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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姥爷与他俩的战友们(4)被困蚌埠城

爷爷、姥爷与他俩的战友们(4)被困蚌埠城

作者: 江苏阿康 | 来源:发表于2018-12-28 06:43 被阅读39次

    叙别从前,话归本位。康百万一行人到了蚌埠城门,早有蚌埠总店的人员守候在城门外,他们早已与守城官兵打过了招呼。守在城门口的人见康百万等人到来,急忙接他们一行人直奔总店会所安息。

    康百万本来打算在蚌埠城稍作安置就取道淮河大桥,跨越淮河,经洪泽湖西的安徽省五河县,过双沟镇,从洪泽湖上乘表弟杜恒有专门安排的交通船回到淮安老家。然而,他哪里知道,当天夜里日军的大部队就已经陆续抵达蚌埠城外,一时之间蚌埠城内外枪炮声大作,不绝于耳,通夜不息。如果他们这时候再出城,那么在黑夜里攻守双方流弹横飞,风险更大。

    蚌埠城南方总店是康家庄在外地建立的离两淮地区最近的一个堂口,是由康百万接手康家庄外部生意后,在他二叔管理的怀远县城仁字堂基础上一手建立起来的。这里负责蚌埠城各分店日常守卫和经营的员工有五六十人,负责总店会所守卫和接待的也有十多人,他们基本上都是康百万在蚌埠城建店初期从苏北地区带过来的老乡,里面亦有十多个他当初收留的盱眙红军,因此这些人平日里都已训练有素,遇有事态都是非常值得信赖的可用之人。

    这些年,在蚌埠堂口和总店主事的人一直是康百万的妻兄杨玉飞。康百万见蚌埠城的战事已起,他便连夜让杨玉飞紧急召集这里各店铺负责日常护卫的人手,布置应变行动。

    康百万让杨玉飞安排有关人员悄悄拿出早先配置的长短枪,迅速转移和收藏好各个店铺里值钱的财物,然后要求各店铺经营的生意都暂时关停,各中小型店铺留一到两个人看店,各人在城家眷和投奔来的亲友作相对集中安置,以便有事时相互照应和集中行动。总店留下杨玉飞带三个人守店,其他守卫人员都集中到总店会所,随时准备跟随他转移去淮安,集中力量,拱卫老家,保护众人家小周全。

    1938年1月中下旬,日军在快速占领了蚌埠城外围的阵地后,对蚌埠城防发起了猛烈进攻。国民革命军第三十一军军长刘士毅将军命令所辖第114师守城官兵奋起反击。

    第114师原隶属于国民革命军第五十一军于学忠部,于学忠将军在日军从南京北上后,他奉徐州会战总指挥李宗仁命令,带队向蚌埠东测的凤阳一带布防,在他前往新防区时,他把自己属下的第114师临时划归给第三十一军刘士毅军长指挥。

    第五十一军原是东北军,在1931年日本发动“九一八”事变时,东北军根据蒋介石下达的不抵抗命令丢失了东三省,替蒋介石背了四五年不抵抗的黑锅。因为不抵抗,自“九一八”以后,整个东北军一直遭受国人谩骂,因此这些官兵的心情一直都非常压抑。尤其在“西安事变”后,他们的少帅张学良又被蒋介石软禁了起来,这些人更像没了爹娘的孩子,一下子没了主心骨,整个东北军三四十万人都被蒋介石拆散开来,加以重新整编,然后四处调防。

    如今,东北军官兵面对日军,见一战雪耻的机会就在眼前,第114师官兵们把他们多年来压抑在自己心头的怨气都一股脑儿算到了这些日本鬼子身上。因此,这些人见着了小鬼子,啥话都不说,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奋勇杀敌。

    康百万见守城士兵人人卖命,将官们也都一个个身先士卒,他的热血也不由得随之沸腾起来。自从第一次国共合作破裂后,为了躲避国民党反动派对江淮一带共产党人的血腥镇压,康百万在李桂武同志牺牲后,他这些年的大部分时光都在外地漂泊。

    康百万为了守住心底的那些秘密,也饱受孤独和压抑之苦,现在面对着负伤依然坚持战斗的东北军官兵,康百万心有感触,豪情顿起,他和身边的守店士卫纷纷改换了装扮,隐藏起自家店号身份,捡拾起牺牲了的东北军官兵的枪支,与守城官兵和许多市民一起投入了保卫蚌埠城的的战斗。

    阳历1938年的1月29日,北风呼啸,寒气入骨。这天虽然是中国人传统的除夕夜,但是因为这场突然到来的战争,蚌埠城里已经没有了一丁点儿往年过节的那种喜庆气氛,这一天也是蚌埠城保卫战最为惨烈的一天。

    康百万为了能够让那些守城的将士们在除夕夜吃上一口热乎饭,他让杨玉飞组织自家各个店铺的人员和留在城里的部分市民一起蒸包子、包饺子,慰劳那些冒死守城的东北军官兵,他还特意安排总店会所腾出了数间房舍,升起了柴火,置备了热炕,供受伤的士兵们医治和吃住。

    劳军两三天后,康百万看着身边守城官兵们一幕幕壮烈殉国的场面,他更加坚定了就地与日军作战的想法。

    康百万寻思这时候战火还没有烧到淮河下游的南三河边,自己原先之所以急着要赶回老家,无非就是为了保卫家乡,保护自己的家人和乡亲们不受这些日军的侵害,现在自己如果带人在这里与国军一起堵住了这些日军去苏北的路,那么也就算守住了保卫老家的防线,同样可以达到保卫家乡、保护家人的目的。如果到时候淮河防线真地守不住了,他再带着众人跟着这些东北军打回到南三河去,那也为时不晚。

    康百万在想通了这些后,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对身边的人说了出来。大家听了后,也都纷纷表示赞同,于是众人都安下心来卖力助战,放下了原先那种要急着赶回淮安老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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