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觉醒来突然觉得很难过。
七月份去青海是我计划很久的一件事情,就像那一年读书时我于五月份快马加鞭地赶往宏村一样,我追赶地很多时候其实并不仅仅只是韶华易逝的春天,或者某处最美丽动人的时刻,而是我一去再也不会回来的青春、向往、期许和记忆。
(二)
我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或许在很多地方这个年龄早已是一个或者几个孩子的母亲,而我此刻却居然还在这里特矫情地因为内心的不自由而彷徨。
幼稚吗?可笑吗?
可事实上我却是真的不开心,而且我也不止一次地想过要逃离这种貌似繁忙的生活状态,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逃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通过哪种方式逃离,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产生“逃离”这种“荒谬”的想法,可是潜藏在心底的不自由就像是埋在土里的一颗种子,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地生根、发芽。
(三)
那一年的宏村小憩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次出行,我记得那时的我在归来后于笔记本上记下了这样一句话:
没错,我就是计算着花期来的。
我不怕山高路远,也不怕地久天长,可是我却怕我身在异地却赶不上这安稳岁月里最美好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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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我总是会怀念之前率性而为的生活,不仅仅因为约束性条款较少,没有束缚,更重要的则是因为那时的我尚是一个未经过任何雕琢和打磨过的单纯的真实的自己。
可是时间会变,我终有一天会长大啊!
那么“长大”之后又意味着什么呢?
换句话说,如果“长大”的代价就是要我毫无保留甚至无条件地接受社会中各种各样的隐形的和显性的制约?遭受青天白日里许许多多甚至毫不相关的世人的眼光和评论?以及那短暂一生里数不清的成文的和不成文的规则,那么我倒是真的忍不住来思考下我究竟要不要抵制成长和假装不成长?
(五)
事实上,我知道对于“成长”这件事,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没得选,或者说当年龄到了、责任大了,我们每个人都会自然而然甚至不由自主地长大,除非我们真的能够狠得下心抛开自己的所爱生死不论。
可是长大并不代表要失去自我,更不代表要一味地妥协、退让啊!
那么问题来了,当所谓的“社会责任”与我们内心真实的想法发生碰撞时,我们究竟应该怎样做才能做到传说中的有理有节、合情合理呢?
还记得世间那道比较经典的选择题:
究竟是选择年轻时轻车简行般的游走,还是选择年老体迈但是却又极其富贵豪华的旅程?
这其实是两种生活态度的选择。
我不知道别人怎样选,但是我却不想辜负我生命里每一次的心动,更不想造成我短短人世旅途中的丝毫遗憾。
就像这次青海之旅,或许塔尔寺中朝拜的人群年年都有,也或许今天朝拜的人群与五十年后朝拜的人群根本就是同一批人,可是于我而言,我却并不确定五十年后的我仍然能够像今天一样拥有二三十岁时虔诚朝拜的心情,而且我也根本不知道如果我选择这样的生活(暂时压抑内心的向往),七十岁时的我会不会后悔我二三十岁时的选择。但事实上,我虽不能把握我七十岁时的想法,可是我却清晰地知道二三十岁时的我并不想放弃我生命中途径的每一处风景,包括每一次心动,以及每一次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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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彷徨却也正是体现在此处。
作为一名即将步入三十岁行列而且刚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我真的可以如此放纵地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而不顾及周边所有人的声音吗?
我知道,正常的、普通的,甚至标准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可是对于这样一个否定的答案,我却又总是克制不住地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
但逃离又是真正正确的选择吗?
我不知道。
或许,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正确的唯一的答案,而一个相对的无愧于心地选择只能因人而异地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
对于这个声音,或许时间会给出一个答案。
只是答案最后究竟是忍无可忍地爆发,还是历经磨砺地消磨完所有凹凸不平的棱角只能等到故事的结局才能知晓,但究竟多久才能等到故事的结局?而且在故事真正结局之前,我们又能够和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七)
我想我大概又回到了故事最开始的原点。
但也或许其实我是知道答案的,只是对于这个答案,我却畏惧做出选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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