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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莫:可是你依然是我心头的皎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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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长沙呢？”

“对啊，假期一直没回去，在这儿好久了。”

“你又没告诉我，你留在长沙干什么大事呀？”

……

这是在莫莫的说说下，林夕的评论与回复。一种酸楚冒上心头，相识七年的两个人竟变得这样生分，只能依靠空间说说来了解彼此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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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那年因为父母的缘故，莫莫离开农村来到县城念初中。

虽然小学时候的莫莫性格颇为开朗，掏鸟窝，取蜂巢或者下水摸鱼，那些男孩子爱干的事她都会掺和一脚。

可当莫莫来到这个不熟悉的县城，她突然发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农村的条件有限，莫莫从来没有看过小人书也没有机会接触电脑，可是同学们知道的东西好多呀，当他们在聊天时，莫莫根本插不进话，她没有办法自然地融入他们。也是从那时起，自卑像一粒种子在莫莫的心里生根发芽。

她以为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交不到朋友了，可是缘分让她遇到了林夕，从那以后，莫莫的三年初中变得滋味无穷。

初一第一次排座位，莫莫坐在临窗的单人座，而林夕则坐在她右后方的位置。

厚厚的眼镜，眉毛以上的平刘海，笑起来便眯成了缝的双眼，身边总是围着一圈人，这是莫莫对林夕的第一印象。课间休息时，莫莫总是能够听到后面传来的嬉笑声。

可是莫莫怎么都想不起来她们之间的友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她猜测可能是源自一个放学一起回家的约定。

莫莫与林夕的家只隔了一条马路，因此初中三年，莫莫对那条上下学的马路百走不厌。

林夕喜欢看书，并且尤其喜欢小说类，受此影响，莫莫成长起了自己的第一个爱好——阅读。她们常常聊着自己最近看过的故事里的人物，莫莫说“张爱玲的小说里的女主角大多让人心生怜悯，尤其是《半生缘》里的顾曼桢。”林夕则说“《红高粱》里的奶奶英气十足。”

有次数学老师要求带计算器到课堂上，林夕无意中看到了莫莫的深灰色的计算器，便开始哈哈大笑，说：“我真没想到你会把贴纸贴在计算器那个最中间的大按钮上，你这审美呀。”

“我贴这怎么啦，我还没法忍受你那高过眉毛的刘海呢，你没发现我有时候看着你都是憋着笑的？”莫莫有些恼了，没好气地说。

可林夕却回道“呵，我猜你以后是不是要把你的照片贴在你老公车子的方向盘上呀。”

“哈哈哈哈哈。”

那时候的莫莫一听到这句话就笑到停不下来。她觉得林夕总是有这种神秘的力量，轻而易举就能激发她身体里的笑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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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初三这年是多事的一年，她们都在为着考高中而努力，可是学生怎会只有学业上的烦恼，往往由学习引发的愁苦才是最耗费心力的。

那时林夕曾多次向莫莫抱怨，“我妈妈又拿隔壁的那个女孩来跟我比了，每次都说‘她虽然年纪比你小，成绩却比你好多了”

莫莫安慰道“家长就是这样，口里眼里只有别人家的孩子，却看不到自家孩子的闪光点。”

“但是我上次看到她蹲在路边跟一群小孩子玩游戏，你说，是不是幼稚的人脑袋都会比较灵活呢？”林夕愤愤不平地说。

从这三言两语中莫莫感受到了林夕对那个女孩的意见，有次，林夕甚至指着路旁一闪而过的骑着自行车的身影跟莫莫说“就是她。”那时莫莫在心底想：林夕该有多讨厌那个女孩呀。

某天清晨，莫莫依旧急匆匆的赶去学校。“今天又起晚了。”她在心中懊恼，可是眼睛却看向了马路对面，她知道林夕肯定也是这个时候才走。不出所料，几分钟后，莫莫便看见林夕骑着自行车从马路对面驶来。她想着快些走才好，这样就可以赶上林夕了。

可当莫莫再次扭过头去寻找林夕的身影时，一时间竟没有发现。视线下移，才看到躺在地上的自行车和林夕。

莫莫赶紧跑了过去，可是看见林夕紧皱的眉头，她慌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蹲在林夕的旁边，一遍一遍地问着“你感觉怎么样？”其实林夕并没有大碍，可是这是莫莫第一次看到身边的人出车祸。

撞人的是一辆摩托车，车主趁她们不注意骑上罪魁祸首就溜了。

还好出事的地方离林夕家不远，大概几分钟后就有一个附近的阿姨开车路过，阿姨给林夕的爸爸打了电话，然后又问莫莫:“你还要去上课吧？我可以送你一程。”

莫莫看着林夕，有些踟蹰，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林夕的身边，可是，两年来从未迟到，一向规矩的莫莫在心里催促着她“快走吧，迟到了可不好”。最后，林夕说“你先去上课吧”

莫莫转身离开了，没有看见林夕眼中的落寞。

直到有次上体育课，她们坐在花坛边上闲谈，莫莫无意间看到林夕小腿上的淤青。

“还没有好完全吗？”她关心地问。

“对啊，都半个月了。”林夕望着前方，眼里似有什么在闪耀。“经过那件事，我真的很感谢我的爸爸。”

林夕的这句话突然击中了莫莫的心，那时，她才知道自己没有尽到一个朋友的责任，于心有愧，她在心里悄悄地发誓，她以后一定要对林夕更好。

可是啊，世事不会总是如人意。初三的那个暑假，莫莫依旧在乡下的奶奶家度过，回来后，林夕却不再是那个跟她话最多，最爱找她出去玩的铁搭档了，那个林夕曾经嗤之以鼻的女孩现在却是个常伴左右的人。“如果友情里也有小三的话，那么她就算一个。”这是莫莫心里最不平衡时的想法。

—4—

不知不觉，高中生活便开始了，很幸运，莫莫和林夕都在当地的那所最好的高中就读，只是不同班级。

那时，莫莫选择在校住宿，不能继续跟林夕走读，她们见面聊天的时间果然少了。偶尔几次遇见林夕，都是她与那个女孩一起去散步的时候。莫莫那时真的嫉妒极了，明明自己才是林夕最好的朋友啊。都说嫉妒会使人丧失理智，关于那个女孩的一切莫莫都在心里否认，她甚至觉得那个女孩一定是使用了某种手段。

可是后来当莫莫认真对比反思，才发现其实只是因为她们才更加契合罢了，她们两个都善于结交朋友，喜欢调侃，段子老梗张口便来，比起她们，自己则更像一个话少无趣的闷葫芦。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都没有先来后到之说，先遇到的，不一定会是相伴最长久的那个人。

但是，林夕在她心里依然有个很重要的位置。

只是因为性情的差异，高中的两人开始越来越疏远。林夕开朗幽默，身边总有各色各样的朋友。而莫莫则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同一所学校，两个有着三年共同经历的人却鲜少找过对方。

莫莫至今都记得那时林夕发的一条说说“错过了你的三年，但祝一切顺心如意。”那时林夕还问过莫莫的想法，她知道那是林夕写给她的，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闭口不言。

只是莫莫何尝没有试过挽回，她曾经多次跑去林夕家拉着林夕出去散步，逛书店。可是，感觉真的变了呀，她们不再了解对方最近发生的事，又怎么会有聊天的谈资，怎么会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莫莫放弃了，一方面是因为很少得到林夕的回应，一方面是觉得真的回不去了，她不想纠结在过去的那些美好的回忆里，自己走不出去，别人也走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