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满天的箭矢飞过来,将士们想要分散躲避,可是有些地方人群太密集,造成拥挤不通。
我从地上捡起大盾牌,将它展开面向来箭。伍长和李校尉也躲在我的身后。其他将士们有的带着盾牌,有的没有。
离武器架近的人都跑到武器架下面拿盾牌,那里的盾牌并不多。有的人就近躲在大鼓和大旗后边。更多的人来不及跑动,都挤在举盾牌的人后面。箭矢马上就要飞下来了,它们呼啸着,铺天盖地地压下来,冲向密集的人群。
人们都停止跑动,面向来箭,面对突如其来的凶器。人们望着快速飞行的箭,似乎提前感受到了箭矢与身体亲密接触的痛苦。恐慌需要压制下去,最后时刻的思想斗争非常激烈。如果不能避免,就只有勇敢面对了。
心跳加速了,身体的感觉也更加敏锐了,耳边流动的空气似乎在撞击着面庞,自己会是幸运的人吗?
余光里都是温暖的身影,周围都是中原的将士们,自己不孤单。来吧!!!
很快听到盾牌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不少将士没有盾牌的防护,只能用刀剑将箭矢挡开。由于箭太多,不少人中箭倒地,还有很多人的胳膊和小腿上中了箭,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箭矢覆盖了人群所在的区域,高台上的卫士们用身体组成一道防线,守护着后边的皇帝和大臣们。一轮箭矢过后,卫士们伤亡很多。
然后,随着阵阵呐喊声,一队队士兵摆成阵型向我们挤压过来,他们头顶上的鹅毛迎风抖动。
在步兵阵中,前方是盾牌兵,紧接着是长矛兵,他们步步推进,我们只能向后退去。长矛兵后边是投矛手和弓箭手。之前很少见到投矛手,这次袭击考虑到我们都是大中原的精兵强将,将投矛手也配备到了方阵中。
长矛和箭矢不断向我们飞来,我的盾牌上扎了好几把飞矛,还好没有完全穿过来。其他勇士们用刀剑击打飞矛和弓箭,配合脚步和身形的移动来躲避。由于箭和飞矛很密集,很多人不幸中箭,中箭的人还在继续抵抗,而被飞矛击中的基本站不起来了。
没办法,所有的盾牌往前方移动,形成第一道防线。由于盾牌不够,后边的人举起前边阵亡将士的尸体,组成阵型往前推进。身后得以喘息的将士们捡起长矛往对方阵营投过去,很多士兵应声倒地,他们的阵型也有些散乱了。
此时在步兵方阵的间隙,一队队骑兵部队冲杀过来。我方阵中的将士们举起长矛将战马挑倒,将马上的人儿击落。力量大的猛士一拳就将马儿撂倒,但是对方毕竟有居高临下的优势,挥舞武器向我们袭来。我们的防御圈变得越来越小。
情势远比我们想象得严重。在第一轮弓箭来到的时候,校场内台前旌旗处的五百兵士们竟然都配备盾牌。他们组成阵型举盾防住了箭矢,完美地保存了下来。台上一片狼藉,皇帝看到台下有一支准备充分的部队,内心大喜。
这群兵士马上往台上移动,台上的人也等待与他们汇合。结果他们到达台上的时候,突然举起兵器,向卫士们、大臣和皇帝砍去,台上一片哭嚎,乱作一团。这些行凶的士兵都在自己的手臂上缠上了白色带子。
由于他们突然袭击,皇帝的侍卫们死伤很多,剩下的人继续与敌人搏斗,誓死守护着台上的精英们。皇帝和大臣们跑来跑去,寻找着安全的角落。台上的三位将军也拿起武器与护卫们共同杀敌。
镇北将军冯兴龙内心震惊、悲愤,在自己的地界上发生这么严重的反叛,自己无论如何都活不了了,但是活着的时候,就要尽完自己最基本的职责,保护皇帝和将士们。他一个人挥舞长锤冲入敌群,一心求死。他冲出去后很快便被敌人团团围住,稍微减轻了台上的进攻。
攻击我们的敌人都很强壮,阵型也稳定,我们的情势危急啊!
就在这危险的时刻,我们围在一块专心与敌人对抗,双方互相劈砍、刺矛,喊叫声与铁器碰撞声震人心魄。我们的一个勇士举着盾牌发出撕彻天空的吼叫,往敌方方阵撞去,将对方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他们的方阵也随之混乱,我们跟着一块撞上去,他们的阵脚渐渐不稳。这时敌人的骑兵从两侧包夹我们,我们的阵形有些狭窄。
两侧的将士们用自己的匹夫之力艰难地抵挡着骑兵的冲击,他们将马儿和上面的人儿全部掀翻。只是这种步兵对抗骑兵的方式对我们体力的消耗非常严重,将士们挥舞武器的速度逐渐变慢,经常半蹲发力,腿脚也开始发抖。
这还不是最糟的。就在这时,我们的内部突然有人挥刀乱砍,竟然是定州的部分校尉和兵士。真是手足相残,雪上加霜,让人痛恨、无奈、沮丧,天空似乎都昏暗了下来,枝叶也在无情地晃动。他们在攻击之前也给自己的手臂缠上了白布,从里面将我们的阵型打乱。我们腹背受敌,阵型很快就要溃散。
受到打击的心灵苦苦嘶喊,终于发出了痛快的声音——拼了!!!
宗贺和师兄在弓箭来临时躲在大鼎下面,等到弓箭过去后,他们便往台上赶去。他们把台前的敌兵一个个砍翻撞倒,解救了寻死的镇北将军,他们一块拼杀,逐渐稳定了台上的局势。
我的铁棒在保护阵型的时候施展不开,没有锋利的尖头,人太密集,又不能大范围挥舞,只能用棒子将对方推出去。
此时阵型内部有人偷袭,我便回到内部宽阔的区域,抡起棒子追赶他们。我这号称一百斤的如意铁棒,挥舞起来整个空气都在发抖,你们往哪里逃。在将士们的配合下,我们终于将内部的敌人打倒了。
由于内部的动乱,我们的阵型再次被压缩,已经退到了校场中央,被敌人团团包围。我们听到他们呼喊的话语,怎么这么陌生又熟悉。我们终于反应过来,这不是中原的士兵,而是凶狠的雄戎人!
他们阵型严整,我们需要从他们后方突破。
在伍长和李校尉的掩护下,我把口袋里的鹅毛绑到头盔上,然后冲到雄戎队伍里,往外挤去。挤到外面后,我抢了一匹马,骑着赶往客栈。我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孙佳元送我们的长刀,他说能削铁如泥。回到客栈后,我将伙伴们的马匹和几把长刀带上,然后火速赶往校场。
当我赶回校场的时候,我们的队伍已经被冲散,整个校场都在厮杀。
我把他们的马儿放在校场附近,到时只要他们呼唤一声,马儿就能将武器带给他们。
校场中央,比武时举鼎的壮汉正推着大鼎往对方方阵前进,敌方前排的盾牌兵已经支撑不住。我从他们后方杀到,几棒子打开缺口,里边的弓箭手和投矛兵们纷纷往两边躲避。我在方阵里边来回飞奔,挥舞铁棒,人群翻飞,留下一片喊声。壮汉趁机冲破了盾牌兵的防护,冲了进来,一个步兵方阵被击破。
对方的骑兵看到情况马上杀到,壮汉直接将马和人一块摔倒,然后拿起长锤挥舞如飞。
一些将士抢夺了敌方的马儿,也跃马阵前,在校场上冲杀起来。
太阳已经转到了西半天,校场上依旧一片混乱,惨烈的拼杀留下了哀嚎阵阵。大家互相追逐,绕来绕去,很多树木上都是刀砍的痕迹,树皮被刮开,树叶晃得满地都是。旌旗早已被踩得沾满泥土,武器架被推翻了,一排大鼓也都插满了长矛和箭,倒得倒,歪得歪。
我四处寻找伍长他们,他们正在台上与敌人对抗。我头顶带着鹅毛,在校场竟能随意穿梭。自己人都在忙着对付攻击他们的人,哪有功夫管我这个到处乱窜的。敌人见我有鹅毛,还是骁勇的骑兵,也不敢管我。
我冲到台前,一顿乱挥,倒下一片。伍长发现了我,我往外伸手,示意马儿在外边。
伍长打个口哨,马儿便冲了过来。伙伴们冲下来接应马儿,他们拿起长刀,开始了反击。孙佳元的武器真得削铁如泥吗?他们试了试,也没那么厉害,就是轻便很多,他们挥舞起来就像达到了全盛的状态。
伏击的人马太多,估计有一万多人,这是要将我们一举歼灭啊!我们大中原精挑细选的勇士已经倒下了很多,剩下的仍然在竭力拼杀。
裴校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我掩护他抢到了一匹马。他上马后向外面冲去,
“我去搬救兵!”
对啊,他手下还有五百人呢!所有能想到的希望,都是精神上的鼓舞。
台上的将士们仍然在死战,他们身后是皇帝和大臣们,是中原的引路者,少了他们,中原将陷入一片混乱。
我想起了之前跟伍长学的雄戎话,“走所尼!”就是快点上的意思。
我大声喊着“走所尼!走所尼!”然后挥舞棒子把人群扫倒,他们带着惊慌的眼神赶快往前跑。我一路走一路挥,马蹄至处,人仰马翻,看得伙伴们都惊呆了。
这时一个雄戎将领杀过来,我正在势头上,一棒子就将他砸下马去,“走所尼!”
我正想着继续发挥呢!突然雄戎士兵们都冲我过来了,他们疯子一般嚎叫着,他们仇恨的眼神里冒着火花!
我好像杀了一个地位很高的头领,这下彻底暴露了!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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