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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爱情之二:《褰裳》 ——诗经里的俏黄蓉

诗经爱情之二:《褰裳》 ——诗经里的俏黄蓉

作者: 柳上听黄鹂 | 来源:发表于2019-10-31 21:43 被阅读0次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这首《国风·郑风·褰qiān裳cháng》只有短短两节,论艺术水平在诗经里绝不算高,就是一个恋爱中的小女子对恋人说的话,直爽泼辣毫无矫饰。

我之所以第二首就挑出这个来写,是因为在诗经里,淑女美女尽多,弃妇更多,唯有这一首,是一个精灵刁钻、泼辣亮烈的女子傲骄的宣言,她大概等恋人不来,但她没有哭泣哀叹,而是倔强地说:“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大一的新年晚会上,我的一双男女同学跳双人舞《西部之恋》,唱到“你走东来我闯西,横下铁心我离开你,不信我就寻不到爱我的……”舞台上回荡着俚俗的曲调,我对起于乡野之间的艺术形式总有种隔膜之感,却在刹那间想到了这首《褰裳》,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如亘古不变的月亮,初民就曾经上演的爱情故事,一代代上演到今天。

诗经中的文字,许多读音与词义与今日相差甚远,有些连专家都众说纷纭的东西,我觉得作为普通读者也不必深究,比如单是这个“且”字就有三种读音:分别是qiě/qiē/jū,古人云:练字一途,摹古之法,如鬼享祭,但吸其气,不食其质。读诗也大可如此,我用一个娇俏刁钻的小女子的口吻翻译一下就是这样:

你要是想我爱我,就赶紧提起衣襟涉水来见我。你要是不想我,难道就没有别人爱我吗?(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臭小子你狂什么狂?

同样是处于恋爱中,她既不同于《郑风·将仲子》里的姑娘,婉言提醒:“二哥哥呀,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的瞻前顾后,欲拒还迎;也不同于《郑风·狡童》中的姑娘只能暗自哀叹:“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因为一个不大上心,若即若离的狡童不搭理自己,而吃不下睡不着;更不象《氓》中那个只动情不动脑的傻姑娘,见个阿猫阿狗就把自己交付出去了。

她说话直接爽快,泼辣旷达,毫不拖泥带水,却又带着狡黠伶俐、撒娇戏谑神气,听她说话,便想起《射雕英雄传》中古灵精怪的俏黄蓉。

记得很久前读过一句话: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然,深以为然。所以这个姑娘并不是不在乎这份爱情,正因为她看重这份爱情,对方不来,她才会愤愤地说气话:“子不我思,岂无他人?”她只是故意做出不在乎的样子,让对方着急上火,以此得到更多的爱和重视而已。

比之《西部之恋》里的姑娘说:我就不信找不到爱我的?她拼死挽留对方不住的时候,说出这样的狠话,但她眼前并无备胎,是对要去寻找的目标,做了大胆的推定。但《褰裳》里这位姑娘,她大剌剌地说:“子不我思,岂无他人?”我想她心目中是有备胎人选的,当然,以她的伶俐狡黠,有几个备胎也不足为怪,所以她说起来才能这样底气十足。这种语言中传达出的微妙心理,不认真解读也许不会注意到。

就象《射雕英雄传》里黄蓉虽然不喜欢欧阳克,欧阳克作为一个百折不挠花样百出的追求者,却是个好备胎,是可以让傻小子郭靖自惭形秽颇感压力的。

有人时常威胁她的金牌老公:“敢对老娘不好,信不信分分钟找下家?”我劝她不要这样咄咄逼人,她却笃定地说:“本来就是,又不是找不到下家,不说他以为我会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呢!”

我知道她是理智清醒的人,只是说说而已,绝不会付诸实施。但任何时候,一个女子心里应该有这份底气,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委屈求全。当你很笃定的时候,对方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在恋爱中婚姻里,给对方一点危机感,是有必要的,一段具备挑战的关系,能让他更在意的同时,也更努力上进。

当然一个人想给到别人压力,首先自己要做一个有危机感的人,始终保持着一种美好向上的态势,任何时候都有重新开始的勇气和能力,就象《褰裳》中这个精灵慧黠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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