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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90期“路”专题活动。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已到了耳鼓膜越来越皮实,眼珠子越来越耐忽闪,心境越来越念旧的时光。风风火火几十年,路过的风景无数,走过的路无数。在记忆的长河里,都不抵这么条路,它土里土气,沙砾遍野,却历久弥新。
它不到一公里,承载着我最深刻、最悠长的儿时记忆。它,是通往姥姥家的路,一条令我永不失忆的路。
我们家在西堡,姥姥家在东堡。东西二堡为一河相隔。我们村子大,是乡政府所在地,是全乡的医疗、教育、供销中心。“隔岸”相望的东堡村人,在生活、求学,及其他方面,东堡与我们村——西堡有密切的关系,甚至两村的土地都关联着,这边有东堡的,那边有西堡的,自古就没有“一刀两断”而是相互交融的。尤其是我们家,是姑舅血脉源缘的。无疑,我对这条路是情有独钟。
小时候,接跌代跑,憋着一泡尿就能去姥姥家“串个门”,打个来回。两个村子遥遥相对。站在我家房顶,放眼望去,姥姥家大门口进出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村口前那条20米长的坡路,都能尽收眼底。要是母亲回娘家打间探亲,父亲的嘴捂不着吃饭,那一根烟的功夫,他能上房顶瞭她个三四次。
当然,看似是一撩腿即到的一条路,其实是坑洼纵横,弯弯绕绕,并不是多么理想、多么通顺的路。它很宽阔,宽阔到没法儿架桥筑坝;它很大胆量,竟然大胆量到任凭正南和东南两方上游的山洪雨涝之尽情泻泄。它却无能为力,自然也无情。
夏天行雨季节,它时不时就妨碍着两村人的来往活动,严重的还影响就医,学习等重要事务。那时候,天气预报技术不发达,也没普及。山、川的防洪、泄洪以及防灾工程简易或没有。每每都是天下大雨,山泻洪,姥姥家的河路惊飞魂。
上学前也好,放学后也罢。当达二层楼高的山洪暴发时,姥姥家门上的七大舅八大姨家的表姐妹、哥弟们,只能眼巴巴地站在我们村的东门口,盯着那条被埋没在洪水中的路。一波又一波的洪水浪头夹着从山上搂略的滥石、残枝、朽木等东西,敲打着,剐蹭着它。
直到上游山洪大劲儿放过,浪头散去,河面浅下来。横亘在河上的那条二里长“卧龙”,才渐渐崭露头角,重现活力,默默地把被困在河岸边上的“亲戚们”顺利托回家。而且,从没听说过有一人在它那儿出过事。彼时彼刻,它却也有情。
东西二堡两村,因那条路而亲密无间,我们家更因它而生机勃勃,乐趣多多。
每到过时过节,母亲做了好吃的茬饭,总忘不了给姥姥姥爷送些。几个油糕,几个白生生的馒头,也可能是香喷喷的几个包子,一碗半碗油乎乎的炖猪肉等等,基本上都由我去送给姥姥家。返回,还时不时从叔舅家捎买块豆腐给母亲。这虽是我小时候的长干,跑那条路无期数次,可从来也没赶上过山洪淹路,历时十来年,都出入平安。真是不负遇见,不枉结缘,我们三生有幸!
往大说,它是一条村与村的通路,往小说,它是一条我与姥姥的情索。它通而不同于其他路,无情中融入温情,自然中彰显灵性。我不会忘怀,也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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