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河以北到长江以南,这是一个境地到另一个境地的遥远。
一
大地逐渐回暖,冬天留给大地的一切慢慢的消褪了。三月的天,不管风怎么吹,都似乎有一种清新的味道。
余寒已去,春风正劲,要离家多少有些不舍。
从大巴车站到火车站还是有很长一段路的,坐在车上没有无聊,没有激动,没有忐忑。有的是一种因为前一晚无尽遐想浪费掉睡眠又不愿偿还的心情。
车站上最多的是送别孩子去学校的父母,耳畔总也是千叮万嘱的声音,又烦人,又温馨。
坐在车上自不用发难这千万里的远,反而心里有一丝窃喜,因为终算有机会看山高起伏,江水东去。火车飞快的驶进了无垠的黑暗中,趴在明亮的车窗前,看着远山的轮廓,城市、村庄的颜色,在明灭中缓缓睡去。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一觉醒来已是清晨。走出车站的第一个神情是分别向东南西北各处一望。不是在寻找,似是一种习惯,习惯如以前的每一次离家后到一个新的地方便要如此。
一会儿的功夫的士就已经把我载到了新的寓所。
二
我自己也都忘记这是第几次离开家了,因为每次总也是走到哪算哪,没有目的地的。
我每年都会赶在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回家,回到家里就会看到爷爷坐在向阳的角落嘴里叼着烟斗,身上披着那件老旧的黑色棉袄,很是闲适。奶奶每次都是在半开玩笑的骂着小花,这是条极幸运的狗。小花每日都有三餐 ,奶奶还会经常不厌其烦的与它打趣。我常常会看到几只没有固定餐点的流浪狗在路边闲逛,其实他们是在寻找食物。
我在每年的惊蛰之后,山桃花正含苞时离开家。亦如这次离家一样,从大巴车转火车,好像自己又要被送到又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城市对于我而言会多少有些不太情愿。去了许多的地方,但少有安适的生活。总也是过着流离漂泊的日子,勉强的工作着并以此度日。
前年去了西安,不是路过。那时离开了学校苦于没有工作又无一技傍身,想来这是离家最近的城市,又是以北方人居多的地方,想想应算是不太陌生,故就执意前往。
我大概也算是个有情怀的人吧。来到西京城,在每日找工作的闲余我会收集许多关于各类展览的小传单,多是本地的一些写字,画画的人在美术馆举办的,尤以画西洋画的画家为最多。若是生活上没有物质的压迫,我想我必是会天天去凑着这热闹。除了美术馆日不间歇的展览,书院门的周末也是十分热火的。巷子两边有整齐划一的摊位,这些摊主大多是不剃胡子,不理发的,明显的艺术家派头。金石篆刻,山水泼墨这些人都拿的出手。如此的环境里,我是快乐的。
像西京这样的地方是少有的。
这次的离开也是没有好好提前预想的,毕竟南方是从未去过的。我与这座南方的城市之间彼此都是陌生的。
2015年三月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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