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文02 青衣楼

作者: 老荒 | 来源:发表于2017-04-21 11:27 被阅读186次

自周山一役,武林损失了诸多精英,低迷好一阵。周山脚下天天都有人来拜祭,烧纸钱,然而有心人发现异常,为何这场武林浩劫中,诸门派皆有损伤,唯独长生教丝毫未损。再次,那老荒虽是冷大随手捡回的闲人,但后来是进了长生教。最后那个神秘的大妈,又是何人,凭借着一个破锣竟然能让各门派精英毁于一役。

这样的疑问不停地酝酿发酵,整个武林好像被一双幕后黑手推动着卷入一场无边的风波。冷大再三声明,一切皆因神秘大妈而起,请各门派不要听信谗言,再起风波。然而这样的声明,却只能换来明面上的安稳,暗地里各门派却处心积虑的相互打探消息。

1.

三日后,各门派不约而同地收到魔教请帖,清秀的几个字,十五,光明顶,薄酒,赏月,落款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字,看似“魔”,又似“明”。果真是魔教教主的一派作风。一些小门派提出质疑,会不会是魔教打算趁机吞并各门派,一统江湖。虽说魔教在周山一役也损伤不小,但又有谁知道这个天下第一大教有多少实力。这样的质疑,却没有得到回应,因为杀手盟、唐门、风雪楼等名门正派都相继回应:不见不散。

十五当夜,光明顶上,群侠聚会,宛如武林盛世。只是在座的都未免有些心思重重,酒过三巡后,随着一声鼓响,一道身影出现在光明顶上。来人身着白裙,蒙着白纱,叫人看不出模样,虽是寻常的打扮,却又在手腕处挂了一个精致的小铃铛,摇晃出悦耳的铃声,宛如天籁,叫人沉醉其中。

只听得一声冷哼,打乱了铃声,更有一黑衣人起身,说道:“魔教教主,何必在这里秀你的魔玲音呢,你若有兴致,小妹我陪你走几下便是。”说完手中的水酒直奔魔教教主,去势之快如电,难得杯中水酒却又丝毫未洒,这力道用得倒是极为巧妙。众人刚从铃音中醒来,又看到这么巧妙地功夫,少不得汗颜。有人看着那黑衣人,蒙着黑布掩去口鼻,只留下双眼,看似温柔,实则杀气重重,叫人一眼看去,虽黑衣人,却又如出鞘宝剑那般锋芒毕露。

白衣女子,也就是魔教教主,也不见怎么动作,却将来势如虹的水酒,接了个正着,一饮而下,对着那黑衣人娇笑道:“多年不见,妹妹可还安好,那无鞘剑剑谱该是练到第八重境界了吧,若是到了那第九重只怕做姐姐的我也与你这杯酒无缘了。来而不往非礼,待我回敬妹妹一杯。”说完,提酒满上后,随手一挥,酒杯在空中缓缓的朝黑衣人飞来。奇的是,这酒杯虽然慢,却异常平稳,酒水丝毫未洒,好像有人在下面托着那般。酒杯到了黑衣人跟前,只见那黑衣人出手极快地接过酒杯,同样也是一饮而下。两人倒是棋逢对手,不相上下。

旁人看着这两人一黑一白,一快一慢的敬酒,早已屏住了呼吸。有人早已从刚才的对话,无鞘剑剑谱,想到了黑衣人该就是武林最不为人知的杀手盟盟主。这武林中最是神秘的的两个人此番交手,虽未分胜负,加上两人的势均力敌的身份,很多人心里暗自叫苦,这两人要是打起架来,真不知这光明顶上还能有多少人幸免于难,真可谓之无妄之灾。

忽然从酒桌上站起一人,拍案而起,对着那魔教教主和杀手盟盟主怒斥:“你俩还有完没完了,这酒菜还让不让人吃了,还谈不谈正事了。”众人心惊,回头一看,一个红衣女子,把脚翘到椅子上,一手拍着桌子,一手指着两人,一脸气呼呼的模样,好似孩童生气那般。

那魔教教主听了倒也不恼,笑道:“唐小妹勿恼,适才一时兴起,倒是少了大家的雅兴,我自罚一杯如何?”说完,自饮一杯,甚是豪迈。杀手盟盟主也顺势坐下,不再言语。众人听了议论纷纷,原来这如孩童的红衣女子,正是新任的唐门门主。江湖门派中,就属这唐门传承时间最为久远,虽而今势弱,终究底蕴尚在,魔教和杀手盟自然不愿平白招惹。

那唐门门主看了,眼中有了几分得意,正要开口,却被旁边的老妪拉了一下衣袖,索性怏怏坐下,嘴里却念叨着:“魔教教主,你倒是赶紧说正事,再不然我都快被闷死了。”这如顽童耍赖的言语,配上稚嫩的童音,倒叫人忍不住想笑。但一想到对方是唐门门主,深怕这小主一时迁怒,自己得罪不起,只能强忍着,看上去甚是可笑。

2.

魔教教主,走到光明顶的中间,收起了刚才的嬉笑,一股上位者气势以她为中心,笼罩了这个光明顶。一些实力较弱的,扛不住压力,当场从椅子上跌落在地。唐门老妪悄然站在唐门门主身前,抗住那股压力,双手收入袖中,一脸戒备。杀手盟盟主恍若未察,仍自饮酒,只是身上的杀气越发浓烈。其他几个大门派的掌教虽未明显变化,却也都停下饮酒。

魔教教主环绕四周,眼神冰冷,开口说道:“周山一役,毁我江湖精英过半,各门派损失惨重,此事固然与那神秘大妈有关。我魔教教徒遍布天下,却始终没有那神秘大妈的丝毫讯息。如此绝世高手,又怎会凭空消失呢!”一番话说得几个教主变色,何止魔教,杀手盟,唐门,武林中大小门派都不留余力地全力追查那神秘大妈的线索,也都是一无所获。

“还有一人甚是可疑,就是那来路不明的老荒。自从盟主冷大将他带回冷家庄,随后为长生教周教主收留,乃至后面的周山一役,这老荒都逃脱不得干系。据周山一役的幸存者回忆,那老荒当场为神秘大妈所击杀,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与牺牲的武林同道如出一辙。都说,武道无穷,可毕竟都还有迹可寻,不知在座各位可曾听过这瞬间可叫人灰飞烟灭的功夫吗?”

众人顺着魔教教主的分析,陷入思索,片刻后纷纷摇头,倘若有如此厉害的功夫,又怎么不曾听说呢?唯独唐门老妪似乎想起什么,犹在思索。魔教教主见了面露喜色,这唐门传承最久,兴许还能找到一鳞半爪的线索。

过了好一阵子,唐门老妪才反应过来,眉头紧锁,看到周围都注视着自己,连忙双手抱拳:“的确不曾听说过有此武功,甚至,我们唐门的化骨水,也得片刻功夫,断不可能如此快速,而且还能处理得无丝毫痕迹。这点着实可疑。”

全场再次陷入僵局,最诡异的魔教束手无策,最见多识广的唐门也不曾耳闻,难道周山一役,诸多武林高手就这样莫名牺牲?

就在这时,天机门张老板站起来:“各位教主,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张老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那磨磨唧唧的。”众人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传来这句,除了那人小鬼大故作老成的唐门门主还能有谁。魔教教主莞尔一笑后对张老板抱拳行礼道:“我等愚钝无知,还请张老板赐教。”

张老板挽回了些许颜面,连忙抱拳道:“赐教不敢。只是不知各位可曾听过茅山戏法?”此言一出,众人愕然。茅山本是一江湖门派,后来内部出现纷争,门派逐渐没落消失,而今的茅山戏法指的却是那街头卖艺变戏法耍花腔的戏班子,这又和周山一役有何干系?

张老板顿了一下,接着说:“周山一役后,老朽应盟主冷大之请,推演事情经过。卦象显示迷雾遮天,而非之前所预料的血流成河。加之史书上曾提过茅山派有一手法,大变活人,与消失的武林同道何其相似。所以老朽大胆猜测,老荒和其他武林同道并非丧命于周山,而是被困。”

众人都陷入沉思,杀手盟盟主忽然发问:“张老板的意思是,神秘大妈并非什么绝学,而是用了茅山障眼法,瞒过所有人。可是她这么大费周章的演这么一出戏,想要什么,长生丹,还是另有所图呢?”

张老板苦笑:“盟主这话,可谓一针见血,也正是老朽百思不得其解之处。若是只为长生丹,何必大张旗鼓,将诸多武林好汉一网打尽。如今想来,那长生教教主云游之事也甚是奇怪。”

魔教教主听后思索了片刻,摇摇头说:“我魔教也是没有头绪,近日江湖传闻,老荒再现江湖。我魔教曾派人追查,只不过,到了青山附近,便没了踪迹。此事我曾与盟主冷大提起,但青衣楼始终没有正面回应。想来,这真相也只能去找青衣楼了。”

3.

青衣楼,原是一戏班子,无意中搭救了一个江湖的隐士高手,而后在青山开门立派,自称青衣楼,也算是江湖一新兴小帮派。五年前,青衣楼安楼主与气焰嚣张的“青山十二刀”单挑,以一人之力,破了十二刀阵,还杀对方九人。三年前青衣楼倾巢而出,血洗当时实力颇为强劲的“红蝎子”,大获全胜,从此威震江湖。

风光无限的青衣楼此刻却陷入一种异样的尴尬,等到安楼主赶到山门时,青衣楼已经被团团围住,还有几个弟子被打伤在一旁呻吟。一看到楼主出现,青衣楼的弟子精神一震,“安楼主一定会为我们讨还公道的”,“对,怎么都不能咽下这口气,我们青衣楼也不是好惹的。”,“安楼主,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嘿嘿,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青衣楼吗?怎么像街头市井的流氓混混,打了小的,老的出面。大奶奶,你说要是再把这老的打了,又会是谁出面呢?”言语稚嫩清脆,颇有几分看杂耍戏班子的孩童发问质疑那般。

堂堂江湖宗派,被人欺负到山门前,还被这般冷嘲热讽,安楼主脾气再好也架不住这气,当场咆哮:“何方宵小,胆敢挑衅,真当我青衣楼软弱可欺不成!”

黑暗中,只见对方一人走出人群,身穿红衣,面容姣好,气呼呼的指着安楼主,“你说我是宵小,你算什么东西,今儿就欺负你青衣楼,你还能咋滴。”人小话却不小,正是那唐门门主。说完竟一拳直冲安楼主去,拳风中带着一股阴寒之气,附近的几个青衣弟子闻了竟有些头晕的迹象。安楼主侧身躲过,谁知那唐门门主一腿横扫,逼迫得安楼主不得不腾空而起。只听得唐门门主一笑,双脚一蹬,飞身直上,直追安楼主。

两人竟在空中打了起来,拳打脚踢,你来我往,一时间竟也难以分出胜负。青衣弟子看得面如土色,何方冒出来的红衣女子,竟能与楼主在空中这番打斗,还能隐约占据上风。

两人打斗间,魔教教主忽然开口:“没想到唐小妹这近身功夫也如此精妙,看来唐门重振威风指日可待。唐大奶奶,恭喜了。”

唐门老妪听了,微笑:“教主谬赞了,门主天资聪慧,但性急吃不得苦。只怕再过二十招就要败落,将来只怕还得有劳魔教教主多多担待。”

两人相视,微微一笑,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看得一旁的杀手盟盟主眉头微微一触。谈话间,空中战局情况扭转,唐门门主一招不敌,反而被困,落了下风。眼看双掌直来,唐门门主竟也不再避让,暗运内劲,双掌迎上,以硬碰硬。两人在空中对了一掌后,安楼主后退一步,反观唐门门主却连连变幻了好几个身形,方才稳住。安楼主起身,想要趁胜追击,拿下这红衣女子,来要挟这来路不明的对手。谁知刚一起身,就感到一股杀气直奔面门而来,杀气中夹杂着一股锐气,如横空出世的宝剑出鞘那般,叫人不得不闪躲,吓得安楼主连忙收住身形,一时间避让不及,左手衣袖竟被杀气硬生生的切去一段。安楼主顾不得那红衣女子,顺着气息望去,只见一黑衣女子跃跃欲试地站在人群前,旁边还有一个白衣女子和一个身着红衣的老妪。红衣女子落败后,一个身法直扑那红衣老妪怀里,形似孩童在外受了欺负回家撒娇那般。那老妪一边摸着红衣女子的秀发,一边向旁边的黑衣女子行礼道谢:“多谢杀手盟相救,唐门谢过!”

这时安楼主一身冷汗,方才的杀气之强,非杀手盟的无鞘剑剑法不可。可见那黑衣女子多半是杀手盟盟主,能够和杀手盟盟主并排而战的白衣女子想必就是魔教教主。还有对战的红衣女子,虽然未曾用暗器,但身法武功都属难得的秘籍,只怕出自唐门,那红衣老妪难道就是当年杀人于无声无形的唐门第一高手,唐大奶奶。眼前的这几个人,舍去身后门派背景不提,单单自身武功,只怕一对一,安楼主也没有任何信心。只是多年来,大家各自相安无事,而且杀手盟和魔教多有不和,如今两派联手再加上一个江湖最难惹的唐门。这又是什么情况?安楼主已经有些转不过来。

4.

红衣老妪一边抚摸着红衣少女的秀发,一边冷冷抬头看着空中思量的安楼主说道:“今儿不请自来,冒犯了青衣楼。刚才我唐门武艺不精,一招落败,幸得杀手盟盟主出手相助,否则我唐门门主堪忧。不知安楼主是否有兴致,陪我这唐门不争气的老家伙切磋一番,也算是给我唐门留一丝体面。不知安楼主意下如何?”一席话说得安楼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不知如何搭话。

谁知那魔教教主嬉笑着:“此番不请自来,皆因我魔教而起。适才唐小妹为我魔教出面,魔教上下感激不尽,怎好再劳烦唐大奶奶出手相助。你看那安楼主高高在上的模样,真当我魔教无人可敌。我虽不才,侥幸得了这魔教教主之位,少不得也得抬着头皮硬上,省得以后江湖同道还以为我魔教都是些何方宵小之流。还请唐大奶奶给我这机会,成全我魔教。倘若我技不如人,输给安教主,那么江湖从此再无魔教!”一席话说得落地有声,要知道魔教虽是江湖第一帮派,平日里行事全凭个人喜好,不理是非对错,但历任魔教教主武功皆是深不可测,尤其是到了这任教主,更是无人知晓。此番魔教教主要为唐门门主落败而出战,虽说有些刻意笼络唐门,何尝不是魔教在众人面前扬威。

红衣老妪听了倒是一愣,微微一笑:“教主有此雅兴,怜惜我这把老骨头,这份心意我领了。唐门虽是小户门派,也有自己的尊严,容不得别人对我唐门门主说三道四。还请教主给我这个机会,省得回去后族里怪我护主失责,少不得被那些老家伙笑话。还请教主体谅,让我会会这高高在上的安楼主。”言语间愣是叫人挑不出丝毫问题,魔教教主听了微笑道:“那就有劳唐大奶奶为我这不争气的魔教出头,此情魔教上下牢记于心,今后唐门所有需要,魔教必倾尽全力,在所不惜。”

安楼主听了这番对话,连忙从空中落下,双手抱拳上前行礼道:“此番不知诸位掌教亲临,多有得罪,还望诸位大人大量,切莫与安某一般见识。适才与唐门门主切磋,误伤门主,纯属误会,日后我定当上门请罪。青衣楼一向与武林同道交好,不知何时冒犯,劳动各位亲临青衣楼,还请各位说明,我当引以为戒,严律门下子弟。如有门下弟子,恣意妄为,冒犯各位,容我青衣楼查清真相后,择日上门请罪,绝不姑息!还请各位掌教和江湖朋友多多包涵!”

唐大奶奶走出来,“久闻安楼主大名,今日还请赐教。”安楼主暗自叹气,看来今日无论如何是非要动手不可了,说得再多,反倒弱了自己,毕竟身后还有那么多弟子看着呢!想到这里,安楼主双手抱拳行礼,“唐大奶奶有意指点,晚辈自当领命。”

“嘿嘿,小子,听清楚了,可别说我为老不尊,欺负你个后生。你刚打斗一场,我且让你三招,五十招内若不能分出胜负,算我落败如何?”唐大奶奶这话一出,青衣楼弟子几近疯狂,在他们眼中天下无敌的楼主而今被一个老太婆欺凌至此,还有何颜面在江湖立足,于是纷纷向楼主请命,要替楼主出战。安楼主环绕四周,黑暗中还有不少颇为强硬的气息潜伏,再看着身旁一众弟子,年轻气盛的豪情,心里一热。只不过眼下,连他自己也没有一丝把握,何况这些门下弟子。年轻有时真好,热血冲动,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干劲,要是再过几年,他们成熟一些,何愁门派后继无人,但此时,也只能这般忍气吞声,或者,或者拼死一战,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安楼主感觉自己好像年轻了几分,胸口似乎有一股气,包裹着压抑,叫人不得丝毫痛快。一声长啸后,安楼主一改刚才的颓靡低迷,挥退身旁弟子后,爽朗的上前抱拳:“晚辈记下了,还请唐大奶奶指教。”说完,身形一转,竟绕道唐大奶奶身后,挥起右掌,直逼唐大奶奶的背后要害,身法比起刚才对战唐小妹还来得更为洒脱。

“这安楼主,重重压力下竟能悟道提升,只怕青衣楼将来不可限量。只可惜眼下,唉。”张老板看了,不免心生感慨,堂堂青衣楼眼下危在旦夕,就算安楼主再有能耐又如何,纵然他打赢了唐门,魔教和杀手盟又怎么收手!今夜,到底是如魔教之前在光明顶上说的,只想来青衣楼问个明白,还是另有所图呢?魔教,唐门和杀手盟变着花样展示本门派的功夫,是竞技还是震慑。想到这里,张老板看着前面的黑白红三个女子,在看着场上落入下风的安楼主,今天的青衣楼,明天又会是谁呢?自己的天机门呢?想到这里,张老板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站在前面的杀手盟盟主不经意的回头,随意瞥了一眼。

忽然,砰的一声,两人一触即分,与刚才安楼主逼退唐门门主没什么分别,只不过这次换成是安楼主被逼退。唐大奶奶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的,风轻云淡仿佛适才打斗的人不是她。反观安楼主却是连连退了几步,脸色苍白,似乎碍于门派弟子面前,勉强支撑着站立。

杀手盟盟主动了,诡异地凭空出现在安楼主身旁,手指变化着往安楼主胸前点去。事出突然,安楼主勉强应付,招架不住,竟被连连点中胸前穴道,一口气血当场喷出。青衣楼弟子惊呼楼主,不顾自身安危,围了上去。杀手盟盟主一掌推出,青衣楼弟子纷纷倒地,安楼主又气又急,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众人回过神来,杀手盟盟主已经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安楼主连连吐了两口血,在两个弟子搀扶下勉强站立,脸上倒是有了几分气色。一时间,气氛极为僵硬,没有人知道,到底杀手盟想要做什么。她若要痛下杀手只怕今夜便是血流成河。

安楼主开口了,竟对那杀手盟盟主行礼:“多谢杀手盟盟主相助,安某感激不尽。”杀手盟盟主冷冷地接话:“武功修为不易,何必为了颜面,勉强支撑。你若为此倒下,才是青衣楼真正的伤痛!”

“杀手盟盟主说的是,安某受教了。今后,如有用的到安某,安某自当用心竭力。”安楼主说完后,转身对倒地的弟子:“适才,我安某人有幸得唐大奶奶指点,虽落败却受益良多,又在杀手盟盟主的帮助下,逼出体内淤血。你们切不可像刚才那般胡来妄动,若是因为我安某人而伤残甚至丢了性命,反倒叫我不安。”一席话将说明了刚才事情的经过,青衣楼弟子看到门主气色好转,心下大安,转而向站在对面的唐大奶奶和杀手盟盟主抱拳行礼。安楼主顿了一下,看着周遭的弟子,面带悲壮,缓缓地开口道:“即日起,我安某人宣布,青衣楼……”

魔教教主忽然打断安楼主的话,上前道:“安楼主多心了,此番前来,并无他意。适才我等三人一时兴起,与安楼主切磋武艺,纯属武道交流,安楼主不必多想。青衣楼弟子血性方刚,忠心护主,我等看了甚是佩服,你又何必再生事端,平白冷了这些弟子的一番心意。何况说句不中听的话,若要图你青衣楼,我魔教便可做到,何劳杀手盟、唐门和诸多武林同道齐来。”一席话说得霸气十足,偏偏又叫人不得不服。青衣楼虽是江湖门派,与魔教相比明面上差了些许,但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

安教主听了一愣,看着适才落败倒地的弟子皆是皮肉之痛,并无伤及根骨,可见人家确实无伤人之心。想到这里安教主心下大安,叫来弟子略做安排,将受伤弟子带下去后,转而对魔教教主等人抱拳:“不知各位同道深夜来临,青衣楼招待不周,各位见谅。我已在里面略备薄酒,还请各位赏脸移驾。”偏偏那唐门门主不领情,一声冷哼,转过头去,似乎对刚才输给安楼主心存芥蒂。安楼主正要上前赔罪,却听得唐大奶奶开口:“我家门主尚小,待人全凭喜好,别无他意。”安楼主听了连声不敢不敢,把一行人都应了进去。张老板故意落在人后,经过安楼主时,两人相对一眼,眼神沉重,安楼主轻挥衣袖,张老板微微摇头。

落座后,安楼主撇去左右,魔教教主便起身:“敢问安楼主,近日可曾见到那老荒。”一话而出,所有人都望着安楼主,一片安静。

窗外风起,树叶随风而动,发出莎莎地声响,地上的月光显得斑驳凌乱。

5.

青衣楼外,黑暗处,两道身影从阴影处走出来。

“我说,你在的时候,腥风血雨的,不在呢,又是这般拳打脚踢的。我看啊,你活生生的就是一惹事的祸害。”声音嘶哑,言语带有几分戏谑。

“呵呵,江湖本就如此,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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