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 | 不不不不不不热
年少时,应诗酒趁年华。国庆尾声,趁着秋风不漾,秋水未寒,来到祖山脚下,仰观祖山之巍峨,青松之苍翠,大自然之鬼斧神工。
阶梯一层一层,通往顶峰,峰回路转,似乎无穷无尽。这和我想象中的“山路”有所不同,我以为的山路是那种羊肠小道,稍有不慎便会失足滑落谷底。
开始时我们精力充沛,雄赳赳,气昂昂,真正表现出了一个青春少年的模样,朝气蓬勃,春光满面,笑脸在晨曦中熠熠生辉。
我们不满足于这种人造山路,便开始独辟蹊径,在路旁的岩石上攀爬,摸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不时为新发现的动植物而雀跃不已。
一直小心翼翼,时而手脚并用,时而赤脚淌水,既担心失足从崖边跌落,又渴望着开辟出更加独一无二的道路;一边张扬释然,一边谨慎克制。
爬的高了,才发现森林中藏着一片新绿,与一江秋色。古木深棕色的枝干,衬的叶子十分清新,像是从天而降的决堤绿色瀑布。
深林人不知,不知山鸟遍野,不知枫叶满山,红的烂漫,红的热烈,红的张扬。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又像是你纯净天然的笑脸。“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沿途有引吭高歌的路人,有对山长啸的大叔,有相交呼应的对歌......在这里,每个人都是自在的,自由的,自然的,忘却纷扰,远离世俗,遇见未知,遇见自己。“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经纶事务者,窥谷忘返”。
不急于赶路,不忙于归返,景在眼中,景在脚下,景在心中。深山钟声阵阵传响,禅宗浸透着人间烟火,怪石奇峰矗立云霄。水声潺潺,山路弯弯,手儿牵牵,慢慢走,欣赏啊。
有石如老子出关,有石如王母晾靴,有山如鹊桥相会......山本无名,无状,无情无感,人们将这些美好意象赋予自然,渴望山石知人意,解风情,渴望如山般坚不可摧,宽广雄厚。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此时,山不是山,是各异的神话传说,是美好希冀,是万千景致。水不是水,是叮咚作响的琴音。高山流水,方遇知音。
千年古柳盘山而立,根若磐石无转移。树梢上飘扬着无数有情人的浓情蜜意,无数平凡人不平凡的梦想,祝愿,憧憬。这些愿望会不会实现,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树下,他们曾是虔诚的信徒。
没有选择空中高高架起的缆车,便足足多爬了两小时之久,腿酸脚疼,背着行囊,佝偻前行。我们在向自己发起挑战,山高人为峰,我们一直在等待,等待问顶之时的俯瞰众生,一览众山小。
虽是精疲力尽,但从未后悔,既来之,则爬之。山风习习扑面,山路蜿蜒曲折,山景处处含情,时动时静,时远时近。每每回望之时,豪迈又昂扬。
山势陡峭,雄奇壮阔,壁立千仞,松柳在峭壁上迸发出了生命,小草在石缝里迎风舞动,这是生命的渴望,是刚与柔的较量。时而欢笑,时而迷路,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
捡起秋叶当发簪,插朵秋花作头花。蛩鸣不绝,天空湛蓝如水,祖山仿佛闺中待嫁之女,圈了天空一角作嫁妆。云朵低垂,仿佛触手可及,大团大团飘来飘去。好一个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登顶之时,已是晌午,日头隐了,山风起了。站在海拔1428米的天女峰,空气冰凉,瞬间呼吸苦难,似有缺氧之召。然而寒风吹不散游客的激情,吹不灭攀爬者的心火,每个人脸上春光明媚,面颊含笑。
山顶流云阵阵,仙境般云雾缭绕,从眼前心头飘过,低头俯瞰时,群山万物仿佛指尖一朵花,一览无遗。此般壮阔雄伟,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早已被遗忘。
遥望对面,八仙峰在云海中若隐若现。望仙亭在山腰中微不足道,还有人不断涌上山来,也有人陆陆续续离开,天女在风中不动声色。佛曰:渡自己。
世间景是永恒,我们只是过客,来过,离开,不留痕迹。
回去之时,才发现下山并不如想象中的容易,小腿承受的压力更大,步履维艰。于是乎,我们一路单双腿替换,一瘸一拐的下山去了。还真是“莫言下岭便无难,赚的行人空喜欢”。
上山下山途中,一路上那些诗句不断蹦出,我想象着古人作诗时的所见所闻,饮酒聚会,切磋诗词,流觞曲水,原来,好诗还得美景配,美景方能引得秒曲生。
离开时,最后回望了一眼,才发现这山是完整的,没有了那些细致的各异景色,棕黄色的大山一座座抵足而立,绵延不绝,溪水顺流而下。
终究,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而我们,历尽千辛万苦所爬的,不过是祖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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