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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听到对面的大巴车说他转危为安了,我的心跳逐渐恢复了正常,前些会一直紧绷的身体现在也慢慢放松下来了。
“人贩子就这样放过你了?他们为什么会带你来到这个村子?你在村子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睁大眼睛瞪着他,像审问犯人似的一个劲地问他各种问题。
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子,拖着一个疲惫的身体,顶着嗡嗡作响的脑袋,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有。
晚上和那对老夫妻一切挤在一间半露天的小屋子里,第一次体验到了那种坐在石板上抬头就能看见星空的农家生活。简陋的屋子里,就我们三个人。没有话说的时候,或者干脆说我和他们无话可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这间屋子是一栋极为普通的茅草屋,而且屋顶有一半已经是露天的了。我呆呆地看着这对夫妻,男的一方从我进屋到现在,就一直躺在床上,一声不吭。而女的则坐在床尾,于昏暗的白炽灯下低着头刺绣。她的动作很缓慢,很笨拙,时不时还会放下手中的刺绣针,用手揉一揉长满眼纹的双眼。
“妈,爸好点了吗?”忽然,从问外走进了一个人,打破了这维持已久的寂静。
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这几天一直在我身边守着我的那四个人贩子的其中一个人。
“今天的状况比较好一点,但药也基本上快吃完了。唉……”坐在床尾的老妇人一边用悲伤的语气轻声回答,一边摇着头,叹着气。
叹气过后不久,她便把心中积攒已久的忧伤思绪化成眼泪湿润了脸颊。
“妈,你先别哭。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弄到钱给爸治病的。”这句话说完,他便转过头来看了我一下。
“儿啊,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位老妇人一边看着我,一边问道。紧接着,她的脸色一惊,握着他儿子的手再次补充道:“这孩子是你们带来的吧?儿啊,我郑重地提醒你,你可千万不要去干坏事呀,会遭报应的啊!”
“妈,妈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去干坏事的。这孩子是我朋友的,这几天在和我们一起做买卖呢。”
那位人贩子急忙解释道,但在一旁的老妇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好像并不相信儿子所说的话。随后便转身继续刺绣。
过了一会儿,那位老妇人又再一次对她儿子说到:“儿啊,你老实跟我说,这孩子是不是你和朋友拐来的?我告诉你,现在满村子的警察都在抓这个,昨天警察还来到我们家搜查呢!你可别到时候进了监狱呀。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你进了监狱,你爸怎么办?谁来照顾他?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呢?”
“妈……我真的没有……”这话说得断断续续的,略带不安感,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老妇人。
“你还敢狡辩,你真是气死我了!”
“我这么做……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爸呀。”憋了一阵子,他终于开口澄清了。
“就算是为了你爸,但你也不能这么做呀!你把人家的孩子拐卖了,就有一个家庭破裂了,你不能这么做呀!造孽,造孽呀!”
“可是,我们家实在没有钱了,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我们辛辛苦苦养的一头肥猪莫名其妙被偷了,后庭院的几亩地也被人抢占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从小经常教导要做善事。可是你,你做了一辈子善事,当你深陷困境时,却没有人来帮助你,就连你那认为最亲的哥哥也对你视而不见……”
“别说了!别说了!”老妇人的声音明显提高。
“天色不早了,睡觉吧。”
有很多时候,我们被迫进入了求与得矛盾中,就好像陷入了一个又一个难以挣脱的循环中一样。
现实很残酷,而你被迫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便是所有痛苦的来源。
当不幸降临到一个人身上时,他便会将自己的不幸传给别人,如此循环,源源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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