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常抽烟,偶尔为之。
每逢女人手上燃着一根烟的时候,烟雾总是自我妖娆地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舒适的沙发塞着女人柔弱的身体,女人扬头看着青烟越聚越浓,越聚越浓,慢慢显现出男人的脸,那张脸曾经凝聚着对女人的爱恋,女人想伸手去触摸烟雾中男人的脸,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过,烟雾被手指搅乱,男人的脸痛苦的扭曲着,转眼消散。
女人的手长得很美,当男人把烟塞进女人手里的时候,男人说:“陪我抽根烟吧。”女人没有反对,纤细的手指不自然地夹着那根烟,女人学着男人的样子,故装老练的吸了一口,一股辛辣刺鼻的感觉呛到了女人,一阵急促的咳嗽之后,女人的眼泪流了下来。
【壹】有一种爱叫做“一见钟情”
阳春三月,女人的脸象桃花一样粉红妖艳,同事们都开玩笑说,女人要交桃花运了。听的女人象春风里的桃花一般,笑得纤细腰肢轻颤,那轻脆的笑声象桃花瓣一样,散落在办公室的各个角落。
这天,上司要女人去虹桥机场接一个从香港来的客户PHILIP,女人和PHILIP很熟悉,因为他在上海的几个项目都是女人一手打理的。
在A20外环的旁边,有一条通往机场的窄窄小道,两边的绿植葱郁茂盛,路边的小河边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女人的脸贴着车窗,轻风吹拂着脸颊,一阵清凉。阳光灿烂地照耀着女人的心底,湛蓝的天空上云朵洁白一片,轻轻移动着,象是合声在唱着春天的音乐。
嗨,夭夭,几天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PHILIP把行李交给司机,与女人打趣道。
女人微微笑道,PHILIP大公子的嘴巴是越来越甜了。不过说句我关心的话,我们同事要的化妆品,你有没有帮她们带过来,要是没带,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不欺负你。
啊,原来你们不想我呀,敢情都是冲着化妆品来得。PHILIP装作一脸的伤感的说道。
行了吧,PHILIP大公子,我们都安排好了,仙霞路上有一家日式料理很不错,今天晚上替你接风。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还要多带一个人过去,我有一个好朋友,前段时间调到上海任职,就在你们公司附近,就是那家AV公司,我也想带他给大家认识一下。
夜幕降临,苍穹下的城市霓虹一片,路上车声,行人声,混杂在一起,喧闹的夜市就这样拉开了帷幕。
女人,PHILIP,同事们,被司机送到了这家日式料理的店面门口。
入座,点菜,笑声,说话的声音,嘈杂一片。
喂,Daniel,你在哪里呀?......快到了,那我去门口接你吧。PHILIP的电话铃声响起,接完电话,站起身出去了。
一会儿PHILIP与一男人走进来,这个男士看起来三十一、二的年纪,身高大约178公分,上身穿了一件浅白色悠闲的棉衬衣,下身穿了一件灰色的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棕色的皮鞋,很随意的着装。皮肤有点黑,看起来属于特健康那种,脸部棱角分明,长得还算俊朗,笑起来,嘴角微微向上弯,眼晴里透出了一股暖意。
同事们一阵寒喧,一番握手相识。
DANIEL,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夭夭小姐,她可是我的得力助手。
他的手很暖,手心微微湿润,女人感到一股电流从掌心袭入肌肤,她知道了,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就已经爱上了他。
什么是爱,没有人说得清,为什么要爱,没有理由,只是因为爱上了,就这样简单。
【贰】原来女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
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地面,阴郁的天空下灰蒙蒙一片。
公司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离公交车站牌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途中还要翻过一座小桥,桥下是A20外环线,汽车象小甲虫一般趴在地面上,拥挤一片。
春天的雨还是有些许凉意,单薄衣服下的身体在风雨中抖瑟着,女人想拦一辆出租车,可是这个该死的小路,连公交车都不愿意走到的地方,出租车更是难以谋面。女人脚上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碎碎地声音,小蛮腰不经意地扭动着,手上的那把浅紫色的天堂伞,象是一朵摇曳的风铃花,让人怜惜。
一辆汽车飞驰而过,地面的水花在轮胎的印痕下急速旋转飞舞,顿时女人身上的白色裙子,象是被哪个调皮的孩子涂抹了颜料,挂满了脏兮兮地黑点。
开这么快的车找死呀,女人咬着小碎牙生气地骂道。
急速的车在前面慢慢停下来,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女人认了出来,他是DANIEL。
啊,夭夭,对不起呀!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送你一程吧。
女人没有想过男人还记得她的名字,自从那次吃过饭之后,女人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男人,尽管他们的办公室就在一条路上,而且不远。
女人看着身上脏兮兮的裙子,想着这样坐公交车着实也太难看了,反正是怪他,坐一次他的车又有什么呀?
车上无言,雨点敲打着车窗,雨刷轻轻地转动着,模糊,清晰,CD里反反复复地唱着一首歌《伤心情歌》,女人在歌词里感伤着,男人的内心是不是也如此的伤心,是什么让他在这个飘雨的季节伤感,是什么思续牵起了他对何人的记忆,忽然女人好想永远陪着男人走着,走着......
回家换件衣服吧,晚上可以陪我吃顿饭吗?今天是我的生日。男人把车停到女人的楼下,眼晴没有看着女人,而是透过车窗,望着雾蒙蒙的雨色。
上海这个城市的晚上繁华似锦,细雨丝毫没有阻挡行人夜色下的游玩,橱窗里的模特面无表情地看着过往的人群。
吃过晚饭的男人把女人带到了一家“waiting Bar”的酒吧,整个晚上男人很少说话,一杯杯地喝着,女人有心劝一句,可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醉熏熏的男人把女人带回了家中,准确地说是女人不放心,把男人送回了家中。女人扶着男人进到了房间里,帮男人脱掉皮鞋,盖上被子,然后到卫生间拿了个湿毛巾,帮男人擦了脸,又跑厨房烧了一壶热水,沏了杯醒酒的茶。扶着男人起来,让他喝了几口茶,男人嘴里嘟囔了几句什么,女人也没有听清,就看着男人昏昏的睡着了。
卧室不算太大,也就12平方左右,淡蓝的墙壁在床头灯的照射泛着夜的寒意,浅白色的衣橱靠着墙壁而立,一束高高的干枝搭配着白色的马蹄莲冷漠地站在墙角,女人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床头柜的那个像框上,里面镶着一张照片,男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一个可爱的孩子,原来男人已经有了家。
女人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熟睡中的男人,男人的眉头微微皱着,浓密的睫毛遮住那双漂亮的眼晴,嘴角的余纹有一丝孤傲冷漠。女人轻轻地用手触摸着这个她爱着的男人的脸,只听到心里一声低低的破碎声音,一滴泪从女人的脸上划过......
醒来的女人,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睡在了沙发上,身上盖了件薄薄的蚕丝被,耀眼的阳光从客厅的落地窗里穿越而进,刺眼。
你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女人注意到声音是从客厅北面的餐桌边传来,男人正在准备着早餐。
上班的路上,车上无言,女人透过车窗看着路边的景致。经过一夜雨的洗礼,两边的法国梧桐更显得娇嫩动人,公交车上的人依然是拥挤一片,人行道里的自行车,电动车平静的滑过地面,巴比馒头的店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买过早餐的人提着包子,豆浆很快混入人群中,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下车,关门,转身准备离开。
男人从车窗里伸出一只手,手心有一只小小的、精致的粉色盒子。夭夭,昨天晚上谢谢你的照顾,这个送给你。
女人接过盒子,没有说话,脚下的高跟鞋在地面敲出碎碎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男人的视线里。
这是枚漂亮的精灵胸针,白色的精灵镶满了碎碎的钻石,翅膀似乎随时就会扇动飞翔,精灵坐在暗红色的宝石上,却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叁】别在寂寞的时候说爱我。
同一条路上的两家办公室,女人和男人却总是未曾相逢,女人常常隔着办公室的落地窗向有男人的方向看着,此时的男人在忙什么呢?
这天周末快要下班的时候,女人的手机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喂,你好!......
喂,夭夭吗?我是DANIEL。
嗯,是你呀?有事情吗?
今晚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下班时候,我在你们公司门口等你。
女人还没有来得及回拒,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的挂线声。
酒店座落在黄浦江边,此时的外滩灯光迷人,江边人头窜动,有成双成对情侣,有携家带口游玩的幸福家族,闪光灯在各个角落闪烁着,江水缓缓流动着,偶尔有汽笛声从远方传来,不一会儿便看到船只行过.....
这天晚上男人依旧把女人带回了家中,女人没有回拒,女人爱着这个男人,虽说知道这是飞蛾扑火的爱情,但是看到男人眼里那份寂寞,女人的心就软了。
男人寂寞了,男人孤独了,男人在女人身上疯狂的索取着,女人忍受着疼痛,象风雨中一朵摇曳的红色玫瑰,最终红色花瓣凋谢在床上。
男人抱着女人,在女人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夭夭,我爱你。女人泪眼迷朦透过微弱的灯光,看到床头柜上的全家福照片,心房象是被插上千万根软软的细刺,不触摸不痛,触摸到却有大片大片的疤痕呈现,酸痛在这个空间蔓延。
男人总是在周末的时候,接女人回家。女人给男人做饭,洗衣服,女人喜欢被男人抱在怀里看电视,女人喜欢被男人牵着手去江边游玩,女人喜欢看着男人笑,女人也喜欢自己象个孩子似在男人面前撒娇,女人和男人象所有的情侣一样的幸福。
只是女人从来没有问过男人,照片上女人和孩子的事情,女人不是不想知道,女人怕知道的越多,受伤也就越深。男人也从来没有说过照片上女人和孩子的事情,那张照片依然如故的摆在床头柜上。每次男人和女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女人总是不忍去看照片上那个女人的脸,男人仍然喜欢在女人的耳边说着三个字,我爱你,女人每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房的血液慢慢凝固,大片大片的溃烂在扩散......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秋去冬来,如果没有这一天,也许女人愿意就这样永远错下去。
上海的冬天难得看到飞舞的白雪,湿润温暖的南方总是很少受到雪的青睐,可是这年的雪却下得很大,很大。
女人从来不看男人的手机,而这天周末的下午,男人突然去公司加班,把手机遗忘在了家里。清脆的短信铃声在房间里响起,女人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除了写着新的短信,老婆两个字赫然跳跃到女人的视网膜上,顿时水花模糊一片。
女人按捺不住那份好奇,指尖轻触屏幕,阅读:老公,听说上海下雪了,是不是很冷呀,你要多注意身体,别受凉了,没有我在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和小申申都很想你,早点回家,我们等你。
女人翻阅着手机上的已发送信件,老婆,老婆,老婆,所有的信息都是发给他老婆。
一阵心悸,呼吸原来也是如此的痛苦,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在蓝色的屏幕上,女人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在扮演着第三者的角色,而自己一直存在于男人的寂寞世界里,如果他爱着自己的老婆,那女人算什么呢?
【肆】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深。
男人站在阳台上,俯身看着笼罩在夜色下的银白世界。路上大片大片的雪被汽车的轮胎挤压,灰色的污垢夹杂在白色之中。客厅的墙角孤零零地束着的百合地灯,泛着淡淡的光芒,整个空间若影若现。此时看不清女人的表情,只看到指间的香烟一闪一闪的,空气中寂寞在悄悄蔓延,恍惚中烟雾里绽放着变化莫测的爱情,由开始的璀璨到最后的灰飞烟灭。
原来男人和照片上的女人是大学同学,女人很漂亮,男人很优秀,他们在大学时期开始了恋爱关系,毕业之后就结了婚,结婚第四年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着。可是上天都嫉妒着这对幸福的爱人,那年他的老婆被查出了喉癌,手术过后,她再也不会说话了。
这时候女人才想起自己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和老婆通过电话,原来是这个原因。
后来男人因为工作的调到,从香港来到了上海,暂别了老婆和儿子,直到在寂寞的时候遇到了女人。
你爱我吗?女人问道。
爱,但是我给不了你一个家的责任,我不可能抛弃她和孩子。烟雾中的男人游游的吐出了这句话。
这是个无眠的夜晚,女人背对着男人,枕头上一片水印。男人用手指摸着女人的眼角,想要擦干那滴滴泪珠,可是女人的眼泪却更加肆意地狂流着,男人的眼角顿时湿润,有一滴眼泪滑落在女人的青丝之上,男人紧紧抱着女人,想把女人吞拼在这个凄凉的夜色下,可当天亮的时候,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潜入房间,男人终究没有学会如何去保护身边的这个女人。
第二天,女人辞职离开了公司,关掉了手机,提着行李离开了这座南方的城市,消失在那片雪花之中。
(原创故事。)
「幻念」女人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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