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构思】
日本传奇作品常用的构思方法之一。追觅端绪,可以上朔到日本小说初创阶段的翻案作品《浦岛子传》和物语文学的开山之作《竹取物语》。变异构思的基本特点是,把写实托之于灵异,使神仙境界同世俗社会合而为一,在超越现实叙写之中安排各种现实素材。小说中的主要人物,往往是著作者“变异”的对象。又因为女性能使作品构思更具神秘色彩,故而多发生在女性人物身上。女性精灵从天上(或地下)降临(或浮升)人世间,在社会生活的某个环节、某个角落或者某个层面介入凡人生活,在演出并完成了一场悲剧或者喜剧之后,重又以其升天(或入地)为形式的复归来解决其面临的人世矛盾与世俗问题。此类作品无不带走浪漫的传奇色彩。在《浦岛子传》中,借用精灵的面貌和神奇的际遇,描绘了普遍存在的游女同狎客间的实际生活。《竹取物语》则是在民间故事的原型基础上构思可一则嫦娥奔月式的变异故事。小说描写一位伐竹老翁在竹心里拾到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便将她盛在竹篮里抚养起来。三个月后,小女孩变成了姿容姣丽的女郎。面对五个前来提婚的男人,姑娘相继提出一系列无法解决的难题,结果是求婚者全部碰壁失败。后来,老皇帝企图凭借武力强行霸占姑娘。于是,在月亮最圆最亮的仲秋之夜,姑娘把不死之药留在人间,然后飘飘然升天而去。原来,她日月宫仙子降临凡间。皇帝把不死之药烧成了烟,烧药的地方便成了不死之山——富士山。八月十五升天以及不死之药等变异构思同我国后羿神话记载存在着诸多通同之处。
另外,这种手法的运用在后世小说创作中同样屡见不鲜,像泉镜花在《高野圣僧》一书中就把魔女变异为山间客店的女主人。川端康成笔下幻化出“独臂”亦可视为以这种变异构思为媒体的艺术延伸——让生活在二十世纪的摩登女郎变异为一只善通人意、善解风情的女人手臂,随男主人公回归寓所后,陪着“我”渡过了一个销魂的夜晚。这只手臂不仅能够离开母体独立活动,而且可以代替姑娘说话、行动、谈情说爱、交流感情,甚至还能同“我”的胳膊互相交换,成为男人肢体的一部分而与其血脉相通。
采用托之于天、托之于地、托之于精怪、托之于奇幻来对现实社会的人间相加以描绘,既是变异构思的基本手法。同时,这种表现手法也伴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发展充实,逐渐趋于完善与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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