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妈妈不舍的神色,她也有些鼻子涩涩的,从小到大都在大家的呵护下长大,苦是吃了不少,委曲也受过不少,但是离开亲人自寻出路还是第一回。项然没有理解这种雏鸟初飞的感受,在他的眼中,人长大了总得靠自己,再大的风浪也得自己硬着头皮闯过去,在这里一哭三闹也是枉然。
他对薛总监说:“小薛,你最想见的大厨来了,你吃的菜就是她炒的。”小薛怎么看都只看到边姐,她用手拂了一下项然的手,不满地说:“项总,你这就不对了,你怎么这样小气,是哪家饭店的大厨做出来的菜你就直说了吧,我又不至于去不了。”项然没有往其他地方想,呆呆地说:“她已经来了,你没有看见吗?不信你就问小刁吧。”说完话他又勺了一碗奶汤喝,薛总监问小刁:“小刁,哪个是大厨,你直说吧。”小刁正在恶狠狠地对付着一条排骨,右手抓着排骨的一边,嘴咬一大块肉,听到她突然发问,就松开乱啃的大嘴,抬头看了看飘飘,又看了看薛总监,心中暗骂,这个女总监还没有多老,就眼花成这幅模样,大厨就坐在她的对面,她居然说看不见,有心想耍耍威风给我看看,你说她这个人怎么这么矫情,她伸出左手,指着飘飘对她说:“总监,这个是飘飘,今天炒菜的大厨就是她。”薛总监看到飘飘年纪这么小有些意外,不过好象也没有比她小多少,就客套地说:“飘飘,没有想到今晚主厨的人居然是你,你炒的菜很好吃。”
飘飘也听腻了这些话,不过还是礼貌地回答:“谢谢总监的夸奖,你们那里出产的服装也很漂亮。”总监也不再问她,把脸转向项然:“老板,下次我请飘飘炒些菜给我带回去可以吧。”项然回应她:“小薛,下次你带你老公过来一起吃饭吧,新鲜的比较好吃,炒好的菜带回去冷了再加热没有那么好吃。”薛总监看到他这么说也就乘胜追击:“那当然好,以后我家举行什么大的活动,办个纪念会之类的,能让飘飘到我家帮忙吗?”
项然这回真不客气了,一针见血地讽剌她:“你家那个地方,比我这饭厅还小,能办什么大的活动,你也是的,一年忙着忙着工作做了很多,收入也不少,但是顶什么用,还不够你老公拿去玩,拿去跟人家满世界追求理想。”小薛听了眼神有些暗淡,但是很快又把这些暗淡抹去了,她自我解嘲了一翻:“我也是为推动社会消费尽些力,没有他到处去为我采风,我怎么会有层出不穷的灵感,我这叫巨大投入。”
项然挤着嗓子逗她:“我也是为推动社会消费尽些力。”大家听了都笑了,小薛看到项总挤兑她,半嗔半恼地说:“算了项总,你就不要说他了,这人有好也有不好,两个人的事,别人看了也不懂,这内心奥妙的东西,说白了我和他就能沟通,跟别人就成了障害。”大家听了又一阵大笑,飘飘看着这位有了老公的薛总监,她再如何的光彩夺目,飘飘也生不出一些的愤怒,相反还感到她很有学识,人又风趣,还会哄她高兴,不过她也有一些好奇,这到底项然嘴中的“他”长成什么样,让薛总监为他倾尽所有也不心痛。
他们在欢乐的气氛中吃了飘飘这次出师炒的第一顿菜,肯定了飘飘过人的掌勺能力,当然最主要是项然喜欢,大约八点,薛总监带着小刁的手稿回去做最后的修整,排在明天交给各生产线大批生产,小刁还不是很适应薛总监的雷厉风行,她仅仅修改了两个多小时,这边拿了手稿就行动,这和她多年的呆滞观念对不上号,不过薛总监也不和她多说多余的话,一板一眼地命令她:“小刁,这手稿上的服饰就要投入生产了,你抓紧时间拿出下一批服饰的草图吧,十天后把新的手稿交给我。”小刁刚开始愣头愣脑地站在那里,但是在多年的催促式训练下,很快反应过来,她机械化地说:“薛总监,我会按时完成的。”
薛总监饱含深意地看了小刁一眼,小刁还是那幅初入社会的木纳样,行为举动还是离不开学院作派,她也不去深究,她要的是能按时交手稿的员工,而不是会摆流派款的员工,那种是消费者,不是具体工作者。小刁和飘飘送薛总监到门口,这时她们才发现外面有一辆火红色的炫彩敞篷车停在外面,一位身材修长略显瘦削的青年男子斜靠在车旁,那个男子的头发染了深紫色,中分头,理发师的创意极其地好,让他的小白脸显得越发地俊俏,那双眼如白雪生辉一样的皓然,一看这种男人就是很会享受人生的富家子弟,终日休闲却锦衣足食。
那个男子看到薛总监走出门口,就走了过来,这时飘飘才明白为什么她会不顾一切地跟着这个男人,你看那身形,你看那脸形,你看浑身的作派,没有一处不让人怦然心动,粗鄙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俊秀不凡的男人只有这么眼前的一个,但是这个帅男人把所有的眼光都笼罩在薛总监身上,他伸过右手,把她拥入怀中,伸出左手,带着宠溺的爱意为她整理好散落在胸前的长发,小薛刚才还对着小刁指臣气派的火焰都收了,化作一堆柔情似水的娇憨模样,目带温柔地被他霸气地搂走,连告别的客套话都不和她们说一个字,她们两人石化在街道边看着他们上了车,碰地关上车门,喷出一堆尾气给她们留念,头也不回地启动而去,她们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刚才突破夜色而来的那个帅得不象话的男人接走了小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生一对人的灵魂伴侣?
这时谷总打开木制的大门,在对面那边走出来,来到小刁身边,对她深情地邀请:“小刁刁,从现在开始,到我们约会的时间了,我们走吧。”小刁对他媽然一笑,轻快地说:“那我们走吧。”谷总一路和小刁说着笑着走回对面的家中,并把木门掩上,这回同样也没有人对飘飘说告别的客套话,她自己一个人看着已经没有一个人的大街,有一种说不出的戚戚焉,在那里站了好一会,才突然想起这里已经不是走走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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