我的那两个结节,长得位置和个头儿,都有点疑似甲状腺癌。害得我跑了三趟省城,通过省书协的主席的关系,联系上了白求恩医科大学的孙辉教授。”
老臧把沏好的一杯金骏眉,端给老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之后,又接着说道。
“你猜怎么着?我第一次开了一百多公里的车,赶到白求恩医科大学的时候,整个候诊大厅早就人山人海了。都是全国各地冲着孙辉教授的大名,来挂她的号,让她去宣判自己脖子上长的那个东西,究竟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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