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施若妍
01
12月24日下午，我走出研究生初试的考场，寒风吹我在僵硬的脸庞上，嘴角勉强扬起笑容时我感到撕裂般的疼，前天晚上在宾馆的房间里照镜子时，就看到脸上就挂着一副受死的模样。
在回宾馆的路上，透过车窗看到车外的一切，又不过太平常，就是考试这两天车流多了一点。临近考试的每一天里，早上我出门时寒气未散开，晚上回来时，寒风冻雨和孤灯伴我一路。
不过这些冷暖自知的感受，很快就会被这四张考卷带来得结果渐渐地稀释，一笔勾销了。
我做到了对自己的承诺，去赴这场名为梦想而战的奋斗之约，哪怕心力交瘁。现在一切戛然而止，我本应该感到一身轻松，但我却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感到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什么也没留下。
回到宾馆，我才想起把手机开机，看看有没有重要的消息，我好逐一回复。打开手机界面，红色数字铺满了我的屏幕，提醒着我有很多消息没有看。
我能猜到他们要说的内容，如果不是考前为我加油打气，就是叫我考完后不要黯然神伤。
02
看了众多消息，我盯着屏幕上那段文字走神，字眼越来越模糊，我仍然没有移开视线。
“考得好就努力地准备复试，争取获得皆大欢喜的场面，考得不好，那就把它当作一场宝贵的人生经历，对你以后的人生能够起到很大的帮助。”
这句话刚好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心里，让我走出了从出考场以来的恍惚状态。于是我两只手扒在手机上打出：好，谢谢师姐。
师姐一直对我关注有加，我们最初相互认识，是由于L老师知道我要报考她在读的学校，所以在中间相互介绍。
L老师从来不抽烟，但却很喜欢“利群”烟的广告词，“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只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让心灵去旅行。 ”
如果人生是一场旅行的话，那这段表面强撑、心里虚着的时光，算得上是我人生经历中的一场冒险。
冒险过程中充满刺激和惊心，我惊心动魄地走完时，发现不过是绕了一圈弯路，还是回到了起点。
03
上一次绕的弯路，还是大三下半学期，我们非师范专业的实习单位由学校来找，最终落实在上海#外企，学校也对考研的学生放宽了条件，有教师资格证的可以选择教育实习。
那时我已考到高中教师资格证，假如我选择教育实习的话，是可以多换一些时间来准备考研的。
我对去外企的实习生活感到好奇，加上我没有认真地考虑，就草率地去做了半年的实习生。
八月的天气正值酷暑，我回到学校，目的是去拿科目三的成绩。接到教练的电话后，我径直地往校门外走去，太阳照在地面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无论再防晒的伞，也挡不住心里的浮躁和气候的炎热。
一个左手拿着电话的身影慢慢地步入我的视野，我远远地给他招手，他边接电话边向我微笑着走过来。
我来自于小县城的小城镇，我也不太懂所谓的眼界和格局，在我去实习之前，我对母亲说我要考研，母亲极力地反对，我也就选择了妥协。
我们相互地寒暄了几句，我便快速地溜走，我怕他聊起关于准备考研的话题，所以我宁愿避而不谈。
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庆幸刚刚没有和他多说，但是没有超过五分钟，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L老师打过来的。
“刚刚学院里面的通知太急，都没和你好好聊聊。你回来得要比其他同学早一些，是准备考研吗？”
果然是越害怕就越得面对，我支支吾吾地回答了一堆话，内容大概是“离考试时间这么短，现在开始备考恐怕来不及，我很想读研，但是我不太想备考。”
那段时间里，即使我尽量逃避L老师，但还是连着偶遇了两三次，他问了同样的问题，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相似的内容。
我没有管这种想法有多不合逻辑，也没有思考在竞争里面“躺赢”存在的可能性，更没有“骏马面前无沟壑，怂人面前全是坎”的醒悟。
L老师没有上我们的课程，我之后就很少见到他，我依然忙忙碌碌地做着一些盲目的事情，打算待到大学毕业，考一份体制内的工作，然后安稳地过一生。
04
安稳的生活我一直都不排斥，我也没有意识到这种生活对我来说很梦幻。但在那个初夏的周末，和平常一点儿异样也没有的中午，我亲自打破了这幕幻境。
临近毕业，身边的同学大多因为就业和升学心神不定，毕业论文复制粘贴修修改改的为大多数，也有少数的人找写手代写，真正用心写的没有几个人。
大概L老师看出我对作论文的用心，周六那天早上，我找他指导我的答辩材料时，他就把时间定在中午。
去教学楼的路上，初夏的阳光夹杂着淡淡的樱花香，照射在我们对象牙塔外的世界期待又恐惧的面庞，毕业生的脚步总是比其他同学的快，我们面对这样的美景早已没有心思理睬。
我到教室门口时，L老师还在给学生上课，大学的课堂，我们选座位的习惯都是从后往前，讲台前显得非常空旷。我不想打扰他上课，便拿着电脑静静地走进教室，随意地挑了一个位置坐下，再次感受他的课堂，很多知识我已感到模糊。
学生对课堂的热情不高，他讲解到精彩之处时，扬尘向四周弥漫的声音似乎都能听得到，若要说有一点儿声音的话，大概就是学弟学妹们齐刷刷的翻书声音和勾考试重点时的落笔响声吧！
我想，学生没有热烈的学习渴望，学校也没有规定这是义务性的教学，像他这样专注的人，偶尔偷个懒也无妨。
我曾经喊的迷茫，在他专注的画面里，瞬间就茅塞顿开了，我对考研又有了强烈的渴望。
我借着余下的校园时光，争取到不虚度每一秒，准备和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奔赴考研战场。
所以我不断地犹豫，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考研这个起点。
05
确切地说，我和L老师认识了四年。
L老师是我们刚入校时，学校刚引进的博士后，他说他到我们学校的时间，只不过比我们提前四个月。在大一时，他教授我们的专业课之一，大二和大三时，他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一起做实验，因此我就比以往的生活多了一段做实验的时光。
他经历那么多人和事，我跟在他的周围，纯属一枚小透明，我做任何事他定能一目了然，而我对他只算是泛泛地了解。
毕业前夕，我和他有过几次推心置腹的聊天，我也才深刻地了解到这位看起来平凡却丝毫不平凡的“智者”。他说，第一次走进我们的教室时，首先认识的就是我和我的闺蜜，他说我们有着清澈的眼神，有着朝气的脸庞。
我们毕业时，他说：“要做一个有用的人，要做一个输得起的人，如果我还想加一句话给你们的话，我希望你们做一个有梦想，并永不放弃追求梦想的人。”
他曾说我像个理想主义者，心中有梦，那我的人生态度岂不是和他有相似的地方？
昨天我和他讲到，关于我正在学写自媒体文章的话题时，我又收到了他鞭策我的一些话语。
“但凡套路成就不了伟大，套路可以是框架，但是灵魂还是心。”
“我更希望你笔下的空间和时间没有局限，尽可能地延伸……”
我说在求学生涯能遇见你，已是天公作美，你对我的影响很关键，也很长远。
你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最初的一定是最本真的，所以无法替代。
你看，我绕了那么多弯路，要是早一点懂你的人生哲学该有多好。
原来，在我们的人生关口，我们都需要一位导师，他将深思熟虑地对我们进行指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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