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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年味之亘古不变的亲情

儿时的年味之亘古不变的亲情

作者: 自横舟主人 | 来源:发表于2019-02-01 09:45 被阅读17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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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渐行渐远的年俗》发后,简友“子鱼讲故事”留言,“逐渐消逝的,哪里仅仅是这些年俗呢?还有人心的纯真善良,人情的温馨和谐。”其实,人心、人情都在,只是偶尔掉在地上、沾了灰尘,把它捡起来吹一吹、拂一拂,里面还是干净的。

不过,这个留言倒是勾出了我回忆儿时年味的第三个话题——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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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不懂事,踮着脚,盼过年,盼的就是有好吃的、有新衣裳,可以疯玩、不用写作业,还没大人管、不会挨揍。后来离家远了、久了,才知道,过年,其本质是亲情的信仰与寄托;年味,其主料还是亲友相聚的企盼与甜蜜。有了亲情,无论放飞多高多远,总有一份牵念在心头,回家过年是放下工作的最强理由;为了亲情,虽千里之外,仍愿跋山涉水,踏上归途,一路颠簸往家走。

但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年味真的淡了许多,而“淡”只是过年的表象,根本的还在生活的匆忙。上班族忙到除夕才放假,只能跑到超市买点现成年货,哪能享受到一家人一起炸圆子、做炒米糖、刻羊糕的其乐融融?在外打拼的人,大多也要到除夕才能往家赶,过了年初四五,又要踏上回程,团聚的温情还没来得及暖透那颗长年漂泊的心,又要不得不面对分离,很多人亲戚都没走遍、见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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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儿时的记忆里,进入腊月,就开始准备过年了。腊八过后,整个村子都洋溢着过年的味道,也被年味里的亲情所滋润。组里清塘分鱼了,留下自用的,拿几条给其他没有的乡亲尝尝鲜;趁着家里杀猪,把乡邻请来吃顿杀猪饭;刻了羊糕,你家一块、他家一块送一点;打好年糕、做好炒米糖,也要送一份给那些没有做的邻里孩子。受惠的人家客气,连连道谢,赠予的人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大过年的,不谢、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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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是团圆的日子。一家人吃年夜饭前,先烧更(geng,平声)饭祭祖。在堂屋摆好饭菜和酒水,把家里的老祖宗们“回来”,(估计老祖宗们也知道今天过年,早在家门中转悠等着了。不然,他们哪里来得及赶回来啊),然后跪拜作揖,祈祷先人保佑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待先人“吃”过后,再烧点纸钱给他们带上,这一年他们在“那边”就衣食无忧了。到了晚上,还要到村口、路边、水塘边,给那些没有祭祀、没家可回的孤魂野鬼再烧些钱。仪式结束后,再到灶上盛几碗热乎乎的米饭,倒在猪圈里、洒在地上,给家里的猪、鸡吃。我没问过为什么?想必虽是家禽牲畜,但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过年也不能忘了它们。这些仪式虽有些唯心,但里面有家族的传承,有对祖辈的追思,还有对众生的博爱。

这些事情做完后,一家人开始吃年夜饭。父亲拿出平常不舍得喝的好酒,母亲、妹妹和我,则倒上汽酒、红酒(上世纪80年代的廉价饮料,可不是现在的香槟、干红葡萄酒)。一家人碰碰杯,说说话。说来奇怪,平时最爱的美味,到了过年那几天就是吃不下几口。大人们说,这叫“年饱”。一过年,就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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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大早,放完鞭炮,吃罢早饭,父亲带着我出门(后来年龄大了,我就一个人去),到村上有老人的、平时走动近的人家拜“空手年”。不带礼品,上门作揖,道声“新年好!”家里主人更是客气,一声问候能换回几声回应,“新年好!新年好!”然后一支香烟递到嘴边,点上,又一把花生、瓜子、糖果送到我们孩子手中。更有讲究礼数的,用欢团(ho do,平声)冲一杯水端到你面前。主客或坐下,或站在堂前,顺口聊上几句,然后客人告辞。路上,若是碰到和我们一样的人,大家就结伴同行,边说边笑,再往下一家。一个村子走下来,小半天就过去了。

大年初一,一般不到亲戚家拜年,但拜舅舅年除外。很小的时候,是父亲带我去,后来长大一点,我和妹妹一起去,再后来,拜年则成为我的光荣使命。在那个匮乏的年代,拜年的礼物也很清寒,烟、酒必不可少,再配上白糖之类的副食品,也就这些。长辈们收下烟酒,将副食品退回来,再回一些吃的东西,还要塞给我一些压岁钱。我嫌烦、怕累,也有点不好意思,每家都要与长辈推来拉去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屈于大人的权威,把回的东西和给我的压岁钱,统统揣在包里背了回来。

现在想来,这些送过去、回过来的礼品,也并不非全是物质的,其中蕴含更多的是代代相传的小辈对长辈的孝道,是长辈对小辈的真切祝福,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赓续绵延。从初一到十五,这样的浓浓亲情,在乡间道上、田头河边,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在肩扛手提的大包小包中来回传递。这些年,我一直在工作的这个城市过年。每当站在阳台上,看到小区里,那些三五成群走亲访友的人,总是倍感他乡年味的寡淡,也倍加怀思儿时家乡的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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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刚巧读到梁实秋的《北平年景》。开头一句仿佛钻进我肚子里写的,吓我一跳:“过年须要在家乡里才有味道。”多年在外,别说过年,就是平时又何曾几次回到家乡?再往下读,方得几分慰藉:“所谓家,至少要有老小二代,若是上无双亲,下无儿女,只伉俪一对,大眼瞪小眼,相敬如宾,还能制造什么过年的气氛?”至此,我长舒一口气。自从有了女儿,父母就从老家过来,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依梁先生之意,即使不能回到家乡,但上有双亲,下有女儿,这样过年也是有味道的。

这味道,就是家人团聚的天伦之乐,就是亘古不变的人伦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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