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慧慧刚从家乡回到工作地上班的第二天,突然接到前台的电话:“有人来找你,请到前台来一下。”
“刚上班谁来找我呀?”苏慧慧内心嘀咕着人还是快速到了前台。
不远处一个将近六十岁满头白发但依旧很漂亮的女人疾步走过来,泪眼婆娑地对苏慧慧讲:“慧慧,我是妈妈呀!”说着便伸手去拉慧慧的手,慧慧潜意识地往后缩。
“别怕,我真的是妈妈,好不容易从家乡找到这里,终于找到你了……”这个女人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地留了下来。
“妈妈?”苏慧慧惊魂未定,痛苦的神情让她的思绪拉回到了好多年前……
苏慧慧三岁之前也曾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心肝宝贝,爸爸能干妈妈漂亮,爷爷奶奶在家做后勤,苏慧慧继承了爸妈的优点,既有军人爸爸的的果敢又有妈妈的漂亮,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深得老师们的喜欢。
平时爸爸忙生意上的事情,妈妈偶尔帮助爸爸打理一下生意,多半时间逛逛街每次除了给自己购买漂亮的衣服,也把慧慧打扮成小公主的摸样,奶奶带慧慧出去玩总被夸成洋娃娃。
虽然爷爷奶奶对妈妈有看不惯的地方,还没说什么爸爸总是把妈妈护在前面:“慧慧妈妈年龄小贪玩,慢慢机会好起来的。”
儿子护着漂亮的儿媳妇,父母还能多说什么?
有一天慧慧被奶奶从幼儿园接回来,毫无征兆地家里陇上了阴郁的气氛:爸爸黑着一张脸不吱声,爷爷在一声声叹气“造孽造孽”说个不停,奶奶则把慧慧带到了里屋玩玩具……
晚上很少来家里的姑姑也回来了,不停地陪着奶奶抹眼泪。
慧慧十分害怕哭闹着想找妈妈,爷爷没好气地说:“你妈妈去外婆那里的,要好长时间才能回来。”
姑姑则把慧慧搂在怀里:“要不请几天假到姑姑家和哥哥玩几天好吗?”
“嗯”慧慧点点头,又看向奶奶,眼神里满是祈求。
“这样也好。”奶奶艰难地应了一声。
爸爸靠在沙发上一直没有出声,整张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长大后的慧慧才明白好多年前家里发生了什么:妈妈和爸爸合作的生意伙伴卷款逃走了!
爸爸的生意断了资金链举步艰难,不得不到处借钱维持运转,半年后的一天夜晚,爸爸开车送货回来疲劳驾驶,双排座翻入路基下当场车毁人亡。
奶奶听到消息当场昏厥了过去,爷爷也一夜之间白了头发,所有的善后工作都是姑姑和姑父帮忙办理的。
眼看着慧慧长成了大姑娘,姑姑才把过去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慧慧,也解开了慧慧的心结。
慧慧爸爸海强和姑姑海莲出生在西北的边境小城,爷爷奶奶都是当年的支边青年,他们共养育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儿子就是慧慧的爸爸。
海莲初中毕业就参加了工作在一家工厂当流水线工人,海强18岁就到外地当兵,当兵的时候有一次军地联谊活动时,海强遇到了一个叫秀华的姑娘:高挑个大眼睛还会跳民族舞,舞姿轻盈,看得好多人拍手叫好,自然也给海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事情过去几天后,秀华的倩影一直在海强眼前晃动,后来海强从别处打听到秀华是附近修造二厂的临时工,内心忍不住一阵狂喜。刚好部队要到修造二场拉一批货物,海强争取到了这次任务,并机缘巧合地再次见到了秀华,从此两个人便有了联系。
俩个人郎才女貌很快就擦出了爱情的火花,经了解海强才知道:秀华是附近农村的村民,家里有6个兄弟姐妹,她排行老四也是家中边缘化的人物。
初中毕业经亲戚介绍来到修造二场当了一名临时工,工作累工资还不高,但总比农村跟着父母种地强。
海强建议:“等我复员的时候跟我到那边发展吧!”
对于秀华来说,只要能离开农村怎么都行!
征得秀华父母的同意,该有的礼数海强都走了一遍,复员的时候海强带着秀华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
虽然海生的父母希望儿子回到本地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姑娘结婚,并不看好秀华,不过儿子喜欢,海强的父母也不好多说什么。
刚开始海生被安排在武装部下属的武器库当哨兵,公婆帮忙让秀华到客运站当了一名公交车上的售票员。
一家人白天各忙各的一直相安无事,海生觉得当哨兵没有前途,而且在部队的时候还学过水暖装修工作,就萌生了开店创业的想法。
父母觉得可行,并给予资金上的扶持,于是海强便和好朋友刘东一起创业了,开了一家售卖水暖配件的店,既买配件还负责安装。秀华也辞去了客运站的工作,她守着店铺,海强和刘东揽下工程合伙安装。
秀华怀孕的时候,店铺也走上了正规,安装也开始雇人干,海强负责进货的流程,刘东则负责货物出处,两个人一直配合默契。
当时刘东还没有成家,无牵无挂几乎全身心投入到店铺中,而且刘东能说会道深得客户的信赖,而海强一部分精力分散到小家庭中,生意上相对投入的精力和时间少一点。
慧慧一岁的时候,奶奶也退休了,秀华又重新回到店里工作,自然和刘东来往多一点。
秀华年轻漂亮,刘东能说会道,相对于海强的憨厚,秀华更喜欢和刘东说说笑笑,久而久之两个人便越界混在了一起。
刘东承诺:“我爱你就带你远走高飞。”而秀华也沉浸在浪漫的气息里。
走远,没有钱支撑简直寸步难行,于是刘东和秀华打起了水暖店铺的注意:在慧慧三岁的时候,两个人鞋款逃走,给海强留下一个空壳。
被合伙的好朋友绿就够丢人了,而且还被卷走了能卷走的货款,这奇耻大辱一下子把海强击倒了!
可是父母已经年迈,女儿还小,无奈海强只能强忍着耻辱支撑着门店,慧慧奶奶把慧慧送到幼儿园后照看门店,爷爷闲暇时间也到店里帮忙,海强亲自送货,生意慢慢又有了起色。
心情本来就不好,又连轴转,海生送货回来的路上恍惚中车就甩到路基下,当场车毁人亡。
这样的打击慧慧奶奶一病不起,爷爷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所有的善后工作都海莲和老公帮忙处理的。
无论再怎么悲伤,日子还要坚持,凭着转让店铺的尾款和爷爷奶奶的退休工资慧慧才能持续成长。
慧慧到外地上大学的时候,爷爷奶奶相继离世,把老房子留给了慧慧,海莲就像慧慧的妈妈,陪伴着慧慧毕业、工作。
也许是从小受到了心理伤害,慧慧拒绝感情、恐惧婚姻,遇到喜欢的男生不敢表白,有男生追求更不敢接受。
海莲征得慧慧的同意卖掉了父母留下的老房子,给慧慧在工作地按揭了一套小两居,无论如何慧慧在外地有了安身之处。
不过每年春节,慧慧都会回来看望姑姑和姑父,尽尽孝心。
原以为日子就这么安静地过下去,让慧慧没有想到的是:春节过完刚刚回到工作岗位上,就遇到了几十年杳无音信的妈妈找上门了。
看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慧慧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和姑姑嘴里的秀华联系在一起。
除了仅存的那点漂亮,这么女人身上一副落魄的样子。
慧慧强忍着悲伤和愤怒对这个女人将:“我没有妈妈,我三岁的时候她就死了。”说这话的时候慧慧因为愤怒面目都是扭曲的。
“慧慧,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生了你,时常想念着你……”女人不服气还想用温情打动慧慧。
“想我?这三十年怎么不来看我?你知道我第一次来例假有多害怕?你知道我有多恐惧感情……”慧慧忍不住嚎啕大哭,同事大姐跟过来把慧慧抱在怀里,使劲拍着慧慧的后背让她呼吸畅通一点。
“我也是不得已……”女人也忍不住掉下眼泪,“余生我都陪在你的身边。”
“需要时你不在身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迟到的深情比草贱,我不需要……”慧慧在同事大姐的搀扶下踉跄而去,留下那个满头白发的女人无助又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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