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火石盤

重返火石盤

    2016年11月底，第二次重返当年插队的小山村——火石盘。

当年的东风人民公社。

    第二天一早離開寶雞，直奔隴縣娘娘廟，不到10點就到了。今非昔比，交通太方便了。

    鎮政府，當年的東風人民公社 ，還在哪個院子裡，只是平房改二層小樓，幌忽又回到哪個年代。

    在娘娘廟沒找到銀虎，又聽說計煥媳婦已去世。所以在鎮上沒停留，租了輛車就奔火石盤去了。

    過後溝，蘇家坡，槐芽庵，南村，就到洞子上。村路已修的非常好，水泥路修到每個村莊。

    從磨溝塬開始上山，由于扶貧工程，山上的村子實行整村搬遷，又稱扶貧移民。碌礎嶺整村搬下山，老村子房倒屋塌，一片破敗。

    汽車把我們送到十八盤下，開始爬山，小路已很少有人走了，草深沒漆。

    野刺梨、酸棗樹、刺蓬蓬，讓人一下子想起當年砍柴的日子。

    這野花已叫不上名字。

    遙望靈瀶川,

    水泥路直通到啞口，過去就進村了。

    进村看到的第一处人家。可惜已是人去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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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的第一个人，記不起這是誰家媳婦，但她一眼就認出我 ，並能說每個知青的名字，當下我的眼窩就有點發熱（後來才知道是計存的媳婦）。旁邊的女人是鎖才的媳婦，她帶路到鎖才家。

    鎖才媳婦，知青走後才嫁過來的。

    這就是村裡的文化人_鎖才 ，和我們同歲 ，精明老道依舊 ，腿卻不好，但腦子清楚，記性也好，村裡的情況都是他說的。

    鎖才年輕時腿就不好，大骨節病 ，現在只能在院子裡轉轉，完全喪失勞動能力，每天拿個墊子坐在自家屋沿下曬太陽。

    和鎖才聊天很有意思也很長見識。

鎖才媳婦拿的核桃往我們包里塞，山里人的純樸善良依舊。

    鎖才的家。

    這种農舍已成絕版，土墻黛瓦木格窗，傳統的關中民居，川道里已難見到。

重返火石盤

    雖說還是蔑席土炕，但被褥齊全，比起當年精背溜光席，全家伙蓋一床被子強多啦。

    墻角的電視 ，可收3個台 ，不知是黑白還是彩色的。

    和48年前一樣 ，窗戶上沒玻璃 ，拿塊塑料布訂上了事。

    屋沿下的黃玉米和紅辣椒是冬日里最靚麗的風景。

    年輕時的鎖才；

    知青走後种的皂角樹已長這樣大了，原來村裡那棵一人多抱的老皂角樹早已被伐，太可惜了。

    因扶貧的搬遷工程，村裡多數人家已下山，搬走的人家都是鐵將軍把門。

    澇壩依舊，只是沒有記憶中那麼大，那麼傳神，平淡的就像個澇壩。

    村中土路，依稀穿越到48年前的火石盤。

    村道上的石碾，殘破不堪。當年這可是村中最熱鬧的地方。吃晌午飯時 ，人們都喜歡端著大老碗聚在這裡，飛長流短，海闊天空。就在這石碾上，我曾親眼看見村裡的貧農李老漢當著眾人的面把手伸進一位坦胸哺乳的女人的懷裡摸揣。我驚訝的目瞪口呆，但周圍的人一片淡然，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被摸的女人只是妞捏一下 ，連屁股都沒挪。我這才明白很多方面嚮下就是比城裡好。

    當年的隊部，社員們開會記工分的地方。文革中社員早請示晚匯報  ，跳忠字舞，隊長派活都在這裡。

    黒貓白貓之後 ，這房子的史命就完成了。屋沿下的哪排毛主席語錄還依稀可見，

    全村唯一的門牌掛在這，顯示著這所房子的特殊地位。

    當然也是鐵將軍把門。

    這是滿堂 ，當年才十七八歲就已娶媳婦了。媳婦叫愛愛，當年的新娘子，過門后經常被老不正經的公公欺負，一肚子苦水有時向女知青傾訴。

    我倆對視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

    村里的水井，挑一擔水要走兩里路。從最開始的半擔水到後來，女生都能挑起滿滿兩大桶水健步如飛，每個知青都要過這一關 。

    現在村民們不用再擔水了，用三輪農用車一次可拉几大桶水，夠一家人喝几天了。

    井水很清也很淺，鎖才說天旱時也不用像以前那樣下到井底刮水啦。

    可見二十几年的退耕還林成效顯著，水土保持功不可沒。

    當年知青點的灶房，已成這樣。

知青的宿舍早已倒塌，只剩這堵半截墻。

    當年知青點的藍球場和羽毛球場已蓋了房子

    這是來計家 ，當年的隊長，現已八十多歲，全家搬到山下。下山的人家有政府的補貼都在川道里蓋了新房 ，每年只在夏種秋收時回來，屋沿下堆積的玉米述說著好收成。

    其實大部分農民歡迎扶貧移民 ，只要條件好一點的的都下去了 ，明顯的好處如生活條件 、眼界信息、子女上學、醫療保健等都極大的改善了。這是本屆政府扶貧攻堅戰的一大善舉，深得民心。

    要走啦，再看一眼；

    離開前再吃一碗山里的梢子面，所有的思念都在里面了。

    文中照片均为笔者手机拍摄。

一叶随风

2016.11.30 发表于《美篇》

2019.4.2 发表于《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