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鸟2天 地 人

作者: 文拙 | 来源:发表于2019-03-03 12:00 被阅读96次

“怎么能忘了你这个小可爱。”白逸臣从身上摸出一包糖方在了小女孩手里,他嘱咐道:“别一下吃完喽,小心牙疼。”

“我才不怕呢!”秀玉龇着细密白洁的牙齿,“我的牙齿可好了。”

“好了,”李景言拍了拍孙女的背,柔声说道:“别忘了你姐姐。”

小女孩冲白逸臣做了个鬼脸,跑回了店里,“姐姐,糖。”

“谁给的。”秀玉的姐姐秀君挑帘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十六七岁,生得白皙秀雅,和她那个漂亮的母亲如出一辙。

“白叔叔给的。”秀玉指着门外的白逸臣,傲娇地说,“给我的。”

李秀君抱起妹妹,来到门口。“怎么站在门口,来屋里坐会儿。”

“不了。”白逸臣摆摆手,“我就是找老爷子说会话,你忙。”

“那就不打扰了。”李秀君笑了笑,带着妹妹走进了厨房。

“没事你不会上门,说吧。”老人抬头看着白逸臣,甚至没有起身。

白逸臣收起雨伞,挨着老人蹲下,他从贴身衣带中摸出厚厚的一封信递给了老人,“下半年的,您点一下。”他声音不负方才的温和和激情,带着公事公办的态度,但他脸上依旧是那让人如沐春风的和煦笑容。

自白逸臣把信拿出后,老人眼角的皱纹就眯成了一条笔直线,近七年来每年他都会从这个年轻人手里得到这样的信,一年两次,有的时候是差人送来,有的时候如现在这般亲自跑一趟,但凡亲临,他往往都带着别样的目的。

李家世代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但因为这个年轻人,这碗汤变得不再清白。

李景言接过信封,顺势掂量,心底的愉悦压过了那若有若无的忧虑。“逸臣办事,可靠。”

白逸臣没有因为老人的称赞而沾沾自喜,这样的话他听得太多了,毕竟信封中的东西,没多少人能够拒绝,至少眼前这位老人不能。他双手拄着雨伞,说道:“我这儿还有一件事情。”

“逸臣说说看。”李景言将信塞进了袄袖中,然后将烟嘴塞进了嘴里。他知道逃不过这一步。

“东门的议员我希望得到一个席位。”

白逸臣语出惊人,老人闻言一怔,“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事不行,万万不行。”李景言嗓门不由大了起来。即便厨房里玩闹的李秀玉姐妹俩也好奇。

“爷爷和白叔叔在说啥?”秀玉向帘子外探着小脑袋,好奇地看两人的背影。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打听。”李明义甩掉手上的面团,将秀玉提溜进面案内,然后对大女儿吩咐:“秀君,看着炉子,别干锅了。”

门外,李景言老人满脸为难,脸上的皱纹一条条纠结在一起,他压低声音说道:“就算老头子我同意,那些老哥们也不会同意。东门三个席位,秋叶白你们三家已经占一个,还想再要一个,旧城这片不会同意,半月湾的话事人也不会同意,那个席位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出来的。”

“这我早已经想过了...”

“你想过了还...”李景言说。

“您听我说”白逸臣脸上笑容依旧,他用雨伞在雨地上兜了一个大圈,“您瞧,这个圈子就是我们东门,三席,北边咱旧城占其一,南边是半月湾一个,还有西边的清净寺代表的则是我们三叶草家族,那么,您不觉得我们东门少了什么地方吗?”

“少了什么地儿”李景言有些疑惑,他顺着伞尖看去,脑中突现惊雷,他慌道:“你说...四趾码头?”李景言抬眼观视,眼前这个年轻人依旧是这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可那静若渊亭的眼睛深处似有一只猛兽蠢蠢欲动。他用雨伞指点那片被雨水冲模糊的泥土。

“这片土地总是被忽视,但它是确确实实的存在。”

他的声音空寂而悠远,却带着难以反驳得了力量。他凝视着李景言有些慌乱的眼神,脸上的笑容敛去,一字一顿以极为郑重的甚至有压抑到颤抖地说道“那里住着真真切切的人...”

“他们...并非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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