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人的一生会遇到2920万人,成为闺蜜的几率只有0.000049%,但如果真的遇上了,即使你们会在人群中走散,也会有相聚的那一天。
每次下班,来到2号线的西湖公园地铁站,我都会多张望两眼,因为,两个多月前的一天,我在这儿偶遇过琳。这之前,我们已经将近三年没有见过面和联系过了。
我和琳的缘分得从90年代末我们的中学时代说起。
初一,我知道隔壁班有个女孩子很有个性,总喜欢穿牛仔裤和棉T。那时近视眼还不像现在这么普遍,而她厚厚的齐刘海下总藏着一副厚厚的树脂眼镜。
后来我还知道她成绩很好,常年霸占年级前三;普通话很好,演讲比赛获得了校冠军;数学特别厉害,获得了奥数的奖项……
初三,由于班级变动,我插班到她所在的班级,这让我们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同学。
我俩成绩相当,班主任老师非常重视,只是我喜欢叽叽喳喳,她却总是沉默不语;我的成绩上串下跳,她总是很稳定。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目标——考上县一中。
毕业考试成绩出来了,我第一,她第二。原以为我们会一起上高中,但开学才知道,她听从家人意见选择就读另一所重点高中。
这是我和她第一次分开,那时2000年初,通讯不发达,我们高中三年未见。
接着就高考了,我由于发挥严重失常,被班主任劝说留下来复读。在去复读心情极度低落的第一天,我意外地碰到了琳。她也和我一样,高考失利。她理科,我文科。
复读的一年,是我们久别重逢时。依然是在不同的班级,但偶尔碰面经常会给对方打气。
2003年,我们又一次参加高考,巧的是,分数差不多。我俩不约而同地报考了同一所大学,她土木工程学院,我文学院。
九月开学,我俩相约一起去学校,经过十几小时的颠簸,终于在凌晨五点多到达了大学城。
我们下车,走在满是香樟树的马路上,橙黄的路灯映照着两个细细长长的身影,行李箱轮子摩擦地面轰轰作响。
两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从小地方背井离乡来到大城市上学,充满了无限新奇与挑战,好在,我们可以共同面对。她住十五栋,我十三栋。
军训完的那个十一,我们相约去市中心购物。下公交转悠了半小时,都没找到步行街的入口,最后作罢,只好去附近的地下商场逛了逛,两人喜滋滋地买了同款的白毛衣和背包。这个背包背了四年,她绿色,我米色。
大学四年,我们一起吃过太多次饭,参加老乡会,上晚自习。我们串过太多次的门,以至于双方寝室的室友都对对方很熟悉。我们一起坐过太多次的火车,来来回回在家与学校的路上。
2007年,本科毕业,她收到了广东一家外企的offer,而我留在了本地文化公司做编辑。
由于我毕业前就已经上班了,加上当时的兵荒马乱,以至于她离校的那天,我都没能去送她。这是我和她的第二次分开。
虽然在两地,但随着电脑、QQ、微信的普及,我们感受不到距离的阻隔。
刚毕业那几年,都是单身的我们,身边不时有一些男生追求,每次能围绕这话题聊电话聊上一个多小时。
关于工作,因为她学工科,虽然身处大企业,但女性不占优势,她因此经常说自己职业发展的忧虑。
毕业第二年的冬天,她告诉我,她决定回来,考英语的研究生。于是,她回到长沙,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专心考研。
只可惜,跨专业考研并没有那么容易,她又一次在考场上落败。几个月后,她又回到广东,就职于一家国内500强企业。
之后的一两年,她变得异常忙碌。但再忙,我们还是会经常联系。
那时,我们开始为个人问题着急,聊到的话题最多的就是感情。比如,哪个男生又想自己表白了;比如,今天公司组织联谊了;比如,今天去同事家吃饭,其实是相亲……
每过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各自汇报自己的近况。有时两个人都丧到无边,有时又无比振作,我们总能默契地感应到对方的说话意图,完全就是“天涯若比邻“的感觉。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我谈婚论嫁结婚生子前。
后来,加上我工作变故,我也忙得不可开交,我们的联系渐渐少了。
这三年多来,她很少更新个人状态,而我也几乎戒掉了朋友圈。但是偶尔还是能看到她发一些鸡汤类的话。
我也尝试联系过她,但都没有回音。
我自责,这次把她给弄丢了。
也默默相信,有的相聚就像歌词一样:曾经的那些花儿,都散落在天涯。
九月的一天,我如常地铁通勤下班。低头玩手机,嘈杂中,不知听到谁在用乡音叫我的名字。循声抬头,看见笑得如花般的琳。
“真的是你!”
“我发你的信息都不回!”我娇嗔的抱怨。
“唉,一言难尽,有时间细说。”
“太不能接受这样的碰面方式了!”
“你在哪里下?”
“西湖公园。”
“我也是哎。”
我们下了地铁后,聊了许久。
原来,琳这几年是放弃了广东的工作,回到家乡在乡村中学当了几年的代课老师。换了号码,也断了和其他人的联系。
上半年,由于一个契机,长沙一家英语培训机构与她达成意向,请她出来创业,她才又回到长沙这片熟悉的地方。
分别时,我们互留新的微信和电话。
回去的路上,我给她发微信:“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她回答说:“很亲切,像亲人一样。”
就这样,我们又一次在异乡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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