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永远呢
相爱的那些年，我们一直说永远。永远到底有多远？
01
我拖着重重的行李箱走出车站，站在异乡的风中。马路上的车辆川流不息；街道两旁高楼鳞次栉比。可是哪儿才是我的去处？
那个生我养我的江南小镇，已经成了伤心地；我最爱的江南烟雨，也已成了痛苦的回忆。
出租车载着我，在拥挤的马路上行使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向往已久的这个北方沿海城市。
02
“国庆”大型人才交流会现场上，我寻找着适合我的工作。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满眼都是应届高校毕业生。
看着人头攒动的人才市场，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我和立川手拉手去人才市场，终于应聘到心仪的工作后，立川高兴地拥抱着我“叶子，太好了……”
“刚才好紧张啊！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我撒娇地偎依在立川怀里。
“傻妞，怕什么啊！不是有我呢吗？我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立川抚摸着我的头发。
永远是我的坚强后盾？而今，我只身一人飘零在异乡，你呢？
所有的喜怒哀乐终究不能填饱肚子，我是食人间烟火的凡人。最终，我决定去一家大型超市卖家电。
03
每天对着无数顾客，详细介绍着各种电器，回答着他们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每天下班后，就想安静地躺着，朋友圈都懒得刷。
每次下班后，在公交车上，我都是习惯地找个临窗的座位。依着车窗打个盹，好好休息一下。
无奈，今天发工资时的喜悦仍挥之不去，小憩一会儿的希望落空了。第一次，我仔细观察着车厢里的乘客。
前排一个小女孩戴着耳机，躺在女朋友怀里听音乐；我前面是一个老太太，正跟邻座谈论着什么……
又上来两个年轻人，手牵着手。我泪“唰”就下来了，多少次我们手牵手一起挤公交。多少次立川替我背着书包，一边还说着“我是你永远的小跟班”。
我仍然天天挤公交，可是那永远的小跟班呢？
04
日子如流水一样，不急不缓地向前流着。我渐渐地适应了北方生活。
元旦前夕，店里举行大型特卖会。厂家活动力度大，吸引了众多消费者。
今天，我都记不起来这是卖的第个冰箱了！这不，又一对情侣在选购呢。两个人正在讨论哪个款式更好。
曾几何时，立川跟我谈论到底是买房子，还是租房子；买双开门冰箱，还是三开门的……
意见不合的时候，立川总是大度地说：“叶子永远都是对滴。”然后，我们就哈哈大笑。很多时候，立川捏着我的脸蛋，或者刮着我的鼻子，一边不停地说“傻妞”。
我的确是个傻妞，一直相信永远。相信立川会永远宠我，直到到海枯石烂。
05
一望无际的大海，总会让人心胸开阔。休息的日子，我喜欢到海边走走。有时坐在礁石上，听海浪翻滚，看海鸥翱翔；有时漫步在沙滩上，想以后的日子，忆往昔的点滴。
“于立川，我要忘记你。永远……”我对着大海喊。
永远到底有多远？大海也没有给我答案。
“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多美的誓言！仅仅是誓言而已。
06
真没想到，生活原来也是一部电视剧！
那天，我有急事找立川，本想打电话的，结果忘记带手机了。
我匆匆忙忙跑到立川公司，门也没敲就闯进去了。我看到了意外的一幕：立川跟他们公司年轻貌美的副总拥在一起！
都说女人敏感，可是痴傻如我，以前竟然毫无察觉！只是前几天的对话忽然在耳边回放。
“叶子，如果我是公司中层，咱们会少奋斗五年。”
“我们是幸福地奋斗，幸福地奋斗当然时间越长越好！”
“如果你是富二代，我们也能少奋斗几年。”
“嫌我家庭条件差呗？”
“傻妞，我是说如果，说着玩儿呢！”
我傻傻的以为，那只不过是个玩笑。我傻傻地以为，我们会相爱到永远。
“叶子，……”
随立川怎么说吧，我摔门而去。
感情不在了，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
“叶子，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只是工作上的逢场作戏……”
“我读书少，理解不了这种逢场作戏！”
“我只爱你，真的！永远！”
我听着那耳熟的永远，竟无言以对。以前那是情话，现在这是讽刺。
前一秒怀抱着别的女人，后一秒跟女朋友说永远？！
世界很大，人很多；我很渺小，心很窄。对于世界上无奇不有的事情，我理解不了。
07
瑟瑟寒风起，悄悄黄叶落。
为什么我叫叶子？是冥冥中注定我要随风飘落吗？
我现在就是一片落叶，孤零零一个人飘荡在北方的风中。
“叶子，温暖吧？我是你永远的风衣！”立川在风中拥抱着我。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我裹紧大衣，继续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
“珍惜青春梦一回，珍惜相聚的时光……”手机铃声一遍遍响起。我不喜欢理会陌生号码，任由它响吧！
“……谁能年少不痴狂，独自闯荡……”手机肆意地响着。
“叶子，我辞职了。你不要挂电话，听我说完……”熟悉的磁性声音，乞求的语气。语速快到我插不上话。
我怎么舍得挂断呢！虽然删除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其实我一直盼望着立川的电话，哪怕是只言片语的短信。
我们从星星之火开始，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熊熊燃烧。难道一盆冷水就能立刻浇灭？
08
春节促销开始了，我忙得无以复加。可是，立川的话还不时地回响在耳边。拒绝立川和好请求的时候，我心里像是铅笔刀轻轻划过一样。
女人就是这样，明明心里还是很在乎他。却非要绝情地拒绝，好像不折磨一下他，他就不会好好珍惜。
在辗转难眠的夜晚，我一直跟自己说“其实，我不想那样的！”
其实，我离立川越远，反而越想念他了！爱情是一种病，我患病多年。或者，无药可救，因为我中了爱情的毒！
“姑娘，我们要这款。姑娘！”顾客响亮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了。
“对不起，刚才大脑不在服务区，嘻嘻！”我赶紧道歉。
“叶子，恋爱了吧！最近经常走神呢！”同事小白做着鬼脸说。
“不是啊，这几天休息不好。”我连忙搪塞。
09
北方的雪好大啊！早晨上班时间才开始飘雪花，才中午呢已经厚厚的一层。到处白茫茫的一片。
走在雪地上，鞋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南方很少下雪，偶尔有雪，也是小极了。不知道家乡有没有下雪，立川有没有跟别人堆雪人。
记忆中唯一一次大雪，是在大三冬天。我跟立川恋爱不久，天天腻在一起。那个大雪的早晨，立川在校园后面的小凉亭里堆了一个雪人，还围上了一个粉红色丝巾。
“叶子，我堆了一个你，快起来看看漂亮吧？”立川拉着我的手向凉亭跑。
我下意识地攥着手，好像又跟立川手拉手跑在雪地上。天气寒冷，心却温暖。
10
北国的冬天冷得让人受不了，尤其是化雪的时候。再来点西北风的话，我都有想哭的冲动。
越是寒冷，车越是不准时。我已经在刺骨寒风中等了十几分钟，还是不见车的影子！
我使劲系了下丝巾，戴上羽绒服帽子。
“叶子，我永远是你的大衣！不，冬天，我永远是你的羽绒服！”
北方的冬天该有多么冷啊！我这南方人都出现了幻觉：有人拥抱着我，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攥着我冰冷的手。
“叶子，我不能没有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立川，我在做梦吗？”
“傻妞，我来了啊！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永远！”
一股暖流涌来，北方的寒冬不再寒冷！
“立川，说好的永远呢？”
“在这儿呢！”立川指着自己说，“我说是永远啊！永远爱你，永远宠你……”
“……谁说青春不能错，宁愿热泪不低头，珍惜曾经拥有，曾经牵过手……”
“快接电话，肯定是阿姨的。让我接你回家过年呢！”
原创 快乐的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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