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把握分寸

咬文嚼字读《论语》随笔系列，走心奉献。原创作品，侵权必究！

《把  握 分 寸 》

文/黎峰

    《论语》教给我们很多处世的方法、做人的规矩，这些道理看起来很朴素，却又是我们在繁杂的社会环境中处理好人际关系的必然要求。简单地说，他告诉我们的是做事的原则和把握原则里的分寸。

        孔子特别情调做事情的分寸，“过”和“不及”都是要尽力避免的。孔子说“过犹不及”原是指子张有些过，子夏有些不及，而后来证明子夏成就远大于子张，过不如不及，到今天就是左倾和右倾的问题了， 总之说明了把握分寸之难。

      又如：子路与冉有分别请教孔子，是否可以“闻斯行诸”——听到该做的事，是否可以立刻去做？孔子回答子路“不行”却回答冉有“可以”。原因何在？在于：“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先进》）换言之，子路是“过”，冉有是“不及”。过犹不及是把握分寸的总原则。

      在人际关系中，分寸主要体现在如何把握远近亲疏的问题上。子游的一句话最有代表性：“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里仁》）。距离过近，必然伤及彼此。所以孔子有言“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勿自辱焉”（《颜渊》）也是强调适度为最好。孔子另有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阳货》）。这句话招来是非无数。其实所谓难养，也只是如何调适好远近亲疏问题，何必上纲上线。现在心理学上有一种行为叫做“非爱行动”，即是以爱的名义对最亲近的人进行的非爱性掠夺。《论语》告诉我们，要本着平等和理性的态度去尊重每一个人，彼此之间留一点分寸，有一点余地。“花未全开月未圆“，避免两败俱伤。

      处世之道，贵在有分寸，知进退，有所为有所不为。孔子认为：“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里仁》）“义”是行事的原则和标准，其它的参照执行，灵活掌握。而干工作也不能越位包揽，孔子提倡：“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至于世道艰难，也须“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原则不变，变通的则是“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泰伯》）“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孔子甚至按照行为表现把人分为三等：中行、狂、狷、（《子路》）所谓“中行”可以解为“当狂则狂，当狷则狷”。“ 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子路》），为人处世先由狷者做起，有所不为；再升至狂者，有所必为；然后以“中行”为目标，当行则行，当止则止。这是极高的智慧，收放自如的大境界。

      孔子提倡仁爱，但他并不认为应当以丧失原则的仁爱之心去宽宥所有人的过失。例如，有人问他：“以德报怨，如何？”孔子的回答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宪问》）他提倡的是一种人生的效率和人格的尊严。老子主张“报怨以德”，也正是我们常说的“以德报怨”，这在“小国寡民”时代，是有其合理性。随着实践推进社会变化，人际关系趋于紧张，以德报怨只会使人迷惑及失望。到孔子时代，以德报怨已经不切实际了。孔子的理由比较周正。他说：如果以德报怨，那么何以报德？从这里我们看到了创新。孔子当然不赞成“以怨报怨”，像犹太人所说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所谓“直”是指公平正直，不涉及个人的怨恨，却由社会的规范来裁决，让一个人为自己的作为付出相应的代价。“直”的目的是为了让人改过迁善，不是为了报复。儒家讲“仁”时，总是不忘义。“以直报怨”的观点之所以鲜明深刻，也是在于孔子在“仁”的核心思想中有向度和分寸的灵活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