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翻报纸时,被生活版面的一则评选活动所吸引,“晒出你家的阳台”。
阳台?有什么?想想当初设计师在寸土寸金的构图中,偏偏要隔出一个长方形的小区域,化为阳台。
通俗来说晒个衣服而已,让阳光照进来,在四面钢筋水泥的密不透气中,挽留下一小块暖阳。
或许,那时心的需求,就像我们总偏爱朝阳和观景的房子。
像个羽翼未满的雏燕,张望着巢外无尽的蓝天。
所以阳台是设计师为你预留的微缩花园。
二
可惜,家里竟没有一处的空闲。给我悠闲逛圆的机会。
三口人时,倒还留着一个类似小夹角的房间,摆着书柜,和上下两层开放式的置物架,上面是我做的一些手工和旅游纪念品。还有几个古典的花架,放着吊兰和虎尾兰。回忆起,眼前还残留着一抹惬意的绿色。
增加成员之后,现有的都不够用了。走路都会踢到玩具,低头便是锅碗瓢盆。到处堆满着杂物。稍稍有点空余,都要盘算着利用。
生活就这样堆满了我的屋子。堆的连呼吸都成了叹气。每天就是这般的乱糟糟在生活搅拌器中划桨,倒出来时,一片浆糊。
前不久,姨妈送了我一盆扦插好的绿萝,找寻家中几个地方,都不合适,还特意开了家庭会议,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将它放在门口的暖气管道下。
家里连一盆小小的花草都容不下了,心中突然惆怅起来。
三
紧追着后续的报道,原来阳台该是这个样子,原来你可以精心的装饰它,让它不再受风雨的飘摇,不再布满蜘蛛的丝网。让灵魂有个小憩的安稳窝。
我在各种参赛照片中寻找我理想的模板,想着也许有一天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理想阳台。
一个署名为清的参赛照片。
单独留出一个房间。变为一个透明的玻璃房,基调是白色,与坚硬的灰水泥墙壁,格格不入。像钻石落进了煤堆,也落进了我的心房。
四周有设计感的摆放着各种植物,倒是没有艳丽的花,却别有一番淡雅,仿佛兰花开的幽静。
白色欧式圆桌椅,恰当的在绿蔓之中,尚未钩织完工的花格子拼接毛毯,偏偏跳出了色调。
灵巧的双手,在某个正好的下午,享受着被洗涤的时光,做自己喜欢的事。难得的思绪单一。
房顶留个小窗,打开,可以让白云与阳光偷偷溜进来,可以伸出手,感受与蓝天的温差。
当风尘扑扑的回到家,打开阳台的门,逃离进自己的梦境之地。灵魂终于摆脱世俗,烦恼会消退。像施了魔法一样。
好想认识这个如名字一般的清雅的女子,那一定是幸福的。
四
我的书,在茶几的角落里抗议,必须为给它们找个驿站,也是为自己的灵魂找寻倏忽的停顿。
擦干净飘窗下的一方小台子,不大,已是满足,摆上两个宽大舒适的抱枕,立一盏落地长灯,放上心爱的书。
记得有个作家描绘写作,说,写作就是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你不受外界琐事的打扰,然后把自己的灵魂从狭小的地下室里放出来,自在地去每个房间转一转,熟悉而又安稳。
让阳台创造出生活的仪式感,在历经中,坐在那一方,世间小小一隅,心找到归宿。
它无声地告诉你,在这里,你可以放下千金的重担,盲目的追求与欲望。如颂佛的弥唱。
每一次在小阳台的时光,可能很短暂。但如做了一次心灵的冥想,遇见那个烦躁的自己。将所有事物忘却,寻找到与自然的契机,联通着与大地的融入。
五
生活也如同一个大的房间,需要有这样一个地方,让心灵有所依附。
同样也要隔出一片天地,就算心绪再烦乱,抑郁寡欢,那里仍有你想看的海,一直仰望的星辰和清晰不再迷茫的地平线。’
小小一方阳台,是你自己的爱丽丝仙境的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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