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家以外的地方,总是浅眠。无数次意识转醒,身体尚在沉睡时,便会看到有人站在床边。有时我没锁门他们开门走入,有时我没锁窗他们推窗飘入,有躲在柜子里的,有就站在那里的,总是陌生的男人,偶尔也有女人。眼前是真实所在的场景,我不辨真假,只是拼命挣扎。滚开,不要碰我。想要挣脱想要反击,能动也好,转醒也好。
唯有一次,还是意识转醒却无法动弹,却没有恐惧。因为站在那里的是你。我只是注视着你,不带丝毫戒心和不安,静静呼吸着。
某种意义上,我对你的信任和无防备已然超越认识的全部异性了吧,包括家人。
我的秘密总是对别人逐级开放,信任对方多少,对方能包容多少,便说多少。不多不少,总在安全范围内。而我对你的信任,对你的包容的感知,其结果便是没有秘密。
记起这件事才总算意识到,原来是这份无保留的信任和接受在我心里早已盘根错节,我接受你的一切如同接受自己的一切一样自然,所以哪怕是与自己的期待矛盾的地方也能一并接受,所以将你的存在拔除才如此困难啊。
曾也说过,无论对你说了什么听你说了什么,彼此都能包容,哪怕闹得不愉快,大家也都健忘。我愈发放松对自己的管控,只是任性的说着做着,贯彻着自己的意志,因为你不会生气的呀,哪怕生气也会很快烟消云散的呀,不会同我绝交,不会与我渐行渐远。
但却也永远不会接受我。
最近的梦里,我又开始同陌生的人对抗、挣扎着。
昨晚的梦里,母亲出门了,我在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摸索着回到家里,发现大门没有关好,不安即刻升腾,推开一条缝向内窥视,看到人影滑过,问其是否是家人,无人回应。赶紧关门,将其关在屋内,与我隔开。给父亲打电话,无人应答。门内的黑影开始向外推门,我死命抵住,到底力量不足,缝隙越来越大。闹钟救我出噩梦,身体疲惫,心有余悸。
而在噩梦上演前,我们站在洗漱间的镜子前,我揉着你的头发,你没有推开我的手,只是笑,温和地说着话。
今天又看见了你。转头,刚好看到你很开心地在笑,眼角有细细的皱纹,真好看。
赶紧转过头掐断视线,真难受。
2018年8月29日。23岁第六天,扼杀自己的向往真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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