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气炙热,经过一天蒸烤,空气中夹杂着热浪,透过灰白的云层,一步步的扩散着,蔓延着 。
柳湾湾刚做了头发,大而略微卷曲的大花很自然的头发,扎成马尾,微微地蓬松着,有一种典雅的大方的气质,与她的 淡 淡的轻盈而飘逸的姿态协调而统一。随意地垂在脑后,与她的淡淡的柔白的短裙,系着腰带的上衣,轻盈而飘逸的 姿态相映成趣 。
太阳将要落山,傍晚的天空,夕阳红艳似火,红的世界像山一样逼近,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父亲母亲做生意已回来。姐姐说有人来了,正说着,从屋里走出一个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一条卡其色的裤子, 白 色的衬衣。理着整齐干净的头发。脑后向上推起的头发,显得年轻而精神。
'‘回来了?'他微笑的问了一句,瘦瘦的脸略带羞涩的红晕。
''唔,开饭了,在这吃吧。"姐姐问了一句。
‘‘吃过了。你们吃吧。我在屋里看电视。’’
说完,他返回里屋。
饭后,柳湾湾进屋与他说了几句话。得知他在运输公司工作。她羞涩地走出来,眼睛的余光发觉他打量着他。他是来 和自己相亲的。
她奇怪于相亲,初次见面就跑到家里来,很是诧异。难道别人相亲也是这样吗?她不知道,也不得而知。
他话不多,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垂下头。日后的他也喜欢坐着时把头深埋。
夜晚是宁静而祥和的港湾。尽管天空灰白的云更是向往自由自在,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月亮还是甘愿洒一片清辉予 大地。柳湾湾眯细了双眼,抬头凝视着月亮,月亮并不是很圆,月亮里的阴影,如一颗月桂树一般,树下一定有一个 纺线的老婆婆,在周而复始的纺着线,如果,月亮里没有阴影,她的光泽一定会更亮,但月光依然皎洁如水。她喜欢 独自凝视月亮,不管它是圆,是缺,是上玄月还是下玄月。
一个星期以后,他又来了。高大而清瘦的背影,浅灰蓝色的板裤,挑着闪着金边的暗线的白色的衬衣。后面推上去的 黑亮的短短的头发 ,他就站在那里,门口的一棵硕大的枣树下,枣树短粗的树干,撑起了一片大大的绿伞,娇小的叶 片在风中微微的飘过来,飘过去。一枚枚枣花沉甸甸的,压得叶子弯了腰。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除了飘动旳枣叶以 外,世界都是静止的。
柳湾湾的心里此时有一丝窃喜,尽管她的窃喜只有那么一丢丢。只是一个背影而已。板裤可以把高瘦的身躯衬得潇 洒倜傥。她喜欢高个的男士,高大伟岸的身躯可以给人安全感。这一天,他开始知道这个男子的名字------陆绍恒。
一切都不会成为牵绊,只要心无旁鹭。
半年以后,在男方父母的催促下,他们于年底举行了婚礼。催促的理由是第二年没春。
结婚这天晚饭后,陆庭恒在配房看喝酱酒的人们打麻将,看到很晚,她由于早上三点多就起来去做美容化妆,很快 迷糊着了。迷糊中她发觉有有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压在她的身上,她一下子清醒了,用力把来人推开原来是陆 绍庭的发小来闹洞房,他惊厥地大声呼喊着陆绍恒的名字,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羞涩的新娘。
陆绍恒恼怒地把发小轰出屋去,安慰了柳湾湾几句,关上门,又出去看打麻将的去了。受到惊吓的柳湾湾惊魂未 定却又要自己捱在这个陌生的屋子里,惊悚地说着;‘这是你们一块的嘛,真是个流氓,肯定不是个好人。‘
'李小儿,我们车队上的。‘
‘你们车队上的,这麽晚了还没走吗?
‘’他在我们村住,很近的。‘’
说完,站起身关上房门,又出去了
‘ ‘又干什么去?’柳湾湾嗔怒而无奈的说着。声音提高了几分。她在这一天初次体会到了和陆绍恒认识以来的怠 慢,这怠慢和不被重视的感觉附在她的心里,j夹杂着隐隐的惆怅。要知道,这是他们结婚的日子,他竟可以不陪着 她, 尤 其是她刚刚感受了那样的惊吓,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他,陆绍恒,简直不可理喻, 难 道还有什么 比入洞房更重要的事吗?难道他还能心有旁鹭吗?
外面传来哗啦哗啦洗牌的声音和几个牌友对话,陆绍恒是去看打麻将了。
柳湾湾困顿的双眼再也睁不开了,她迷迷怔怔地插上房门,沉沉的睡去。睡梦中,有人用力地摇晃她的肩头, ‘’湾湾,你怎麽把我关到了外面,叫门也不开,你怎么睡这么死呢,敲了半天门都听不见,我跳窗户进 来你都没发觉, 我就看了一会儿打麻将的。’’陆绍恒愤怒地说着。
‘‘ 我早上三点多就起来了,去化妆盘头,太困了,没听见。'' 柳湾湾极力辩解着,为自己的的不应该感到遗憾。她的双眼 上眼皮和下眼皮像被抹了胶水一般,依旧睁不开。
夏天晚饭后,他们出去玩。陆绍庭骑着黄色的普佳骑自行车,柳湾湾就坐在自行车的横梁上,淡紫色的,白色 圆点的连衣裙,白色的泡泡袖,裙摆抖起了一兜风,像一幅水墨画。她双手伏在车把上,躬身坐在她的前 面,他温热的气 息 袭来。他偶尔会哼上一首流行 歌曲,世界上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夜色撩人, 昏暗的路灯映 着婆娑的树影, 偶有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绚烂璀璨的怒放这,晃的人眼花缭乱,在明与暗 的交错间,迅速的辨别着方 向,路过的行 人好奇的回过头来看一看。
幸福有时只是一瞬间 ,亦有时只是一个片段,我们不断地把这些瞬间与片段 揉碎了,掺杂在生活的点 点 滴滴 , 为遥远的未来组成美好的回忆。
但是,好景不长,五年后,陆绍恒在一次车祸中丧生。
柳湾湾有时候在心里诅咒自己,嫁了这样一个短命鬼,而且什么都没有,留给自己的只有悲与苦,一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她这辈子偿还,无休止的偿还,直到有一天自己老了, 死了。父亲说她在搞对象时没有睁眼,才嫁这样一个人。连带得她这样苟延残喘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此一生。想到这些,她就不再沉湎于悲伤之中,她更不愿自己像个怨妇似的活着。
但她又不得不这样苟且地活着,为了自己,为了女儿,她要与自己的女儿相依为命下去。她的命就是这样,与男人无缘吧,那又何苦呢?但她的耳边有一个声音在说;世界上本没有命运,命运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选择了这样一个人,就会有这样一种生活,你选择了那样一个人,就会有另一种生活。这就是生活。生活即选择。
一个人已然死去,又何必再去计较他的是是非非,既然已去,纵然缺憾,已然完美。一种永远无法找回的美好,就像失去的是最好的。留下多少心酸泪,空空遗憾。似有愁肠百转,尽是离人泪。
但是,但是,桅杆在船头嘎吱作响,他在寻求什么,他把什么抛弃在故乡。
柳湾湾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何要去那麽远的地方,他去寻求什么 ?他最终把自己抛向了远方。
三月三啊九月九。九月的天空阳光明媚,神清气爽,柳湾湾粉色的毛衣是生命中一抹孤独的亮色,我们都曾在那样一种年纪深情的向往一种情怀,只是一种情怀而已。用一种天然的原始的悲悯,一种忧伤的情绪。这抹粉色在她的生命中诠释着一种怎样的悲凉,她至少让人感觉到自己是怎样的年轻过,一种存在。
从此,柳湾湾只想过一种生活,一种安定的生活,一种没有离别,更没有生死的生活,哪怕生活中不免劳累,不免悲苦,但她总能从树的缝隙中,看到一束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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