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乡愁，温暖他乡漂泊的寒夜

一碗乡愁，温暖他乡漂泊的寒夜

  随着年龄的增长，乡愁的触角总是能探得到故乡的律动。春去秋来，花开花谢，哪怕是故乡的一片落叶也会牵动着我思念的神经。记忆就像一阵风儿轻轻地掀开了一页页泛黄的日记，让我又看到了故乡那袅袅的炊烟，潺潺的小河，看到了那遥远的童年，飘香的美食。

                        （1）

  夏秋之季，菜园里的茄子已将老未老，一个个就像是到了发福的中年，肚肥腰圆的。没有了青春时期的粉嫩，已经不适合再炒作了，唯油闷、红烧抑或是蒸。小的时候，喜欢吃茄子，不论是怎样的做法都行，但是最喜欢吃的还是母亲在饭头上蒸的茄子。现在想起来还意尤未尽，味蕾上还存储着那时的那种鲜美的记忆。

一碗乡愁，温暖他乡漂泊的寒夜

  过去农村里生活条件普遍不好，勤劳的母亲就在边边角角的小块土地上开荒种上了各种菜蔬。最喜夏天，黄瓜瓠子上市时，茄子也跟着挂上了棵，一颗颗  晶莹闪亮，光头滑脑的。母亲总喜欢在露水未干的大清早上去摘，说是不伤棵，如果摘回来的茄子有一些偏老时，母亲就会在饭头上蒸。那时候农村里家家户户都搭有锅台，烧的是柴草，一到饭点时，挨家挨户的屋顶都不约而同的飘起了炊烟。一想到那时的那种情景现在已然成为了一种回忆，心里总有着些许淡淡的忧伤和失落。

一碗乡愁，温暖他乡漂泊的寒夜

  母亲先是将摘回来的茄子去蒂洗净，然后一切两半，舀上一盆清水，把切好的茄子放在里面漂着浸泡几分钟后捞出沥干。待到锅里的饭上过饭汤后，贴在锅边的饭头上，再放上几颗刚拍过的蒜子。抽掉锅洞里多余的柴火，小火焖至有饭香味飘出的时候，茄子也就随着饭一同变得酥软熟透了。掩去明火再滋养一小会儿，你会听见有结锅粑的声音，这时揭开锅盖，那热气蒸腾里顿时弥漫出诱人的茄香味。母亲知道我喜欢吃茄子饭，也就省得再装盘了，直接往锅里的茄子淋上了香油，又撒上少许盐后，（过去吃的都是粗珠子盐，不容易化，是母亲用锅铲柄轻轻将其碾碎成细盐的）再用锅铲子将茄子挞成糊状和着米饭一揣，一碗香喷喷的茄子饭就出锅了，那又软又糯的口感只至现在还粘着我美好的回忆。

  长大工作以后，就再也没有吃过那种美味茄子饭了。如今，母亲已经过世了，每当我想到了童年的茄子饭，就仿佛又看见了母亲围着锅台锅上锅下忙碌的身影。

                      （2）

  儿子在天中上学，妻子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陪读家长中的一员，上个月休假的时候，我也申请加入了陪读的队伍，只不过是个临时的。

 

一碗乡愁，温暖他乡漂泊的寒夜

  一早起来，妻子让我陪她去买菜，我发现双港的农贸市场里卖鱼的还挺多的。一问商贩，说鱼都是湖里鱼，价格也还算便宜，这对于我这种资深吃货来说实在是一个大惊喜。于是我挨个儿摊位望，看有没有我最喜欢吃的那种乱刀子鱼，也就是你们所说的杂鱼。例如仓条子、罗锅子、弯钩丁、小鲫卡子之类的，杂鱼野生的俱多，鱼肉细嫩，味道鲜美。尤喜那鱼汤淘饭，那粘稠的汤汁拌上香喷喷的米饭，可谓是人间最佳的“拌侣”。说起杂鱼，我不禁又想起了老家，想起了屋基后面的那条河流，想起了年少的时光里母亲为我煮的那碗杂鱼汤。时至今日，那碗鱼汤在记忆里还是一直那样的香浓鲜美着，让我是如此的想念。

  老家在圩区，自然水产丰富，鱼虾不缺。记得有一年夏末秋初，秋老虎的天气还依然炎热着，河水刚刚退去，就只剩下饥瘦的河床里以及挑屋基墩存留下的大荡小荡里的水了。这时，没有随水游走的鱼虾大都落在了余下的水荡中。起初，并没有人去打扰它们，大人们因忙于农事而无暇顾及，只有我们一帮小半泼子，整天在河涂上大荡小荡里摸鱼、玩耍，也没人管，所以每一次下河回来或多或都有些收获。

  只是有一回，我们竟然被许多鱼给吓到了，没有想到一个小荡中居然还藏有这么多鱼。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南头大爹爹家门口的方子荡里。起初我们并不知道，就和往常一样，一边摸鱼一边嬉水。也许是我们的出现打扰了它们平静的生活，突然，一条鱼愤怒地跳出了水面，继而两条三条，水面上开始沸腾了，许多鱼竞相着跳出，有的甚至跳到了岸上。这场面想不惊动谁都难，后来，整个荡里都是人，连水都给搅浑了，人喊鱼跃，好不热闹，有的人穿着袜子鞋站在岸上都能捡到鱼。

 

一碗乡愁，温暖他乡漂泊的寒夜

这一次收获颇丰，母亲将大一些的鱼腌了，杂七杂八的小一点的当天晚上就煮了一大锅。新鲜的小杂鱼，放上葱姜，小火慢煮，待到汤汁浓稠，鱼香四溢时。我迫不及待地盛上一碗，就寡囗吃，那鲜美的味道让人甭提有多幸福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那种幸福的味道，至今还在每一回思乡的情绪里回味悠长，想起时还能让人舔掉了鼻子。

                    （3）

  年少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好快乐让人怀念，尤其是人到中年时候，这种感觉就变得更为强烈了。那时虽然没有现在五花八门的零食，但是我们总能想方设法的寻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快乐。

 

一碗乡愁，温暖他乡漂泊的寒夜

夏天，是属于我们的季节，上树可以采桑椹，下河可以摘菱角。那年月我们都是放养的，也没人管，到处淘食，常趁着大人们下田之际，各自驼出家里的大澡盆，放到大塘里，坐在里面翻菱角。菱角有家养的，也有野生的，家养的叫两爪菱，我们也叫它“虾子挂”，野生的有四爪菱，还那小个的也是两个爪的我们都叫它“猪八戒”。摘回来的菱角，总是吵着让母亲先把它煳熟了，等到晚上乘凉的时候，好坐在竹床上，边吃着菱角边听大人们谈白讲故事。煳熟的菱角吃起来粉糯的粉糯的，有时候我甚至连壳也懒得剥的，就直接用牙齿拦中间一咬，那菱角米就像粉丝一样从脐子里面挤了出来。

  总是会想起从前，有时候普普通通的一碗家常小菜，也会让我心生念想，在光景不好的年代里，菱角菜也成了饭桌上的“美味佳肴”，菱角菜，属一年生浮水草本植物，叶绿，开白色小花，茎可作菜。

一碗乡愁，温暖他乡漂泊的寒夜

捞回来的菱角菜，母亲将其择去根须，叶泡，然后用清水洗净切成小段或剁碎，配上红椒，蒜子，加盐拌匀，放在瓦罐里腌上几天。要吃的时候，就炒上一碗，炒好的菱角菜微微泛黑间依然透着淡淡的绿，香不甚浓，蒜味十足。微涩里带着清爽，淡淡的咸里裹着自然的味道，一分脆嫩里漾着些许清凉。

  现在，偶尔记起时，那菱角菜的味道还仿佛在口齿间萦绕。

    常年在外的日子里，有时候会无端的想念起故乡，想念起故乡的味道。那每一碗平平常常的饭菜，总是牵绊着我深情的回忆，也温暖着我在他乡漂泊的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