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阎连科小说5

作者: 海滨公园 | 来源:发表于2024-03-31 05:52 被阅读0次
读书||阎连科小说5

这里必须指出一点:《日光流年》中描写的并不是真实的现实,而是夸大化的伪现实。现实世界有黑暗,但更多的是光明。无论发展到什么阶段,人与人之间的伦理感情是不容践踏的,这是社会基本的伦理秩序。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作家,应该为重建伦理秩序振臂疾呼,而不是加速其解体。

文学之所以有力量就在于她借助人物与情节宣扬正能量即正确的价值观,亦是著名作家张炜宣称的“作品当有益于世道人心”。《日光流年》里所宣扬的价值观比如重利轻义、追逐权利与暴力,跟现实世界的主流价值相悖而行,这是必须要冷静审视的。

三姓村男子引以为傲的是去县城的教火院卖皮。卖过皮的人就长大成人了,卖一次皮可以娶媳妇、可以吃羊肉汤、可以到城里想买啥就买啥。男人们都以卖皮卖得多为荣,甚至期望碰上阔绰的主儿或者公家的人,漫天要价,做冤皮生意。卖皮宣扬的是一种暴富的心理,人类要过上美好的生活必须靠辛勤的劳作,而不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发肤。三姓村人对卖皮这一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只能说明作者的价值导向出现了问题。同样,三姓村女子需要钱则去九都做人肉生意。作品中蓝四十为了给司马蓝筹钱做手术,带着司马蓝大女儿藤到九都去做人肉生意。此外,公社卢主任决定退出翻地行动时,三姓村人想出来的办法居然是让司马桃花和蓝四十伺候卢主任,并且这种性贿赂居然生效了。司马桃花的丈夫杜岩顺利当上了公社的厨师,变成了干部。卢主任在享受了黄花闺女蓝四十后,居然又重新召回外村人帮三姓村翻了四百亩梯田的土。人们通过卖皮、卖淫等极端手段,谋求更多的金钱。为了追求物质的享受,放弃了人的尊严,成为了被金钱异化的生命。面对如此荒唐的举动,作者没有贬斥,甚至有所褒奖,认为这是为了集体利益牺牲个人身体的义举。

《日光流年》中的三姓人家都在追求权力,最典型的表现就是争当村长。从杜桑(杜拐子)——司马笑笑——蓝百岁——司马蓝,四代村长的更迭史就是权力角逐的游戏。为什么大家都要当村长呢?因为村长在三姓村拥有绝对的领导权。司马笑笑就曾说过“我是村长,我就是王法……天上地下我都说了算。”每一任村长都打着让村人“活过四十岁”的旗号听自己的指令。杜桑当村长时使用的方法是让村里的女人不停地生育,生的比死的快。这一切的缘由是村长杜桑会接生,在不停的接生中他树立了自己的威望,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得到了权力欲望的满足。第二任村长司马笑笑使用的延长生命的秘诀是种油菜,于是村民在人蝗大战时拼命保护油菜而不保护庄稼,导致了三姓村的大饥荒,甚至在最后分种子保命时,司马笑笑还不忘加上“明年还种油菜吗?”回答种的村民才给分粮食。第三任村长蓝百岁一上台就施行他的新主张:“把地里的土翻换一遍”到了司马蓝当村长,又变为挖渠引来“灵隐水”,原因是灵隐河边的人能活一百多岁。

暴力是与权力相生相伴的,人类为了实现自己的权力,往往就需要依靠暴力。《日光流年》里每一任村长都在靠暴力验证自己独断专制的权力,尤其是司马蓝。为了挖渠工作的顺利完成,司马蓝强行让村人出钱出物,甚至规定男人卖皮、女人卖淫来挣钱修渠。谁不去修渠“自己上吊死在皂角树上也行,让捆在树上吊打也行”,“谁家敢不出钱,喝灵隐渠一口水,我把他一家人的门牙敲下来”,大 豹、二豹、司马鹿、司马虎成了司马蓝的爪牙、打手,靠暴力维护着村长的权力。

暴力的滥用还体现在对于女性的蹂躏上。女性历来是一个弱势群体,封建社会形成的男尊女卑思想使女性成为了男性的附庸,她们除了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还要承受精神上的侮辱与损害。三姓村每一任村长都拥有着对女性的特权,杜桑借接生之便看光了所有村人的老婆;司马笑笑当村长时与蓝百岁的妻子杜梅梅私通;而蓝百岁当村长时同样霸占了原村长司马笑笑的妻子杜菊;司马蓝想当村长的首要理由就是“我要找两个媳妇哩”。司马蓝为了巩固村长的地位最终娶了自己不爱的杜竹菊。虽然竹菊当牛作马地伺候司马蓝,给他生了三个女儿,但换来的却是司马蓝的拳打脚踢。司马蓝爱着蓝四十却又处处利用蓝四十,从肉体和精神上给了她无尽的戕害。

阎连科曾说过:“我儿时崇拜我们村长的权力,希望自己长大后能够当上一个村长,掌握一个村百姓的生杀大权。”至高的绝对的权力是阎连科个人的追求,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实现,但他在写作中不自觉地融入了这一理念。权力和暴力笼罩在三姓村里,“笑贫不笑娼”“金钱权力至上”等扭曲的价值观支配着村人的生活。人们靠无尊严地贩卖身体获取金钱,把追求权力视为唯一实现人生价值的方式。面对这些错误的价值观,阎连科没有进行批判,反而肯定了其存在的合理性,产生的社会负面效应不言而喻——这是需要批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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