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穿着一件白衬衫,手里拎了一株白色的蝴蝶兰,满面春风地向我走进来。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也是我见到的最像小曼的小曼。
名牌、豪宅都让她焦虑,她到底要什么?知道小曼的名字是在2013年的9月。师妹给我介绍一个项目,说有一个她侄女所在的公司生产的设备不错,说了一个连我都没有听说过的专用设备,出于对师妹的信任我去了。
到了工厂并没有见到师妹的侄女小曼,而是见到小曼的姐姐大曼。
但小曼的名字时时被提及,并没有一个人或者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的长相或者性格,他们甚至从来没有说过她和大曼长得是否像,我只从他们的谈论她所做的事情中浮现出了一个小曼的形象:
一个颇有主见、能够独当一面、独立而漂亮的女孩。
小曼应该与同龄女孩娇滴滴、可爱、温柔、或者阿罗多姿都不同,她应该是纤瘦但不乏力量感那种女孩,她的眼睛应该是大而明亮的,她的语气应该是轻柔而坚定的,她的脚步应该是从容而稳健的。
我想象中的小曼跟大曼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根据他们提及她名字时的表情和她所做的事从内心里杜撰出来的一个小曼,一个颇有光芒的、从容的小曼。
2014年我出差武汉,终于有机会见到小曼。她的身材和长相几乎被我的想象力完美地捕获到了;但她的气质跟我想象中有着让我有一点遗憾的差距:
她的眼睛有一些无奈,她的手很瘦但有些紧张,她的语气非常急,她生怕我还没有听完她说的话就走了,急速地表达她所面临的问题,她似乎有很多的抱怨,或者说她干脆就像是一个怨妇。
我面前的小曼,仿佛光芒被折断的一个太阳,是一幅有力使不出的样子。她憋屈着、挣扎着、焦虑着、也暴躁着。
但她的问题却是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
她告诉我,家里的人都很爱她,他们给她安排很好的工作、也安排了她的生活,轻松而富足。那些被很多女生望尘莫及养尊处优的生活恰恰成了小曼生命中最大的问题:
她被疼爱着、安排着,也被约束着、埋没着。
她的业余时间经常被安排上街买东西,但她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去书店;她不愿意到大商场买奢侈品,她更想自己手工做有些可爱的东西;她家里的人给她买回来各种名牌包包和服装,但这些款式却没有几件能够满足她的审美。
她拿着鞋架上的一双名牌鞋跟我说:你看看,这是啥东西?
小曼还跟我说,她出生农村,小时候被送到城里的姑姑家里,成了姑姑姑父的养女,姑父是做工程的,家里非常有钱,所有的同学都羡慕她一个人有一间非常大的闺房。
但姑父和姑姑都爱赌博、喝酒,经常大吼大叫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她感觉房子不等于家。
她更怀念小时候与外婆一起的时光,她记得外婆是一个在村子里被称作“先生”的女人,写一手好字,家里有很多书,村里人都非常尊敬她。外婆家没有钱,但有温暖、有安全感。
小曼在给我抱怨得时候她自己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我看着她的眼睛:小曼,你是一个生命需要绽放的人,你的生活不能被安排,否则你体内的力量就会爆发出来,伤害你自己也伤害爱你的人。
中间我又见过一次小曼,她的紧张感少了很多,但自己做的事情还是不被家里的人理解和支持,她喜欢刺绣,但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做的事情无聊又无用。
她喜欢读书,但她的几个闺蜜都成了阔太太,读书也被她们笑话:那些有知识的人又怎样,她们努力一辈子也达不到我们想要的生活!
名牌、豪宅都让她焦虑,她到底要什么?这一次见小曼是有准备的,春节前小曼发短信给我说她做了吴晓波工作室的湖北区总代理,这距离她上一次工作已经隔了六年,她给我发来短信说她非常忐忑,怕做不好。
从做PPT,到招聘员工、到拜访客户、到演讲,这对小曼来说都是非常大的挑战。但我跟她说:小曼,这些正是你要的,往前走,你会看到你自己,那个光芒四射的自己。
小曼向我走来,她是专门来北京参加为期三天的刺绣课程的,她说她愿意花时间、花钱做这些无用的事情,她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美和力量。
虽然工作室的事情有些吃力,但多年来,她即使离开工作岗位也一直在读吴晓波的书和文章,至少,她理解吴晓波的思想,所以工作让她忙碌而愉快。
我终于看到了我心中杜撰的那个小曼:一个漂亮的、热情的、独立的、光芒四射的小曼!
名牌、豪宅都让她焦虑,她到底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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