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小说】纯属虚构，已申请版权保护，禁止抄袭和私自转载，如需转载请与作者联系。
【正文】
藏香.品茶
我本是香炉里的一粒香灰，无奈自从我来到这个世间起，从没有离开过佛台上的香炉，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聆听着每个来这里的人的祷告。
有人说世间有情，有人说世间无情，我问佛祖谁说的才是对的。
“答案还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空远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一阵风拂来，眩晕感过后，我感觉身子轻飘飘地，随着风越过高山，跨过沟壑，飞过大江，我开始了在凡尘间的流浪之旅。
我告诉风，我想去到人多的地方，也许在那里我才能寻找到答案。
风渐渐地越来越柔和，我离地面逐渐近了，当我停下来时，正好落到了一辆白色轿车上。
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胡渣的老者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敲了敲白色轿车的车窗，里面的人好像说了什么，却没有摇下车窗。胡渣老人继续敲着车窗，说：“我好多天没吃东西了，现在无家可归，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儿钱？”
车窗揺下三分之一，“没有钱。”车里传来男人低沉冰冷的声音。
流浪汉并没有离开，仍然再三恳求。
“这个拿去吧。”只见从车窗口伸出一只手，递了半块面包出来。
流浪汉接过面包，似乎不是很满意，继续说：“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只要施舍我一点就好。”
车里的男人有些不耐烦地吼到：“已经给了你吃的，我跟你说了，我真没钱！”
瞧男人发火，流浪汉转头离开，嘀咕了一句：“没钱还开这么好的车，谁信？”
在男人关上车窗的一瞬，风把我带进了车里，落在了男人的肩上。
落在他身上的刹那间，在如触电一般的感觉后，就像是被迫打开了思绪水库的闸门，很多我从没经历过的事像洪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男人的公司倒闭了，欠了很多钱，房子没了，妻子要跟他离婚，现在身无分文。如今仅有的，就是这辆跟随了自己五年的爱车，可他也必须在今天把它当了，才能够让他继续支撑着之后的生活。
“叮铃铃——”
男人从身旁拿起电话，屏幕显示“小情人”。
“喂，宝贝，怎么啦？”男人的声音变得温暖起来。
“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看我？”电话那头传来稚嫩的童声。
“爸爸也想你，爸爸现在很忙呢，等忙完就来外公家看你好不好？”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男人低头看了眼自己另一支手上拿着的半块面包。本打算一个面包对付早餐加午餐的，现在也只剩下半块。他刚才看到流浪汉就想到了自己，想着如果能分一点儿给他也是好的，至少可以让他暂时不用挨饿，没想到对方尽然不领情。眼睛开始有些发酸，说道：“爸爸在吃午餐呢。”
“吃的什么，好吃吗？”
“嗯，好多好吃的呢，都是爸爸爱吃的。宝贝一会儿也要好好吃饭哦。”
“今天莉莉过生日，一会儿我要跟小朋友们一起到她家去。爸爸也跟好朋友们在一起吃饭吗？”
男人有点哽咽，他赶忙说到：“嗯。宝贝，跟小朋友们好好玩儿，爸爸的朋友也在找我了。我先不跟你说了，你要乖乖听外公外婆的话，爸爸爱你，拜拜。”
“我也爱你爸爸，拜拜。”
男人放下电话后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他将额头埋在方向盘上，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接着又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李哥，我是王强啊，最近还好吧？”
“强子啊，还好还好，好久没你消息了，最近在忙着做什么大生意呢？有什么好项目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什么大生意啊，就是小打小闹，这不最近公司还出了点问题么。”
“哟，没什么大事吧？”
“就是......资金出了点儿问题。我想问问李哥你最近手里是否宽裕，能不能借点儿资金帮我周转周转？”
“这个......"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强子啊，我是很想帮你，我确实是能挣点儿小钱，可家里那娘们儿也不工作，整天花钱大手大脚的，剩下的钱也只够糊口。手里没现钱，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那我再想想办法，谢谢李哥了。”
“你也别灰心，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兄弟我帮忙的，就说啊。那这样，我这边还有些事，咱们回聊。”
“好的，你忙。”王强放下电话。
他用手搓了搓脸，又思索了不多时，拨通了另一通电话。
“喂，张总你好，我是之前跟你联系过的王强。你看我这会儿把车给你送来怎么样？”
“行吧。”
放下电话后，王强放下遮光板，拨开遮光板背面的镜盖，瞧了瞧镜面上映出的憔悴的脸。明明是不到四旬的男人，这时看起来似乎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双眼还有一些红肿，他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关上镜盖后将遮光板放回原处，深呼吸了一口，随即发动了汽车的引擎。
油表显示只剩两格的油量，得尽快将车开到张总哪儿，他可没有钱再为这辆车加油了。
明明是周末，可主路的车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时还多，变得拥堵起来。王强时不时地瞟着油表，心里有些着急。他想到有一条小路也可以去到目的地，于是在前面路口拐进了一条巷子。
巷子很窄，刚好够两辆车并排通过。每次转弯的时候，王强为了避免对面有来车，都尽量靠着右边转。
正当王强减速通过下一个弯道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倒在了王强的车前。
一个急刹车，王强一惊，顿了几秒后伸长脖子往人影倒下的方向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慌慌张张地解开安全带，下车去看，只见一个年轻小伙子躺在车前。
其实王强并没有觉得他有撞到什么，只是看到有人影倒在车前，一开始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他看到车头并没有任何的擦挂凹陷就有一些猜想，莫不是遇到碰瓷的了？
旁边有个路过的少年说：“我刚才远远地看见他是自己倒下去的，不是你撞的。”
王强听到后，一股火从心头冒出，他对着地上的小伙子骂到：“碰瓷碰到老子这儿来了，这儿有目击证人，你他妈的就别装了！”说完就转身准备回到车上。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被风带起，一阵晕眩后落在了地上小伙子的身上。白色轿车从身旁开过，扬长而去。
王强的思想随着他的离开从我的脑里被抽离，我再也读不到他的任何想法。随之被灌进我脑中的，似乎是眼前这个小伙子的记忆。
他正在工地上挥汗如雨，这时突然上方传来一声巨响，几块木板噼里啪啦地陆续落到他面前不远处的密目式安全防护网上，随即一块巨大的钢板也落在上面，钢板的边角刚好将防护网刺出了一小处裂口。巨大的噪音渐没，随着上方传来的男人的叫喊声和一系列新的躁动声，一个人影跌落在小伙子眼前的防护网上。
由于之前钢板对防护网的破坏，加上大木板和人体的重量，小小的裂口越来越大，眼看就快因为支撑不住而整个裂开。
这是刚修建起来的大楼，如果掉下去可不会有命在。小伙子赶忙从旁边找来一根粗麻绳，将麻绳的一端绑在自己的腰上，另一端系了个圈，扔给趴在安全网上吓掉了半条命的男人。男人如抓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麻绳，小心翼翼地将麻绳套在腰上，两手抓住麻绳的前端，缓而艰难地往小伙子所在的安全点爬去。
就当男人块爬离防护网时，随着几声响动，哐啷地一声，安全网裂开，钢板和木板都随着裂口掉了下去，防护网彻底被撕裂，而男人也随着裂洞的方向落去。小伙子一把抓住绳子，用劲全身力量拽住。男人下落的惯力，加上男人身材本身就比小伙子魁梧，小伙子被拖出两米远后跌落在地上。如果不是因为小伙子本身是干体力活的，可能就顺势跟着男人摔出去，一起去见阎王爷了。
小伙子跟地球的引力僵持了好久才将男人拉起了半米，就在他用尽力量快坚持不下去时，闻声而来的两个工友才跑过来将两人救起。之后，精疲力竭的小伙子在原地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有惊无险，被救起的工友对救命恩人感恩戴德，说以后大家就是过命的交情了。工头让小伙子和男人提前回去休息。虽然疲累又豁出了命，他却是开心的，毕竟自己拯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你没事吧？”在身旁少年的呼唤声中，小伙子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没大事儿，就低血糖，发晕。”
“刚才的司机还以为你在这儿碰瓷呢，还好我过来看了一下，不然就出大事了。”少年赶忙从包里摸出一块儿糖，塞进了小伙子的嘴里，扶他到远离弯道的路边坐下，过了好几分钟他才缓过神来。
“谢谢你啊，小兄弟。”小伙子继续说，“今儿开工得早，凌晨四点钟就把早饭吃了，之前工地上体力消耗得多，这才倒了，还好遇到你。”
“没事，你没大问题就好，那我先走啦。“少年将小伙子扶起便离开了。
他迷糊中也听到谩骂声，想解释却无助，这司机不问青红皂白地骂他确实也让他感到不爽，也觉得委屈，还好遇到了好心的少年。
偶然去到的古镇
小伙子的家在棚户区，进家门后，他喊了一声：”我回来了，给我弄点儿吃的。“
他的声音在没什么像样家具的小房间里回响，他看了一眼四周，并没有见到妻子的身影。他在灶台上翻出一块儿早上吃剩下的饼含在嘴里，想透会儿气，便出门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吃起来。看着不远处的路口一辆辆车呼啸而过，与他所在的仿佛是两个世界。
他的妻子没有手机，平时哪儿都不去，能去的地方只有菜市场，他也只能这么干等着妻子回来。
一辆看起来不错的轿车停在他视线处的路口，他好奇着什么人会在这里下车。要知道，平时才不会有什么能开得起豪车的人到这样的地方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副驾驶出来，正是妻子，而车窗里面的驾驶室里坐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震惊和愤怒涌上他的心头，他努力压制怒火，躲到了一边。
他在一边，窥着妻子跑回家并没有关上门，不一会儿又出来跑向轿车，俯身往车里探了探过后，关上车门挥手道别，看着车离开才转头回来，脸上还带着笑意。
待妻子进屋后，小伙子隔了两分钟才进屋。
听到开门声，妻子回过头，看到小伙子有些惊讶，随即笑着说：“今天回来这么早啊，我还没来得及买菜，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买了回来。”
“你又没工作，每天就做点饭也做不好吗？做饭要多少时间？一大早上还不够你买菜？“小伙子黑着脸问道。他不想马上提起他刚才看到的一切，想看看妻子会在自己面前怎么掩饰。毕竟，遇到这种让男人颜面扫地的事情，他不想从自己的口中说出。
”家里不还有好多家务吗，我还要洗衣服什么的。“
”你不会看时间吗？老子累死累活地养着你，回来还吃不了一口热饭。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窝囊，觉得我这样的人不配你伺候？“
”你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早上有点儿事出去了。“妻子有些生气。
”什么事，让你一大早上就那么上赶着去，去见你姘头啊？“小伙子再也憋不住，一口将自己心中憋着的事吐出来。
”你发什么神经啊？懒得跟你说，你自己在家冷静冷静吧，我去买菜了！“说完，妻子怒气冲冲地从小伙子的身后拿上菜篮子，菜篮子扬起的风将我从小伙子的身上带起，飞到了妻子的发梢。
小伙子的一切都离我而去，此年轻女子的思想又与我的思想相容。
早晨女子刚洗完衣服，看着时间正好早上七点半，刚提着菜篮子准备去买菜，家里的电话想起来。
”小云啊，我是你婆婆隔壁的张大妈，她晨练的时候摔了一跤，被大伙儿扶着回去后，脚腕上肿了一大块儿，现在疼得走不了路了。你公公年纪大了，一个人拖着她去医院有些困难，要不你来看一下？对了，你婆婆说先别给你老公说。“
小云心中焦急，放下电话后就冲去婆婆家，还好两家隔得近，跑个五分钟就到了。
瞧见婆婆时，那脚腕已经肿得跟个大猪肘子似的，还发着乌青。
”估计是伤到骨头了。我跟爸扶您去医院，顺便查查有没有别的地方伤着了。”说完就扶着婆婆出去。
张大妈的儿子要去厂里送货，刚好会路过医院，就捎带着他们过去了。
在医院付费时，小云才发现因为自己走的慌忙，钱包落在了菜篮子里。之前挂号时让婆婆拿身份证的时候知道她也没带钱包，都是直接登记了身份证号码才挂的号。至于公公，平时钱都由婆婆管着，需要时才向婆婆要点儿，也是身无分文。
她瞧了瞧排在她身后的男人，慈眉善目的，大概四十来岁，应该挺好说话，便厚着脸皮给他说明了情况。男人答应了先帮她垫付，一会儿开车跟她去家里取钱。
她离开医院前，婆婆再三叮嘱，千万别让小云老公知道了，怕他跑来照顾，耽误了工作。
安顿好婆婆后，中年男人便将小云送到了棚户区。她小跑着回到家里娶了钱包，又跑回车上俯身将钱递给车上地中年男人，再三感谢后笑着目送男人离开。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平淡生活中偶尔穿插的这些小插曲还是会让她觉得温暖，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在医院忙碌了一上午，小云回家见到的却是丈夫有气无力的指责，就因为她没有提前去买菜。婆婆的嘱咐让她暂时没想好怎么给丈夫解释，就想着先让他自己在家冷静冷静，等买完菜回来再说。
可当她买完菜回家，家里空无一人，丈夫不知去向。满心的委屈无处诉说，她只能呜呜地哭起来。
一声响雷将她从伤感中劈醒，她探头出窗外，本来的艳阳天已是乌云密布，天变得跟人的心似的，猝不及防。她想起早上洗的衣服还挂在外面晾着，顾不上难过，冲出门去取衣服。
本来晾着毛毯的竿子上空落落的，俯眼望去，毛毯尽然自己在迅速移动，仔细看原来是一条脏兮兮的大黄狗叼着毛毯在奔跑。
小云想跑去抓，可是大黄狗跑得太快，她没抓住，急地脱下鞋就朝大黄狗扔去。只听”嗷“的一声，毛毯从大黄狗的嘴里落下。我心想，这小云真是个好投手。
“你这该死的野狗！”小云骂着，穿着一只鞋一瘸一拐地往毛毯方向跑去，无奈大黄狗身法敏捷，一个转身又叼起毛毯跑起来。小云将另一只鞋子也脱下来一把扔过去，可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鞋子只是砸到毛毯上。这下，光脚的小云再也追不上大黄狗了。
本来就一肚子委屈的小云此时更委屈了，她只觉得自己为什么这么不顺心，蹲在地上哭起来。我很想安慰她，可是我不能。就在这时，大风刮起，一把将我拖起，带离了这个伤心女子的发梢。我不再能感受到小云的伤心难过，却有些不舍。
抱歉像素有点低
我不知道自己会被刮向何方，只能随风流浪。我已经习惯了在这风中眩晕的感觉，不再觉得难受。这时，我看到下方叼着毛毯奔跑的大黄狗。如果我有力量，我会帮小云抢回这毛毯，至少能给她些许安慰，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无巧不成话，我刚好就落在了大黄狗的身上。可惜的是，我无法读懂大黄狗的想法，只能附在它的身上随着它奔跑。它跑过了无数条小巷，在一条小河边的桥头停下脚步，沿着长满青草的缓坡往桥洞下走去。
桥洞里有个水泥搭起的平台，一个用木架和蓝色塑料编织布搭建起来的简陋棚子静静地立在角落，与塑料棚颜色不搭的纸板作为门被套在棚上。棚子左边一米远有个烧得发黑的炉子和一些碳渣，炉子上静静地躺着一口黑锅。另一边，不远处堆了一大堆形色各一的空塑料瓶。
大黄狗将毛毯的一角从嘴里松开，对着棚子叫了两声。
纸板被移开，一个满脸沧桑的老者从里面探出头来。熟悉的面孔，我想起他是我刚来到这个地方见到的第一个人，正是那个向王强乞讨的流浪汉。
“怎么了，阿黄？”老者用苍老的声音问道。
阿黄用鼻子将毛毯往流浪汉的方向拱了拱，端坐着摇起尾巴来。
“给我的吗？”
“汪~汪~”阿黄望着流浪汉，一副邀功的姿势继续摇着尾巴。
老人的眼眶有些湿润，露出我见过的最慈祥的笑容：“过来，阿黄。”
阿黄摇尾走到老人的跟前，用鼻子在老人腿上用力又温柔的擦拭着，一直从鼻子划到头部。我虽然无法读懂阿黄的思想，可是我突然能读懂它的心，它在表达自己对主人的爱意。
在阿黄头部在流浪汉身体上的摩擦中，我被带到了流浪汉的腿上。
在雷雨中，冷风透过简易的棚子穿进来，流浪汉冷得发抖，阿黄紧紧地靠着他的身体，一人一狗相互依偎着取暖。
这时，阿黄的一声叫将流浪汉的思绪剪断。阿黄突然躺下来，将两只前爪弯曲着向上，向流浪汉索爱。
流浪汉笑着用满是皱纹和茧子的脏手梳理着阿黄肚子上脏脏的短毛，阿黄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将眼睛半闭着。当手划过阿黄的肚子时，被一个异物搁了一下。他凝凝神在刚才被搁的地方，是阿黄肚子上突起的，不如指甲盖大小的一坨肉瘤。
流浪汉回忆起之前发现这坨小东西时，只是如痣一般大小的一点儿，大概就只有两毫米大。后来那肉瘤开始长大，没多久就又长了几毫米。流浪汉担心阿黄得了怪病，就带它去了宠物诊所。要知道他自己平时生什么病都不舍得去医院的。他虽然是流浪汉，却一直靠着捡废品维持他和阿黄的生活，艰苦，但从来不去祈求他人的施舍，也攒下了几百块钱。
阿黄是八年前在他捡废品时遇到的，那时候，阿黄被装在纸箱里扔在垃圾桶旁。流浪汉看小家伙可怜，也就几个月大。想着自己一个人独自流浪着也孤单，就抱回来养着，他吃什么就分给阿黄吃。他年纪也大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就这么与阿黄相伴终老也不错，一人一狗一起走在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养了两年，他开始担心，万一自己比阿黄先走，那阿黄独自在这个世间该怎么办，他不想阿黄自己独自在这世间流浪。又过了几年，他觉得自己身体还不错，又开始担心万一阿黄先走，那它自己在黄泉路上会不会害怕？就这么，他跟阿黄一起度过了八个春秋。
流浪汉差不多花了大半积蓄，确诊出阿黄所患的是皮下恶性肿瘤，还好发现得及时，做手术切除就能痊愈。
流浪汉又开始愁了，这病虽然能治好，可是他没钱啊。虽然是个小手术，花个千把块钱就能做好，对普通人来说不是什么大事。而他只能靠捡废品来攒钱，虽然再省吃俭用一点，凑个一年多估计也能凑到。可是肿瘤还在发展，如果再等，阿黄是否还能坚持暂且不说，做手术的费用不知又得涨多少。
流浪汉决定放弃自己的尊严，一边捡废品，一边向路人乞讨。
一开始，他经历了白眼，经历了唾骂，经历了漠视，偶尔会有一些好心人施舍他块把钱。
几天后，他找到了一些规律。他发现看起来衣着光鲜的人，虽然大多数也不理会他，可是只要遇到愿意给的，就愿意给个五块、十块的，于是他有了目标。
某天，他看到路边停了辆白车，透过车窗有坐在里面，于是他过去敲响了窗户。
车窗里的人一开始没理他，后来说没钱，流浪汉想到阿黄还在等着做手术，并不打算放弃。
终于车窗摇开了一些，里面的男人递了半块面包给他。
流浪汉接过面包，依然祈求着男人能给他钱，男人开始生气地吼他，并关上了车窗。流浪汉抱怨着离开了，也许这个男人只是想让他离远一点才扔了半块面包给他。
回到桥洞下，流浪汉将半块面包扔给了阿黄，阿黄兴奋地吃着刚得来的美食。
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自己流浪的这几十年，为了生存也放下过很多次自尊，可他总是为自己保存了哪怕是捡垃圾都用力维护的，自己还能作为人的一丝尊严。而这半块面包，彻底击碎了他所有的尊严。
风似乎是无情的，将我带离流浪汉，让这个老人独自承受悲伤；风似乎又是有情的，将我带离悲伤，回到我自己的世界自由翱翔。
这一次，风将我带向这趟旅程的终点，回到佛台上的香炉中。
佛祖问：“你找到想要的答案了吗？”
我答道：“或许吧。”
佛祖问：“是什么？”
我答道：“人间因为有情而无情，又因为无情而有情。万事万物都只是凡世间的一粒尘埃，不过是因果罢了。”
本文为奇思星航主题写作【流浪】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