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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在90年代,家用电脑还未普及,更没有智能手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平时放假在家的日子就显得度日如年——那时我最盼望的事就是上学,这和现在孩子们的心态可是大不一样的。
幸运的是,在我家不远处——大概走路十分钟左右的距离,有一所电影院。现在这家影院已经变成了一家剧院,除了上演一些京剧,也是开心麻花在我们这座城市的专属剧院。不过在当时,它只是一所普通的小影院,除了周围的住户,很少有其他地方的人们来这里观影。即便如此,它仍然是我童年主要的娱乐活动场所,那时可没有什么DVD或者网络资源,想要看电影,只能去电影院买票观影。
在那几年,为了提高可怜的上座率,这家影院也想了个办法:推出季票。购买季票后,人们可以用很低廉的价格,在三个月中看十场左右的电影,任何一部电影都可以多次观看,但季票过期后必须作废。那时候没有热门院线之说,影院上映的电影全凭影院自己决定。有时为了不浪费季票,观众就不得不把一部电影看两遍以上,或者看一两部自己并不太想看的电影。
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你无法从报纸或电视上得知影院正在上映的电影的剧情简介,所以只能碰运气。在当时的影院中,影片正放映着一半就气哄哄地起身离开者比比皆是,影片上演一半后再进来观影的人也大有人在。总的来说,不止观影,那时的一切都和现在不尽相同,有时很快,有时又很慢。
爷爷给我讲的三个故事,也发生在那时。尽管多年过去,我却依然记忆犹新。
今日上映:《黑色追缉令》
三年级的暑假结束了,我买的季票还没看完。不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电影可看,只不过是我去外地的亲戚家玩了一个月,回来后发现季票上剩下的两张票还没有被消费。可能是因为爸爸妈妈不喜欢看电影吧——听妈妈说他们俩年轻时经常一起去看电影,不知道为啥现在几乎不去了——本来我以为这两张票会被他们消费掉呢。
季票后天就要过期了,我却要开始白天上学晚上学琴的日子。浪费就是犯罪,看着桌上的季票,我总觉得我在犯罪。
没想到事情有了转机:爷爷奶奶从外地来到了我家,并准备在我的叔叔家住上几天。我早上去学校之前,将季票的事情拜托给了爷爷奶奶。爷爷一口答应,说下午睡醒午觉后,就和奶奶一起去电影院。我问他们准备看什么片子,爷爷哈哈一笑,告诉我当然是上映哪部就看哪部了,这还能挑啊?
晚上学完琴到家后已经是七点多了,妈妈帮我把晚饭端过来。我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炒米饭一边问妈妈:“妈,爷爷奶奶还没回来吗?他们去看电影了吗?”
“去了啊,四点多来咱家拿的电影票。然后就去了,这个点还没回来...估计是在周围吃点东西再回来吧?”
“哦,也不知道爷爷奶奶今天看的是啥电影?”我一边嚼着火腿肠一边想,要是部动画片或者儿童片可就太有意思了,让两个老人家看拍给小孩子看的电影,哈哈!
爸爸拿着晚报走了过来,把第一张递给了我:“看看报缝,这上面有影院上映电影的信息。”
我接过来看了看,啊,是这部,《黑色追缉令》,17:05上映。
“爸,黑色追缉令是个啥电影啊,你看过吗?听着像个警匪片,不知道是不是外国的?”
“黑色追缉令,嗯......黑色追缉令?是这部?”爸爸把我手里的报纸又抽了过去,仔细地看了又看,“这部电影......是个恐怖片啊!不会是这部吧?”
“只能是这部了,这部的时间是刚好的。恐怖片?电影院还会演恐怖片?”我也有点紧张起来。
“电影院当然会演恐怖片!关键这部不止是恐怖片,它是讲一个虐杀的故事。”爸爸的神情变得严肃了一点,“我要是没记错,是说一个变态杀手,一礼拜七天,连着虐杀了七个人,包括他自己。”
“电影院怎么可能演这种电影,你是不是录像带看多了。”妈妈瞥了爸爸一眼。
“电影院怎么就不能演了?咱们国家又没有电影审核,引进什么就演什么呗。你忘了咱们一家三口在大礼堂看的那部了?讲后爹的电影,那个小女孩的后爹是个变态杀人狂,专门找孤儿寡母下手那个电影,当时给儿子都吓坏了......”
那部电影我当然记得,但是比起那时,现在的我才真的是吓坏了:我亲爱的爷爷奶奶,最疼爱我的爷爷奶奶,为了帮我减轻浪费季票的罪恶感,现在正坐在电影院里“欣赏”着一部关于虐杀的恐怖片。我并不懂什么叫虐杀,但我能隐约感觉到,那是一种残忍的杀人方法。他们已是年近70岁的老人,却为了他们的孙子,承受着这种无妄之灾。想到这里,我已经难受地要哭了。嘴里的炒米饭也变得味同嚼蜡,我放下了筷子对妈妈说:
“我要去找爷爷奶奶。”
“大晚上的出去乱跑什么!老实在家吃饭,爷爷奶奶一会就回家了。”
“爷爷奶奶肯定不想看这种电影,我要叫他们回来,别看了。”
“你替爷爷奶奶操什么心,爷爷奶奶胆子比你大多了。”妈妈不耐烦地应付着我,转过头看了看爸爸说,“你一会不是要去桥牌俱乐部吗?正好离得也不远,你顺道去电影院看看爸妈吧,告他们别看了,回家吃饭,两张电影票没什么舍不得的。”
“我不去,又不是我让他们去看的。他们要是不愿意看早就直接走了。”
妈妈瞪了爸爸一眼:“你就当找他们说会话去,好几年也回不来一趟,一家人一起聊聊天不好吗?”
爸爸穿上了衬衣,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有什么可聊的?回来我爸把它看电影那堆怨气全都撒我身上,我不是找挨骂吗?平时躲还躲不及呢。”说完就开门走了出去。
妈妈哼了一声,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我把那张报纸翻来覆去地看,想要找到关于黑色追缉令这部电影更多的介绍,可惜全是徒劳。沮丧之情包围着我,脑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全都是“虐杀” “恐怖片” “黑色”这几个词。
可怜的爷爷奶奶!
爷爷的三个故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时间静止了,黑夜也凝固在了这一晚一样,我在自责与焦虑中饱受着煎熬(实际上只是过去了半小时而已)——门开了,爷爷奶奶走了进来。
“爷爷!奶奶!”我几乎是向着爷爷奶奶飞了过去,一把抱住爷爷,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爷爷奶奶一头雾水,爷爷拍着我的背问,“怎么了孙子?谁又欺负你啦?”
“没人欺负我。爷爷,您和奶奶没事吧?”
“没事啊,”爷爷感到更奇怪了,“你没事吧?唉,刚才你奶奶非拉着我在楼下吃那个砂锅和羊肉串,好在我没吃,要是吃了估计现在就该有事了,那种东西看着就脏,恶心人!”
“哪有那么恶心......”奶奶小声嘟囔了一句,转头把我拉过来问,“今天学的什么曲子啊?”
“今天学的曲子叫绿色衣袖。奶奶,您和爷爷没被电影吓到吧?是不是特别恐怖?”
“不恐怖啊,哪里吓人了?你觉得恐怖吗?”奶奶转头问爷爷。
“一点也不恐怖啊,不就是个演黑帮打架的片子吗?”爷爷摸着我的头问道,“是不是有人吓唬你了啊,孙子?还是你看了啥不好的东西,自己吓唬自己呢?”
妈妈端着刚热好的饭菜走了出来,笑着对爷爷奶奶说,“爸、妈,先吃饭吧。刚才孩子他爸走之前,和他说今天演的这个黑色什么玩意儿的电影是部恐怖片,孩子还以为真是部恐怖片呢,给他吓坏了。担心您和妈在电影院看不下去。”
爷爷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看了:“他他妈的脑子里就没有点正经东西!天天自己满脑子乱七八糟的,还吓唬孩子!孩子知道个什么,还拿恐怖片给孩子讲!”
“爷爷您别生气,这事也不怪我爸,他可能就是记错了。您没被电影吓到就好,您可别瞒着我啊!别因为怕我难受,就自己忍着......”
“我瞒你什么啊?我还忍着......你这孩子怎么脑子里也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这部电影,这个黑色追缉令,讲的是个什么故事啊?”好奇心重新占领了我的脑子。
这个问题似乎是把爷爷问住了,他想了又想,自己小声嘟囔了两句,却迟迟没有回答我。
“爸,先吃饭吧。儿子你也别打扰爷爷奶奶吃饭了,等爷爷奶奶吃完饭再给你讲。”妈妈拉了拉我,示意我别耽误爷爷奶奶吃饭。
爷爷摆了摆手,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又放下筷子,转过头和蔼地看着我说:“没事孙子,爷爷刚才没想好这个电影怎么讲给你听。这电影拍得有点复杂,它是把几个故事穿插在一起讲的。不过现在爷爷知道怎么给你讲了,爷爷给你讲三个故事吧,你听完可能就明白了。”
“好的!爷爷您快讲吧!”我兴奋地坐在椅子上,准备听爷爷讲新的故事咯!
“好,爷爷开始讲了,第一个故事发生在十来年以前——
第一个故事
有一个小伙子,他刚结婚没两年,就有了孩子,还是个儿子。但是就在这时,公司要把他和他的老婆一起调到外地工作。他们两口子没有办法,只能把儿子送到他父母家,拜托父母照顾这个刚出生不久,还不到一岁的小家伙。他也管不了他父母同不同意了,反正爷爷奶奶照看孙子,从古至今都是天经地义的。
他的母亲刚刚退休,可以全职在家带孙子,可是他的父亲要过两年才能退休。对于他的父亲来说,本来正常的生活,突然被一个楞闯进来的小家伙搞得一团糟。他很生气,有时忍不住就开始拿小家伙撒气。直到他的母亲气急了,说要带着孙子离家出走,他的父亲才开始学着去牺牲自己的时间来照顾这个小家伙。可是小伙子的父亲还是生小伙子的气,觉得小伙子逃避了自己做父亲的责任,把儿子扔给老子就跑外地去了,从来没问过他老子乐意不乐意。
有意思的是,等到小伙子的父亲真的静下心来照顾身边的小家伙时,才发现原来大家口中的天伦之乐是这么有趣。看着小家伙一点点长大,慢慢又学会了说话走路,小家伙的爷爷笑的比奶奶还要开心。
可惜这么有趣的事,这个小伙子和他的老婆,一直都不知道。”
“爷爷,这个故事是啥意思啊?我怎么一点也没听明白。”
“别着急孙子,爷爷接着给你讲第二个故事。你见过狼吗?”
“见过,在电视里见过大灰狼,特别可怕!”
“等你见到真的狼时,就知道电视上的大灰狼一点也不可怕。第二个故事,就是关于狼的——
第二个故事
几十年以前——很久啦,那会新中国还没有成立呢——那时的孩子们想上学,可不像你们现在这么轻松,过个马路走几步就到学校了。尤其是那时农村的孩子们,为了去学堂里听先生,也就是你们现在所说的老师讲课,要在天没亮时就起床,翻山越岭走上几十里的路,才能走到先生的学堂。下午放学了,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就尽快赶回家,否则就太危险了。
为什么说太危险了呢?因为到了晚上,回家的山路上就会有一种东西——狼。那个时候的人不可怕,大家都穷,谁也很少真的去害谁,尤其是看到上学的孩子,都是愿意帮一把的。
可狼就不一样了,狼都是成群结队地在晚上出没,专门盯着走山路的小孩子。小孩子好吃啊,细皮嫩肉的,还没办法反抗,两三只狼咬上两口就咬死了!这天晚上,有个孩子因为被先生留下来教训了一番,结果没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到村里,就被狼盯上了。
他是怎么知道被狼盯上的呢?因为天黑了,除了山路,什么都看不太清。可在前方的不远处,这孩子突然看清了,他清楚地看到了几盏绿灯。孩子一下子就被吓得迈不开腿了,可是又不敢哭。他知道那“绿灯”是什么——以前村里的大人给他讲过,那是狼的眼睛,只有狼的眼睛会在夜里发出绿色的光。
绿灯一闪一闪地,开始是三四盏,可渐渐地绿灯一盏又一盏地多了起来。一束束绿光就在那里闪着,没有变近也没有变远。孩子知道那是狼群在观察他,等到确定他是个孤身一人的小孩子时,绿灯就该向他这边靠过来了。
这个可怜又无助的孩子已经被吓傻了,他的眼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得到那一盏盏绿灯。其实在他不远处就有一棵树,如果他爬上树,那么狼群也就拿他没什么办法了。可就算他看见了树,他也迈不开腿了,他的腿就像扎根在地上一样,一动也不能动。他似乎能看到狼群已经走到他身边,用鼻子嗅着他的裤腿,用舌头舔着他的脚跟,准备好好品尝这顿美餐。
谢天谢地!就在这时,旁边村子的男人们拿着火把走了过来——也许他们村子里也丢了孩子吧!这孩子马上哭着喊救命,男人们听到哭声,举着火把像他奔来。等男人们走到身边,孩子才敢哭着指向前面那堆绿光,告诉男人们那里有狼。
男人们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哪还有什么绿光,不过是一片漆黑罢了。”
“爷爷,这个故事好可怕!我不想再听了!”我刚刚被平复的心情又被提了起来,说话都带着一丝哭腔了。想到晚上关了灯后,房间里会不会也亮起一盏盏绿光,我觉得今晚上又要做噩梦了。
“你怎么天天讲这么吓人的故事吓唬孩子。”奶奶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不满,边说边摸了摸我的头
爷爷哈哈一笑,赶紧把我拉到怀里,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说道:“别怕别怕,乖孩子,爷爷的第三个故事马上就讲完。爷爷保证这第三个故事一点都不吓人,好不?”
我委屈地点了点头,爷爷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就接着讲了起来:“第三个故事啊,就发生在今天——
第三个故事
有一天,爷爷奶奶看完电影回家,他们的孙子拉着他们让爷爷给他讲一讲电影演的故事。但是电影的故事太复杂了,也不适合讲给小孩子听。可是爷爷又不想让孙子失望,于是他想了想,问他的孙子说:你见过狼吗?”
“爸,您这故事讲的可真好!这个电影也是这么演的吗?”原来不止是我在听,妈妈也很喜欢爷爷讲的故事。
还没等爷爷回答,我就大声地喊了出来:“我懂了!爷爷,我懂了!那个遇见狼的孩子就是您!第一个故事里的小伙子,就是我爸爸!我就是那个小家伙!”
“对咯!我孙子可真聪明,真是爷爷的乖孩子!”爷爷一把抱住了我,用手胡噜着我的头发。
“可是爷爷,我小时候刚住到您家的时候,您不喜欢我吗?”
“不会,爷爷当然喜欢你,爷爷最疼的就是你了!故事只是故事,你不能全当真的。”
“那,爷爷您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爸爸?”我小声地问道。
爷爷收起了笑容,认真地看着我说:“孩子,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就好像一个人不能简单地分为好人和坏人。”
“爷爷您就是好人!奶奶也是,爸爸妈妈也是,我也是!”
“是,咱们都是好人。你以后长大了,也要一直做一个好人。”
“爷爷,这个电影也像您讲的故事一样,这么有意思吗?”
“电影比我讲的还有意思,电影里面的故事更多,人物也更多。”
“爷爷,您觉不觉得咱们家的事都特别巧?就和电影里演的一样,我要不是您的孙子,我爸爸要不是您的儿子,就不会这么巧了!”我拍着手说。
“哈哈哈哈!”爷爷奶奶都笑了起来,连妈妈都跟着一起乐出了声,大家一起看着我,好像我就是他们的开心果一样。
“你们笑什么啊?”我满脸疑惑地问,“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没错,乖孩子,”爷爷看起来是那么开心,“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可真是太巧了。我正好就生了你爸,你爸又正好生了你,哈哈!爷爷想告诉你,这个故事之所以让你觉得这么巧合,是因为爷爷讲故事讲的好。如果换个顺序讲,你听着也会觉得没啥意思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觉得这个电影还真是不适合孩子看,好难懂。
“还是美国鬼子的电影好看啊!好多年没去电影院看电影了,没想到美国鬼子拍得电影比以前还好看了。咱国家啥时候能拍个这样的电影出来呢?我临出电影院时还看了眼海报,那个导演的名字也够怪的了。一般外国人不都叫杰克啊汤姆啊之类的名字嘛,他叫个昆...昆斯什么诺的玩意儿,叫这么个怪名字以后估计也出不了名,哼!”爷爷说完这番话,往门那边望了望,突然问妈妈说:“这都几点了,孩子他爸怎么还不回家?”
“他出去转悠去了,可能是去桥牌俱乐部玩了吧?估计还得再晚点才能回来。”妈妈说。
“这么大人了还天天出去玩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点正经事!”爷爷好像又生气了,每次说到爸爸,爷爷就没来由地生气。
“行了,别总在你儿媳妇和你孙子面前骂你儿子,你就不能控制着点自己的脾气?”奶奶数落了爷爷两句,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说,“乖孩子,爷爷奶奶该回你叔叔家了。你早点睡觉,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这些都是闲事,还是上学和练琴是正经事!”
我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和爷爷奶奶说再见。
那天晚上,我没等到爸爸回家就睡着了。在梦里,我没有梦到狼,也没有梦到爷爷和爸爸。我梦到了这部电影的导演昆斯什么诺,我拉着他给我讲故事,他给我讲了很多故事,我却一个也没记住。小孩子就是这样,做的梦再精彩,醒来以后也全都忘了。
尾声
许多年后,我也看了这部黑色追缉令。不过不是在电影院里,而且它的片名也改了。现在,它的片名叫做《低俗小说》。它的导演也不叫昆斯什么诺,他叫昆汀塔伦蒂诺。
可能因为他也算是出名了吧,大家似乎觉得他的怪名字也没那么难记。
后来我也和爷爷提起过这部电影和它的导演,还有那三个故事。可惜爷爷说他全都不记得了,就好像那一天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没关系,我自己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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