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宿敌湮灭
魏博宣誓效忠,河阳收入囊中,朱温体验了一把人生大赢家的惬意。乱世当中,可由不得你有半分的喘息,无数双嫉妒的眼睛正狠狠的盯着你,你的好日子只会让别人的羡慕嫉妒恨更加刻骨铭心。不过现在的朱温是不用在乎的,因为现在的中原地区,他说了算。
回到汴州的朱温看着几个闹心的小伙伴就烦,他们就像癞蛤蟆一样不咬人恶心人,朱瑄朱瑾兄弟时不时在汴州后院放个火,时溥经常性的搞些小动作拉拢立场不坚定的州镇,比如说宿州刺史张友,这货十分好色,竟然让时溥的爱妾用美人计给拉拢过去,这简直是一桩奇闻。
朱温呢,也是被这几个人烦透了,正好现在没事,谁得瑟就先揍谁了。
正当朱温打算像徐州出兵的时候,蔡州出事了。蔡州人赵德諲叛变了,原因很简单,跟着秦宗权混注定是没有前途的,自从上次围攻汴州失利,秦宗权的脾气就开始变得喜怒无常,本来就不团结的蔡州军内部立即开始四分五裂,出去争夺地盘的基本上都单飞了,比若说攻打淮南的孙儒就是,秦宗权怎么命令就是不回来,你能咋的?
赵德諲自知跟着秦宗权混下去没有前途,倒不如及早找个下家,也好取得些许功劳自保,眼下中原实力最强大的朱温就是他的不二人选。
赵德諲很聪明,打着归顺朝廷的名义向朱温表达诚意,这样既得到朝廷的认可,有可以名正言顺的加入朱温的同盟,一举两得。朝廷看到有人对这个毫无用处的摆设还当那么回事,顿感喜从天降,就封了赵德諲一个蔡州四面行营副都统的官职。
有了赵德諲和汉南土地、军队的加入,朱温决定把徐州的时溥暂时放一边,合赵德諲之力准备一举消灭秦宗权。
文德元年(888年)5月,朱温率大军与赵德諲会合后,开赴蔡州。
现在的朱温极度自信,眼前的秦宗权他完全不放在眼里,他并不急于攻城,开打之前,他准备好好消遣一下这位昔日的“好邻居”,朱温匹马来到城下与隔着一条护城河的秦宗权交谈。朱温呢,洋洋得意,以胜利者的姿态蔑视着这个自称皇帝的傻冒,秦宗权显然看不惯朱温这副小人嘴脸,表面上也假惺惺的与朱温拉关系。
这像极了一出戏,一出各怀鬼胎、不怀好意的戏。
现在只是戏的前奏,真正的好戏马上开始。突然间秦宗权右手一挥,城墙上埋伏的士兵一支冷箭射了下来,朱温来不及躲闪,正中朱温腋下,朱温强忍着疼痛逃回大阵,下令立即组织攻城。
蔡州城城墙坚固,高达数丈,秦宗权苦心经营几年也不是白搭的,攻城的士卒前仆后继,仍然被城头的守城士兵一拨又一拨的打退。
这边朱温强忍着疼痛,对周围的亲兵下令,一定不能让大家知道我中箭,这样会影响军心,泄密者格杀勿论。这也能正是朱温的过人之处,大军出征,主帅受伤,向来是兵家大忌,轻则动摇军心,重则全军覆没,更何况朱温给军队下了一道严令:将军战死者,全军皆斩。如果朱温自己挂了,那整个宣武军岂不都得死,当然没这么邪乎
攻城失败,朱温知道自己轻敌了。可来都来了,也不好空着手回去,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围城,养伤的同时权当作野外驻训,锻炼兵卒的野战生存能力。三个月后,军粮用尽,朱温撤军了。
养伤这段时间,朱温痛定思痛,为自己这次草率的出征深刻检讨了一番,自己的真正大敌和对手是李克用,虽说这次进攻蔡州有一定的原因,但战略构思层面还是欠考虑。这次失败的主要原因是轻敌,不仅打了败仗,还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留在那,真是不值啊。
事实上,朱温这仗打得还是很划算,攻城伐地只是明面上的事,蔡州围城的这三个月却让秦宗权部将看清了这位傀儡皇帝的气数,赵德諲的做法是对的,跟着秦宗权混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终于,龙纪元年(889年)一月,秦宗权被自己的部将打断双腿,五花大绑送到了汴州,而后又被送到长安,直接斩首,不可一世的伪皇帝秦宗权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像极了三国时期第一个称帝的仲氏皇帝袁术,枭雄一世,临死之际居然在乞求能够喝到一碗蜜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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