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家上学的时候,我们几个的个头都超过了母亲,父亲和奶奶的身材也非常高大,母亲那时已经成为我们家最“矮”的一员了。
在母亲很小的时候,姥姥就离世了,姥爷又经常在外“锻磨”,过着“流浪汉”的生活,那时只有大姨和母亲姊妹两个在家,后来母亲认了干娘,待大姨出嫁后,母亲是靠着她的干娘家长大的。
每年逢年过节,母亲都会带我们到她干娘家走亲戚,干姥姥家的舅舅和妗子对我们就像自己的亲外甥一样,不仅看上去对我们很是热情,而且舅舅和妗子都有一颗发自内心的慈悲和善良的心。
母亲说过,母亲刚到我们家时,家里连一床像样的被子都没有,更别说其它的什么家什了。
小时候听到最多的声音,不是奶奶手中纺车单调的“嗡嗡响”的声音,就是母亲在织布机上“叭哒、叭哒”左右丢梭子和脚踩织布机的声响。
那时日子虽然贫穷,从未听到过母亲埋怨和叹息的声音,不论是家里还是地里,虽然母亲最“矮”,干起活来在全家人之中总是稳居第一。
我们最幸福的事,就是从未听到过父母之间,为生活吵过一次架,母亲和奶奶之间,也从未发生过什么矛盾,偶尔奶奶唠叨母亲几句,母亲便装作听不见,因为母亲曾经说过,奶奶为她带着我们几个孩子,又不当误她干活,没有什么跟奶奶过意不去的。
奶奶有一家“仇人”,由于那家人“大饥荒”的时候是个队长,有点神智不太清醒的二伯“偷”了大队里的青菜,被那个队长发现后,被队长打死了。奶奶看到他时,一辈子从来都不搭理他,即使他喊我的奶奶,奶奶也装作听不见。
后来母亲知道了此事,也是非常同情奶奶的,只不过母亲会当面说给奶奶的“仇人”听的,以前的恩怨母亲是不会再“记仇”下去的,只不过以后想要再和以前一样欺负我们家—— ——没门。
其实平常少言寡语的父亲,不是村民找他说事,评理,他和母亲一样,是很少和乡亲们“嚼舌根子”的。
前些年父亲泥墙时,由于母亲扶梯子没有扶好,背上碰了一下,又加上母亲的腰又有些弓了,致使母亲的背部又弓起来了一大块。
本来就很“矮”的母亲,如今看上去就显得更“矮”了,母亲虽然老了,她的耳朵一直有些聋,眼睛却不花,因为母亲有一双洞察人心的“慧眼”,母亲有时看到有些人的表情,差不多十有八九就能够猜测到有些人内心的想法。
母亲和父亲一样,都是苦了一辈子的农民,不论是家里还是村里的一些人事,假若是与我家相关的,她们都装作听不到也看不见,这也许就是母亲和父亲做人最大的智慧吧?
母亲的身材虽然很“矮”,而且如今偶尔也会有一点“糊涂”,可母亲在我心中的形象是非常“高大”的。
母亲送走了九十多岁的奶奶之后,而又送走了年近九十岁的姥爷,家中那个她曾经获得过“五好家庭”的光荣称号的荣誉证书,是母亲行孝最好的证明,也是母亲获得过的最高的和至高无尚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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