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Cuan 2声)这个字是一个多音字,其意是自己动手将许多种不同的零件凑集在一起使其成为一件成品,就是“攒”的本意。不管别人如何看待“攒”字,我是这样理解的“攒”字的,还有一个读音就是“攒”钱的“攒”字了,就是储存起来积少成多的意思。

西外大街路南老虎洞口旁边有一家自行车修理铺,离大老远就能看见屋檐下挂着一个破烂的自行车轱辘,俗称为“瓦圈”的车轱辘中间用窄铁皮铆成了一个繁体的“车”字并涂以红漆。修车铺没有字号专修自行车也收买各种旧自行车,但凡操此种行业的人都聪明眼睛也忒毒,一看自行车的车形就知道此车的出处,多少钱能收?多少钱能出?能赚多少?他们的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

那时候街面上有许多种外国品牌的自行车:凤头、飞利浦、菊花、富士、三枪、僧帽、铁锚等。既然有人在骑自行车骑的时间长了就会有毛病就会到自行车进行修理一下,骑车人和修车人就是天生的一对孪生兄弟。自行车修理铺子除了修车之外附属的业务就是收别人不要的破自行车,然后将自行车拆解开来将一二辆自行车的零部件拼凑成一辆完整的车,这种攒出来的自行车称为“杂牌车”。按理说这种杂牌车如果坏了应当是没人愿意修,其实不然各个自行车修理铺都修,因为所有的自行车修理铺都在卖这种杂牌车,同行之间总是要互相帮衬的,再怎么说也都是一条道上混的兄弟,而且修车铺还要收取自行车修理的费用。
杂牌车自行车攒好后标明价格码放在墙边静等买车人,您别以为不好卖,其实摆上自行车就有人来买,销售特顺畅因为它价格合适质量有保障,而车价便宜是最大的特点。再有就是应一些特殊顾客的要求攒自行车,一般都是为骑车跑买卖的小贩们定制。配加重车条、瓦圈、后货架,前面要加保险叉子等,如此一来价格也相对要高一些。

那个年代受物质条件的影响就有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说法,受此说法的影响“修与攒”是流行一时,小到攒矿石收音机、自行车、大到攒汽车、攒摩托车真是方兴未艾啊。那时候市面上没有旧飞机,如果真有坏了的飞机立马就有能人给您攒出一架飞机来。一九五六年公私合营后政府在街面上成立了专门修理自行车、三轮车、摩托车的门市部,统一了修理的价格,统一的修理标准,给骑车出门在外的人带来了诸多方便。
如今自行车修理铺几乎是见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散兵游勇式的修理地摊儿。攒自行车的那片儿早已翻过去了也成为了历史,您瞧瞧,现如今的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自行车的样式色彩有多全。攒自行车的是没有了,而在电子市场上却有了攒电脑的,价格上比正品便宜了许多,也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攒机”。

说完攒自行车的事顺便给您聊上一段有关自行车的花边新闻。二十几年前曾有报纸刊载,也算是坊间传闻吧:京城有一位老者家中有一辆“凤头”牌自行车,是外国原装品牌车,就是有摩电灯的那种自行车非常的漂亮,生产国都没有此种型号的自行车了,也是北京城唯一的一辆自行车可谓是老古董了。老者对于自行车是珍爱有加,几乎就没怎么骑行过,平时保养的很好如同新的一般,车外胎的花纹清晰可见基本没磨损。前些年有商人开价十几万要购买这辆“凤头”牌自行车老者就是不买,估计现在要是出手换一辆现代汽车绝对没问题。
甲午年四月
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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