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喉咙像住着几只鸽子似的咕咕响,只有子夜的骤雨暂时把它淹没,但淹没不了她的痛苦,和她因痛苦而涨红的脸,以及眼角的泪花。
捏住干瘪的双腮,躲避无神的目光,吸痰器的软管伸进口、探进喉,她的全身颤抖,却无力对抗。
这样的操作每天不知要重复多少次……
她已经经不起任何扰动,一点点的扰动都会让她失去平衡,引起胃里巨浪翻滚,只能像捧着易碎的珍品轻拿轻放。
她又迟钝到针灸仿佛没扎在她身上,肚脐贴每天从松松的皮肤上揭起也无动于衷。
她的胃,对流食和药水懒懒地做着回应,似乎也像迈不动脚步的老翁。
他说,似乎比前两天好些。他说,你给她洗一下头发。
我说不能,医生说不能!我们说,把她头发再剪短些吧,就可以每天擦身时一起清理。
他反对:那样就把她弄丑了!
他说:她一辈子要好,早就留下话,到时候、到她不能动不能说的时候,可要把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咱不能让她心里难受。
他更爱护她的羽裳,在他眼里,他怎么样都漂亮。
唉,又想起几年前自己的话:我无法感同身受你的痛苦,只能学习你顽强的榜样!
不过,请原谅,到时候我很可能要缴械投降。
虽说陪伴是最好的爱,不够啊,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