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抖音里有玩机车的年轻女子,偶尔在公路上也会看到机车客,单枪匹马的少,多半成群,呼啸着来去,便想起我玩机车时的辰光来。
我持驾驶A证,拿到驾驶E证却已是90年的事了。95年,通过非正式渠道买了部机车,一万五。九十年代,是工资飞涨的时候,从不足一百到四百也就几年光景。那时我在外企工作,工资要高些,也就千把块钱,买部机车还是有点小压力,只缘于我的喜欢。
我喜欢疯狂,喜欢着仗剑走天涯。
机车的排量不大,才400,黄黑相间的颜色,很拉风,动力强劲着,油门加大点儿起步,一不小心会把开车的甩地下那种。
一部小机车,就满足了我这种不爱说话爱感觉的人,我在小镇上呼啸来去,长发飞散开来,有敦煌壁画中飞天的味道,我还喜欢将衣服敞开着,衣角在我背后噼啪作响,很爽。
那时开摩托车多半不戴头盔,速度超一百码,风便会吹出眼角的泪水来,于是便把身子深深伏在油箱上,借着机车仪表挡流罩遮风。
速度一上来,扶不扶把沒什么大区别,用双腿一样可以控制方向,我喜欢挂空档、双手脱把滑行的感觉。
那次在小镇乡村公路上,一公里模样,我就把机车提速到了一百四十码,前面是座高桥,我又挂空档双手脱把滑行上桥。
大桥中央一位骑自行车的大妈看到对面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子,跨下自行车,直接九十度转弯推行过去聊天。
我在以零点几秒计算的时间里抓把、急刹,轮胎和地面磨擦出刺耳的声音,我还在犹豫是该从大妈车头绕过还是从她自行车后过,机车的尾巴已经有点甩的味道。
机车转霎到桥上,我继续刹车的话,车尾摇摆,弄不巧就会碰上桥栏,那我就惨了。我只能放刹车,堪堪从自行车尾和桥栏间穿过,前面桥堍又有一位大爷推着自行车挡在我眼前。
我前后刹同时到底,最后,手臂还是撞到了不知什部位,机车失去控制,倾斜着沿桥面的下坡直直地滑过去,越过桥下的路口停下。
我双手竟沒脱把,一下跳将起来,回头往桥上跑,扶起摔倒在地的大爷,问伤到没有?大爷活动了下筋骨,说没事。我说您看有沒碰坏啥?我赔!他悠悠说了句,你都摔成这样了,算了吧!
我很想对“始作甬”的大妈发点脾气,在那一秒钟时间里,我和她都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她却毫发无损,还饶有兴致地来看我的事故现场。又忍住了,沒说话。
我的运气也真好,除了新买的皮衣手肘处磨坏了、机车外壳摔坏了一点,还有脚踩起动杆被磨短了些并弯曲外(电动、脚动双保险),沒什么大损失。
说是沒损失,那块流线板我问了下,要三千,没舍得换,自己用AB胶粘起来的,倒看不出啥异样来。
说这些是想说明下,机车确实好玩,还要看人的性格,像我这种狂野之人,真不合适。
沒多久,便忘了倒地“溜冰”几十米的教训,在204国道上,把车速拉到了一百六十码,拍空档,双手按在油箱上,身子也紧贴油箱,那种刺激,只有试过了才体会得到。
然后,在路口干翻了一个年轻的女孩,还好是当地人,没狮子大张口,赔了八千医药费而已。
就有朋友问了,开这么快干吗?
不开快干吗?400排量的机车,如果开八十码,那就太沒劲了,玩机车,就是玩个惊险和刺激。
只是经过两次意外,我很意外地服了,这机车,我玩不起,再玩下去,弄不巧连命也搭进去了。
我很快把机车贱卖了,再往后,我连E证也没去年审,(那时A证E证是分开的,后来才合并到一起。)过期作废了。
再往后,摩托车渐渐被电动车替代。
曾经我那开着机车飞的梦想,也终于被时光打磨成默默地观赏。
偶尔我还是会看到国道上呼啸来去的机车,穿着正规的服装,戴着正规的头盔,我看不到他们的模样和神情,但可以猜测着他们都很年轻。
我会想起那段时光来,衣角在身后噼啪作响,长发拂过脸面,痒痒的一点也不疼,一百六十码时,眼泪从眼角处不停往后飘,永远流不完似的。
这游戏不属于狂野的我,我玩不起,只能欣赏。
那些飞驰着的年轻人,很想对他们说,如果本性狂野,最好不要玩机车。
那又是我在瞎说,若不狂野,怎么会去玩机车?
岁月静好,自有我心狅野,又凭什么非要像我这样保守?人,各有各的欢喜所在,只能祝福他们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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