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来,只噩梦不离不弃;感老友之情,无比珍惜。——题前语
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响,夜风瑟瑟。沿着街,他迈着大步,慢慢地走着。他不知为何要这样,只是彷徨、彷徨。终于,在几辆车从身旁经过后,他准备回去了。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坐在了副驾驶的后位上,路灯明灭,他将头倚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任意识模糊。一个刹车,他睁开眼睛,却见一黑衣女子上来,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接着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黑森林,就不再说话。司机听后,愣了几秒,也没有回答,继续开向他所居住的小区。而他,虽然不知黑森林是什么地方,却也因着疲惫漠不关心。当只剩下一条街时,他低头找钱,低微的路灯光透过茶色玻璃,他轻轻苦笑,将一沓钱握在了手中。再一抬头,却发现一切都变化了,车子似乎在乡间小路中行驶着,四外一片漆黑。他定了定神:“师、师傅,这是哪里啊?”可那司机并不理睬,打开远光灯继续开着车。他探出头,从挡风玻璃望去,所照之处,尽是尘埃飞扬,吞噬着所抵达的光芒。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摇下车窗,只能迷糊地看到黑色走着,转过身,车中,却只剩下他自己,车灯也已经关掉了,四周一片漆黑。
所幸,他从小惧怕黑暗,随身带着手电筒;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极其微弱;周围,似是草木。他仿佛是一个被遗弃的人,孤身于黑夜。恐惧缭绕在心头,掌心渗出冷汗,他跳下车,翻身从背包中寻找另外一个强光手电筒。找到之后,他随手扔掉了背包,用最小的光圈探寻周围的环境:是森林。他脑海中清晰地记忆起来:这莫不是那个黑衣女子所要去的“黑森林”?!当光照在那黑色的叶子上面时,那黑色的叶子顷刻间化为灰烬。这时他才注意到,树干也正以缓慢的速度煙灭。
黑色,笼罩着一切,他的世界,只剩下黑与白变化着。就这样,他愣愣地站在那里,仿佛窒息了一般。少许,他缓过神来,紧紧地握住手电,发疯似的跑了起来。不知跑了多久,他跌倒在地,寂静中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音。终于,他仿佛想好了一般,关掉了手电筒,闭上眼睛,在树林中摸索前行,跌跌撞撞,已然是没头苍蝇,一具行尸走肉。
他这样“沉睡”着,似乎已是梦醒时分,他被迎面而来的寒冷“冻醒了。睁开眼,天已经亮了。面前飞着雪,赫然是一座雪山。他也终于明白,森林如此之黑,只凭着高峻的雪山,竟挡住了整片森林的阳光。他打着冷战,才发现装着外套的背包早已不见。寒冷,渗入肺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而沿着山脚奔跑起来,黑森林绵延不绝,只是近着山,都已稀疏。瞧着那黑色的叶子,却也让他心惊。跑了没多久,他远远地望见了一个山洞,那山洞处于冰雪之中,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遥不可及。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蹒跚着……
等进去时,却发现那山洞大极了,里面装着好多木材,其他却空无一物。他想了一会儿,然后抱着一堆木头放在山洞口,把自己戴的眼镜当成一个凸透镜摆好,接着,就倒在了一旁,沉沉地睡去。
火光闪亮,温度抵达,他使劲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床上。阳光正照在他的脸上。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他呆坐了一会儿,摊开紧握的拳头,掌心中一片黑色的树叶在阳光下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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