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

作者: 风中逐梦 | 来源:发表于2024-02-26 07:42 被阅读0次

本文原创首发,文责自负。参与书香澜梦 主题征文第16期主题征文活动。

冬天,雪花再次飘起,地上一片雪白。在一座深宅大院之中,从一个房间内传来一阵争吵声。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李家公子多好呀,人长的不错,品行也很好,家境富裕,你为什么就不答应呢?”

“是呀,婉儿,你爹都是为你好。娘知道你心里想着秦梦。可是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现在的他,已经穷到连养活自己都难了。你如果嫁给他,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爹,娘。你就不要再逼女儿了。女儿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更何况,秦梦三年前已经去从军了,女儿相信他一定能够创下一番功业的。”

“不错,他是去参军了。可是他一个没有关系背景的人,恐怕也只能去做一个大头兵吧。战场上的厮杀,可不是儿戏。三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说不定已经……”

“爹,不要说了。虽说三年没有音讯,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活着。等到大军凯旋之日,就是我们相见之时。”

“唉,你怎么就是这么倔呢?”接着便是一阵门响,一对中年夫妇从房中走了出来。房内只剩下了衣婉儿一个人。

衣婉儿眼中含泪,喃喃自语道:“秦哥哥,你现在过得可好?”

千里之外战场上,秦梦挥舞着手中的战刀,疯狂地向蛮兵砍去,心中默念着:“婉儿,等着我。我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不会让你受一丝的委屈。”

夜深了,衣婉儿依然没有入睡。望着跳动的烛火,不由得想起她和秦梦的过往。衣秦两家本是世交,衣婉儿和秦梦更是青梅竹马,早已私订终身。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大火让秦家变得一贫如洗。曾经的朋友也不再登门,秦梦的父亲更是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秦梦的母亲早已去世多年,偌大个秦家,最终只剩下秦梦一人。

一夜过去,太阳又悄悄地露出了他的笑脸,衣婉儿推开房门,轻轻地走了出来。她又一次来到了秦家门前。三年了,院墙内早已长满了荒草,门口的那棵大槐树依然守护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院子里突然传出几声猫叫,几只麻雀扑棱棱地从院子中飞了出来。衣婉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转过身,向自己的家中走去。她不知道的是,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略显苍老的身影在注视着她。当那个身影看着衣婉儿的离开,也长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女儿呀!”

经过一夜的奋战,秦梦看着遍地的尸体,开心地笑了起来,“终于杀出来了。”三年前,一场大火,让他从衣食无忧变得一贫如洗。曾经的朋友纷纷离去,只有衣婉儿,对他依然如故,偷偷地接济他、鼓励他。此时,恰逢蛮族入侵大夏,秦梦毅然决定应征入伍。

又是五年的时间过去了,衣婉儿仍然没有收到秦梦的任何消息。这五年,前来提亲者从未断过,而衣婉儿却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等待秦梦的回归。

经过八年的浴血奋战,蛮兵终于投降了。蛮王被迫签订和约,臣服大夏,年年进贡,岁岁来朝。班师回朝的路上,秦梦手里紧紧握着一块玉佩,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婉”字。此时的秦梦,早已不是当初的大头兵,而是成长为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将军。秦梦看着手里的玉佩,脑海中浮现出与婉儿依依惜别时的情景,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大军缓缓而行,所过之处,百姓无不夹道欢迎。此时的衣婉儿,正站在秦家大院门前,看着那棵老槐树,眼中泛着泪花,喃喃说道:“秦哥哥,你在哪儿?过得还好吗?婉儿好想你。婉儿等得你好累!”

就在衣婉儿暗自神伤之时,一个丫环跑了过来,急促地说道:“小姐,小姐,秦公子有消息了。”衣婉儿急忙转过头去,正看见丫环看里的书信。她连忙赶上前去,一把夺了了过来,颤抖着双手急速地打开,只见信上写着:“婉儿勿念,我正班师回朝。等我回去娶你。”衣婉儿双手把信捂在怀里,眼泪哗地一下子流了出来。

大军入京了,道路两旁,更是人山人海,漫天的花瓣迎接英雄的归来。秦梦骑着高头大马,面带微笑,若有所思,浑然不知有一双眼睛正在注意着自己。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名娇媚动人女子,看其打扮,非富即贵。再细看,柳叶弯眉瓜子脸,樱桃小嘴杏核眼,那精致的五官,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美,虽不敢说什么倾国倾城,倒也会让人一见倾心,再见失魂。让人奇怪的是,如此美艳的女子,那些纨绔浪子却敬而远之。由此可见,此女子的身份绝不简单。

夕阳西下,圆月升空,秦梦卸下盔甲,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将头发用一根发带仔细扎起,腰间缠上一条金丝玉带,脚上则换上新买的布靴。收拾停当,便会同其他将领向皇宫走去。皇宫之中,国主欧阳驹早已摆下庆功宴。

酒至半酣,丞相刘劲松端着酒杯来到秦梦面前,“秦将军,来,我敬你一杯。”秦梦连忙起身,端起酒杯,恭敬地说道:“不敢,不敢。小将何德何能,怎敢有劳丞相大人敬酒?”刘劲松哈哈一笑,说道:“秦将军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呀!率千人部队击溃蛮军两万余人,有勇有谋,前途无量呀!”

“不敢,不敢。”秦梦连忙说道,“全赖陛下洪福,元帅指挥有方,众人以命相搏,方得取胜。小将不敢贪功。”刘劲松听完哈哈大笑,点了点头,又小声问道:“问将军一个私人问题,将军可曾婚配?”秦梦脸一红,连忙答道:“小将并未婚配,只是……”秦梦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了衣婉儿的音容笑貌。此时的丞相刘劲松已经有些醉意,只听到“未曾婚配”四个字,便呵呵笑着,到别处敬酒去了。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觉已是半夜时分,宴会散去,众人各回府中。丞相刘劲光打开府门,却发现自己女儿房中仍然亮着灯光。刘劲光轻轻地走上楼去,推开了女儿的房门。刘凤云连忙起身,说道:“父亲,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吗?”刘劲光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凤云呀,你也老大不小了,为父今日在庆功宴上看到一位将军,无论人品还是才华,都是万里挑一。我想将你许配与他,不知你意下如何?”刘劲光刚说完,旁边的小丫环便递过来一张画像。刘劲光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哈哈大笑,“凤云,你已经见过秦将军了?”刘凤云看了一眼掩嘴暗笑的小丫环,面带羞色地说道:“只是在大军进城的时候,远远地看了一眼。”刘劲光笑着道:“女儿真是好眼光呀。”看着女儿羞红的小脸,又在刘凤云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我已经问过了,秦将军尚未婚配。”刘凤云听到这话,小脸更红了,羞涩地跑到床边。刘劲光见状也不再多留,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便起身向自己房中走去。

夜幕逐渐褪去,新的一天再次来临,秦梦从梦中醒来时,阳光已经照满了整个屋子。秦梦握着手中的玉佩,回味着昨天晚上的梦,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上。梦中的他和衣婉儿拥抱在一起,两人还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婚礼……

大军凯旋,龙颜大悦,颁旨大庆三天。又传下旨意,封赏各位有功之臣。秦梦接到圣旨,赏黄金百两,府邸一座,家丁及婢女数人,同时加封一等侯。秦梦连忙领旨谢恩,之后便在传旨官的带领下来到自己的府邸之中,不由得惊叹道:“如此豪宅,若在以前,恐怕我连做梦也想不到呀!”

传旨官走后不久,有人来报,丞相刘劲光并元帅杨海林来访。秦梦闻言,赶忙前去迎接,行礼道:“元帅,丞相大人,您二位来找末将,是有什么要事吩咐吗?”杨海林哈哈一笑,说道:“秦将军,不必多礼,我与丞相大人听说陛下赐你府邸一座,特来道贺。”

“谢谢元帅,丞相大人。”秦梦连忙说道。这时,只见丞相身后一座轿子内,走出一名女子。那女子对着秦梦略施一礼,朱唇轻启,细声说道:“见过秦将军。”

“这是小女刘凤云,仰慕秦将军之名。听说我要来此为秦将军道贺,便缠着我,非要我带她来见秦将军一面不可。我也是无奈,只好带她前来。还忘秦将军勿怪。”

“不敢,不敢。能得到小姐垂青,是末将的福分。”秦梦连忙说道,“请诸位府中一叙。”

众人迈步进入府中,秦梦吩咐下人摆上酒宴。酒至半酣,刘凤云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秦梦说道:“小女听闻将军战绩,甚是仰慕。今日就借将军之酒,敬将军一杯。”秦梦连忙起身说道:“不敢,不敢。”说完,便一饮而尽。

待秦梦坐下,刘劲光将头伸至秦梦面前,有些醉意地说道:“秦将军,对小女感觉如何?我欲将她许配与将军,不知将军意下如何?”秦梦看了一眼刘凤云,只见刘凤云面带羞色,低头不语,便端起酒杯,一口饮下,说道:“丞相大人,小姐乃天姿国色,小将实在高攀不起。更何况,小将早已与人私定终身,她还在家等着我呢。”说完,手不由得摸向腰间的玉佩。

刘劲光闻言大怒:“秦梦,难道我堂堂一个丞相之女,还比不上一个村姑?”秦梦连忙说道:“丞相大人,小姐乃是天之娇女,我乃一介武夫,实在高攀不起。更何况婉儿在我最困难之时资助于我,我从军之后,又在家等我八年,我今日功成名就,又怎可辜负于她?”

“哼,不识抬举!”,刘劲光大袖一甩,怒气冲冲地带着女儿离席而去。杨海林见状,指着秦梦说道:“你呀你……唉!”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刘劲光追去。

“刘丞相,等等。”

刘劲光见杨海林追了出来,便停下脚步。杨海林上前说道:“丞相大人,咱俩也是老相识了。刚才在宴席之上,为何如此失态呀?这可不是你丞相大人的作风呀!”此时,刘劲光的心气已是平静了许多,说道:“唉,关心则乱呀。若是其它事,我也许还可以忍住,细细思量。可是一关系到我这宝贝女儿的事,我就……”

“哈哈哈,理解,理解……只是秦将军那边,我觉得丞相大人还是不要太计较。”

“是呀,父亲,秦将军有情有义,不为名利所惑,女儿敬佩之至。还望父亲不要太计较。”

“哈哈哈,你们俩都这么说了,我又怎能继续计较呢?更何况同殿为臣,保家卫国之事,还要多依靠秦将军这样的有勇有谋之人。不过秦将军在外征战八年,那女子不知是否嫁人?”

“哈哈哈,丞相大人还在打着秦将军的主意呢?”杨海林笑着说道。

“哈哈哈……”

不说元帅杨海林与丞相刘劲光父女互相道别,各自回府,单说秦梦,看着偌大的府邸,更加想念还在家乡的衣婉儿。次日清晨,便向元帅杨海林提交辞呈,回家省亲。杨海林看完后提笔批复,准假三个月,三个月后务必回京。秦梦得到批复后,迅速交接完军中要务,骑上自己的战马,向着家乡的方向一路狂奔。

雪花飘落,又是一个冬天。秦梦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勒住战马,望着家的方向,百感交集。曾经的衣食无忧,流落街头,依依惜别……再一次从眼前飘过。秦梦一个翻身,下马落地,牵着马儿,踏着洁白的雪花,缓缓地向家中走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秦梦又一次来到了自家的家前。门口的棵大槐树依然屹立在那儿,等待着秦梦的归来。院中的杂草早已清除干净,甚至房间也按照秦梦的记忆重新修复一新,院墙更是被粉刷成大红色,与洁白的雪花组成了一副温馨而又完美的图画。

离门越来越近,门口的一道身影吸引住了秦梦的目光。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八年了,依然是那么的美丽。秦梦快步走上前去,牵起她的小手,“婉儿,是你吗?”

“秦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衣婉儿看着秦梦,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

“走,我们回家。”

洁白的雪花缓缓飘落,大红的院墙,那棵老槐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对佳人跨过大门,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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