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是一位单亲妈妈,第一次婚姻失败后,她带着八岁的女儿离开了第一任丈夫,燕没有稳定的工作,没有房子,只有重获自由后对新生活的憧憬。
燕的性格大大咧咧,跟第一任的离婚看起来像是她有意为之,她们只是为了些琐事,闹了一段时间别扭,两人都没有让对方觉得非离不可的行为,但还是那么轻率的离了,燕冥冥之中觉得自己会有更好的生活。
燕在城中村租了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小房子,先把女儿安顿了下来,然后把小房子布置一新,买来了锅碗瓢盆,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美美吃了一顿,心里想,这里将是她重新出发的起点,看她怎么书写新的人生。
前夫没到一年就再婚了,一年后,新的生命诞生,给女儿添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小弟弟。
得知前夫再婚的消息,燕的心里酸了一下,男人这东西,前尘往事,说忘就忘,拥着新人笑的时候哪会想到旧人在哭,心里暗暗冷笑两声,燕继续斗志昂扬,看着吧,自己也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但当听到前夫的儿子出生时,燕的心里重重酸了一下,并且各种滋味搅到一起五味杂陈,这下好了,不但是自己,女儿在她爸心中的位置也被另一个小人儿代替了,从此以后,娘俩再不会有任何人惦记!
离婚的一年多时间里,燕也没闲着,除了打工维持生计外,她也以猎人一样的眼光打量着身边的单身男士。QQ、微信上跟不同的男人打情骂俏,实际生活中也跟周围亲戚、朋友介绍的单身男人相亲,只是她还没过够逍遥自在的生活,不想把自己再扔到水深火热的婚姻生活中去。
前夫儿子出生的消息,让燕笃定不了了,有一口气憋在她胸口,憋的她难受,快快寻找个男人,寻找到一个比前夫各方面都出色的男人,让他心里也酸一回的想法在燕心中燃烧成了熊熊大火,燕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赌气,她真的很快让一个离婚男人成为了自己的第二任。
燕跟第二任好,原因有三:一、他比前夫个头高、比前夫帅。二、他自己开了一家饭馆,生意还不错。三、他不带孩子,婚后的生活没有那么多麻烦。
燕幻想着,凭自己的泼辣能干,俩人一定会把饭馆经营的越来越好,以后当自己揣着大把的红票子,衣着时髦挽着高大帅气的第二任在某个地方不经意的偶遇第一任和他那瘦得干巴巴衣着寒酸的新老婆时,他们会不会羡慕的瞪大了眼珠子?第一任回到家后会不会肠子都悔青,悔不该当初轻率的跟聪明、能干、漂亮的第一任老婆离婚?
为了赌气,燕真的就草草的、轻率的跟第二任在一起了,轻率的没有去打听一下第二任因为什么原因离婚。简单叫两家的父母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就算成婚了,结婚证没领,男人说有时间了再去办。
燕不打算让女儿转学,也就没退城中村的房子,男人的家和饭馆都在城郊,距离女儿所上的小学有十公里之远,况且男人和父母住在一起,带女儿过去,有诸多不方便,燕打算两头跑。新男人对她的计划不可置否,那是她的孩子,她怎么做自己都没意见。
只是燕九岁的女儿心中充满了委屈,爸爸妈妈都有了新家,单单把自己一个人抛在这冷冰冰的小屋子里,算怎么回事?课间休息时,听到别的同学一口一句,我爸怎么了,我妈怎么了,她感觉心里难受的要死,整天闷闷不乐。老师给燕反应孩子一天心事重重,上课神思游离,老不在状态,燕当然知道那是为什么。
燕心里对女儿是满满的愧疚,她只想快点挣到钱,从根本上改善女儿的生活,至于她的新感情,燕认为女儿必须要学会适应,自己毕竟才三十几岁,再婚是迟早的事。
燕乐颠颠的开始了新生活,她斗志昴扬,男人原来的生意不好不坏,在燕的打理下,真的起色巨大,到了中午和下午饭点的时候,前来就餐的客人还需要排队。
每天打烊后,燕和男人用计算器计算着当天的营业额,心里美美的,两人打情骂俏,男人拦腰抱起肉乎乎的燕放到饭店后堂支的单人床上,一阵云雨,你侬我侬后,燕还要收拾停当,骑着摩托往女儿那儿赶。回到家的时候,早一点十一点,晚一点就到十二过一点多了。燕轻轻开了门,躺在熟睡的女儿旁边,这每天短暂的陪伴,是燕做为母亲获得心安的唯一的方式。
燕每天放下点钱,让女儿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城中村附近的包子店、面馆、麻辣烫店都是女儿常去的地方。
到了周末,燕会把女儿带到第二任的饭馆,女儿在哪里写作业、吃饭和周围的孩子玩耍,消磨掉周末的这两天时间。
刚和第二任过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两人把心思都用在生意上,男人对燕的新鲜感也没有散去,日子过得浓情蜜意又充满了希望,一切看上去都很好。但过了没三个月,第二任的各种毛病都渐渐的露了出来,燕的打理,让饭馆的生意蒸共日上,每天可观的营业额让男人蠢蠢欲动,他又开始犯他的老毛病——赌搏。男人谎话连篇,每次都有新的理由骗燕把钱拿出来供他去挥霍。
燕慢慢看出了端倪,心里开始发慌,她想和这个男人过下去,虽然没领结婚证,但两家人一起吃了饭,等于诏告天下他们结婚了,这次要是再分手,以后她可怎么办?那个正经男人会找个三番五次结婚的女人?
燕不想离开,就把钱紧紧攥在自己手里,男人从燕那儿拿不到钱,各种难听话就出来了,前几个月的恩爱化成了泡影。燕也苦口婆心劝过男人,要他好好过日子,并表达了想和男人再生一个孩子的想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男人前次离婚就是因为赌博,离婚时前妻把孩子带走恰好符合了他的心愿,他哪肯再要个累赘?燕多次说想去把节育环取了,男人说要生你自己生,我可不管。
燕死捱着,盼望着男人能够收心过日子。男人一嫌她钱管得太紧,自己花不上,二嫌她想给自己生个累赘,索性整天东游西逛,常常把饭馆丢给燕一个人经营。
终于有一天男人带回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告诉燕他有了新女朋友,饭馆他不打算开了,要改成麻将馆。燕傻眼了,心里的憋屈化作一阵狂风暴雨,但男人和她的新欢只当看了一场滑稽表演,待燕冷静下来后,给她下了收拾东西离开饭馆的最后通谍。
燕和男人过了大半年,没有正式办手续。等于自己白被这个流氓睡了半年,还给他打了半年工。燕想到这半年来她一直以老板娘自居就觉得无比讽刺。
燕和男人谈判,让男人把饭馆转让给她,因为这半年来生意确实挺不错的。男人不肯,和他的新女人在燕面前耀武扬威,让她算清了帐赶快滚。
闹也闹了,骂也骂了,燕到底还是跟第二个男人分手了,她收拾了东西回到了出租屋,女儿随着母亲感情的沉浮比别的孩子早熟的多,看着妈妈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自然知道怎么回事,没人和自己抢妈妈了,她心里暗暗的高兴。
也许燕的天性中不沉稳的因素太多,和第二任在一起时是因为想赌第一任的气。等到和第二任分手时,她早忘了和第一任赌气的事,经过了第二任,第一任成了偶尔才能想起的前尘往事,他过得好与不好已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了。
和第二任分手,燕心里太憋屈,她的老毛病又犯了,总想着做点什么让第二任后悔。
第二任领的新女人开着一辆十几万的红色小车,那天两人来撵她出门时,就开着那辆车,在她面前洋洋得意。燕鬼迷心窍,不去考虑自己的经济条件如何,就想着自己也一定要买辆车,给第二任瞧瞧,完全没有想自己这么做有多幼稚。
燕拿出自己仅有的几万块钱积蓄,付了首付,按揭买了辆白色的车。因为饭馆,还有一点帐没和第二任算清楚,去算帐的那天她特意开了自己的新车过去,在第二任和她的新女友面前秀了一把。第二任调侃了她两句,说这车买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吧?燕气得说不出话来。
燕没有稳定的工作,又花光了积蓄,每月还有一千五的车贷要还,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连房租都交不起了。车只开了三四个月就卖了,这一买一卖损失好几万,燕后悔的要死。气没赌上,反倒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女儿也跟着受了不少罪。
燕的故事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她的女儿是我儿子的同学,因为我也是单亲妈妈,无意中知道了对方的家庭情况,便多了几分惺惺相惜,成了朋友。她给我讲这些时,生活已回归了正常,她和女儿租了一套楼房,平时靠打短工维持娘俩的生活。
她说,现在的她已不想再赌任何人的气了,只想过个平安的小日子,把女儿养大成人。我边开玩笑边说,气还是要赌的,不过要赌到正事上,过好你自己的生活,把女儿养成优秀的人才,才是正事,为烂事烂人赌气一点意思也没有。
燕说,我要早点明白就好了,不至于走那么多弯路,想想一路走来,为了赌气,都是自己花着无法承担的代价表演给不值得人看,真的是巨亏啊!现在明白也不晚,就算是花钱、花时间买了个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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