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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泼面这几天人变懒了,虽然心中有一些想法和念头,想码些文字,吐出来让心情舒畅些,可一直没有打开电脑码字,就这么蹉跎了一个月。今天干咳好一些,呼吸也不太困难,忽然想吃家乡的羊肉泡或是一小碗油泼面,但都没有实现,却记起在看电视据《白鹿原》时,想写写油泼面的事来,正好就说一下。
许多外地人都是因为《白鹿原》认识了陕西人日常食谱中面的一种面食吃法——油泼面。如裤带一样宽厚的面条在开水中煮熟,捞在比颞大的碗中,撒上葱花、盐、调上香醋,铺上一层厚厚的辣椒面,将烧红的菜油泼在辣椒面上,“刺啦”一声,升腾起辣椒的香味,顿时满碗红光,色香扑面而来,挑战你的味觉。
说起面条,记起一个探索发现节目,说是最早的面条在新疆发现,2000多年了,已经炭化,但说明面条最初不是汉人发明,而是胡人发明。小麦也是从胡地传到汉地,面条也是,只不过面条被汉人发挥广大了。中亚现在还有“汤饼”,保存着最早的面条雏形,估计吃起来糯软没有筋道。周时传入中原,那时少农而多牧,史料记载祭祀时有“礼面”,可见面的珍贵。秦汉时关中大地以农耕为主,面食成了主要的食材,“汤饼”也成了替代肉类的一日两餐。隋唐之后便与现在面条相差无几。
发展中的油泼面
我虽然不爱吃面条,但对面条的记忆犹深。八十年代关中农村大多还是很穷,四五月份青黄不接。纯麦是吃不饱,会加上一些玉米、红薯之类充饥。母亲每天中午都会擀两掺面(加玉米面、杂面),面条粗糙难咽,加上少油没菜,只有盐、醋、辣椒。而且都是汤面条,稀汤寡水,能吃涨肚子就不错了,当地人就形象地叫“喝汤”。每次吃完饭后,母亲总是给我一块玉米面粑粑,说我正长身体,直到现在始终保持着吃完饭还要吃口馍的习惯,而且只要有馍,其它什么都可以不吃。那时农忙季节才能吃上一次凉面(干拌面),长大了才明白,主席说过,“闲时喝稀的,忙时吃干的”。
那时总梦想着吃一次油泼面,那种愿望比过年都幸福,也比过年难,六口之家,一年1斤油,怎么吃油泼面?现在人难以想像。吃次一盐二醋三辣椒的干拌面也堪比过年了。红白喜事富裕人家也就吃个油泼面,家境特别好的再加一小勺哨子就顶天了。一般人家也就“一锅煮”(汤面片)。
饧面
84-85年后情况好多了,能吃上油泼面,当时调饭时总会边调边说“一盐二醋三辣椒,想吃下锅菜一筷子”。下锅菜是用铁勺在炉膛里炒的菜,因为很少,一碗只能一筷子。但那也是一种满满的幸福感觉。
抻面
其实油泼面很好做,用温淡盐水和面,边加水边搅拌,面就成了雪片状,多揉几次,揉成光滑的面团,再将面团搓分成一两一根的棒状,放在盆中让面饧上半小时。半小时后就可以将棒状压成片,然后边拌边抻,薄厚适合时就可以下锅,水开后可以再给锅中下点青菜、豆芽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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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泼面活了煮熟的面捞在碗中,加上盐、酱油、香醋、味精、调料、葱花、最重要的是要加上一层厚厚的辣椒面(必须是关中本地产的秦椒碾成的),将烧红的菜油向上一泼,“刺啦”一声,面便活了,有了灵性,红艳欲滴,香气四溢。边拌和边流涎水,碗到嘴边,呼滋滋一声,那个香,那个美,给个皇帝也不做。
脑海中总是萦绕着90年代农村的老碗会,晌午饭时,家家的男人端个碗,蹲在土堆上,筷子将面挑的高高,往嘴里一放,吸溜一下,面就入口一大截,要有人被辣椒呛一下,大伙就笑没吃过油泼面,别丢人显眼。在哈哈的笑声中,咬口蒜,红着嘴角,边嚼边说着年景和张家庄稼长的好,李家狗日的赚大钱了,说自己也想出去当麦客,那才一群真正的关中汉子。
油泼面成于清朝,盛于本世纪90年代,它经历了关中的历史的变迁,见证了几代关中汉子对幸福生活的不断追求和想往,那一泼油,就是关中汉子最滋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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