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2018年12月12日),你好!
记忆中的土窑
今天坐在电视机前,拾了一眼北京电视台的连续剧《大江大河》,也没有连续看,引不起多少兴趣。但当我看到其中一个镜头,那是砖窑场的镜头,却引起了自己的一段回忆。
我们家原来住的是三间草房,地基是从村南边的河里面捡回来的鹅卵石,墙是在村南边的山脚下打的土坯。长大后我还见过打土坏的过程呢。在山脚下找一块比较平坦的地,用牛拉着那石碾子在上面碾上几遍,然后用一种类似于犁子一样的器具在上面纵横的划出很多的方块儿,然后再用脱坯铲一块一块的铲起来,晒干以后就可以盖房子。屋顶盖的草是从山上割的黄麦草,那种草足有近一米深,长在山坡上,而且很耐雨淋,盖在房子上有时候能五、六年也不损坏。这种房子真的是冬暖夏凉,我记得最深的是,夏天非常热的时候,到屋里面摸着那被子还是凉凉的。
但这种房子后来就逐渐落伍了。村里面渐渐的就盖起了瓦房。有些盖不起纯瓦房的,也盖起了海青房,就是一半用砖一砖用土坯盖起的房子,屋顶上有的覆盖上了小青瓦。
进入上世纪80年代,我们家的房子在村里面就显得已经很落伍了,虽然那房子一点也不漏雨,而且每年父亲都要去山上割一些黄麦草,给屋顶做些补充,但我们家最后还是决定要盖新瓦房了。
那时盖房子所有的料都需要自家去备,也没有包工队之类的。地基的石头是从村东山上拉回来的,屋顶的水泥瓦是找工匠在我们院里家做的。最难的工序就是垒墙的砖,我们那里盖房子,时兴用青砖。放在砖窑里烧好以后还要用水浇上二天二夜。
那土砖窑就在我们村的南边,村里谁家要烧砖的话要排队。我记得从一年的夏天就轮到我们家。那时放学或星期天,都要去帮助家里去制土坯,制好的土坯还要码起来晾干。最关键的是不能经水,所以遇到下雨天还要把它用塑料布盖起来。制土坯的活以前从来没有干过,但跟着大人学了一段时间以后,我也是做得很熟练。有时候一天干起来连饭都吃不上。干了一天以后,手都累的磨出了血。但为了能够早日住上新瓦房,什么也不顾了。
快过年的时候,土坏终于做完了。剩下的就是把土坯放到砖窑里面烧了。窑一旦烧起来可是一天都不能停,烧了几天我现在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时整天都住在窑上,因为烧的是麦秸,所以得不停的往里填,窑快烧好的时候都到过年了。那一年的春节,我们家都是在那窑上度过的。烧火停了以后,然后就是往窑里面挑水。在窑的西边,刚好有一个河潭,从那里挑水,要走到窑上面去。窑有一定的坡度,水洒在上面,走起来很滑。所好的是窑体的温度比较高,没有结冰。有时真是非常的累,但仍然咬着牙坚持着。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家里因为有事,大家都回去了,我一个人在那里挑水。累的真是一点劲都没了,水挑到窑的下面的时候,望着那并不很高的土窑,感觉到面前就像立着一座高山一样。但当时心里有一个念头,累就累这几天了,我们家的新瓦房马上盖起来了,明年的春节就可以住上新瓦房了!想到这里,就挑着那桶水又往上走了。
第二年,我们家就盖起了四间新瓦房。我有好多次回老家,一定要去村南边儿看看那土窑。那土窑出了一窑又一窑的砖,也使我们村多了一家又一家的新瓦房。有一年我回家的时候,那土窑已经不存在了,已被夷为平地,因为现在村里面盖房子,家家都不再烧制土砖了。
我们家那瓦房也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村里许多家都盖起了两层的楼房了。
但时时进入我记忆的,还是那三间土坯房,那土窑,还有那四间我亲自参与盖的瓦房。
一段日子也许很苦,但有个美好的盼头,值得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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